一大早起床就接到倪少恩的電話,希望伊兒和蕭沐銘出去和他見一麵好好聊聊。


    伊兒點點頭,叫了蕭沐銘就出門了。


    坐在車上,伊兒左右不舒服,小小的空間裏,全是他的氣息,這讓伊兒覺得局促又是不安。兩人都沒有說話,車裏寂靜得可怕。


    伊兒無聊地玩著安全帶,偶爾偷偷瞥一眼蕭沐銘,然後又快速轉移視線,幾回下來,覺得挺有趣,於是自我逗笑了。


    “不要玩安全帶,很危險。”蕭沐銘突然開口,倒小小嚇了伊兒一跳,蕭沐銘騰出一隻手,幫伊兒束好安全帶,又帶著一抹調侃:“我知道我長得很帥,你也用不著這麽盯著我看,還在那裏自我陶醉了,不會是再度愛上我了吧。”


    “屁呢,少臭美。”伊兒被蕭沐銘說中心事,有點惱羞成怒,同時也羞紅了俏臉。


    “伊兒,你要記得,無論以後發生什麽,我的懷抱永遠為你敞開,你什麽時候想休息了,我的懷抱就是你的專屬停泊口。隻要你願意,這個地方永遠都是你的家。”蕭沐銘將右手放在胸口的位置,深情款款地表白愛意。


    伊兒沒有答話,隻是將頭扭到一邊,看著窗外的人流,嘴角飛揚起來。


    到達倪少恩所說的地點,蕭沐銘和伊兒陸續下了車。


    台北市最幽靜的一家咖啡廳,很適合聊天敘話。


    服務生領著二人來到倪少恩預定的位置,臨窗的角落,並不起眼。


    倪少恩和羅琦莎已經到了,兩人相對二坐。見蕭沐銘和伊兒到來,倪少恩起身就要為伊兒拉椅。蕭沐銘卻搶先一步,為伊兒拉開了椅子,伊兒說了聲謝謝然後坐下。


    四人見麵,自然是尷尬的。


    倪少恩看著伊兒,眼裏有著道不明的情素,有矛盾,有愧疚,有思念,還有愛慕。


    羅琦莎看了一眼蕭沐銘,又掃了一眼對麵的倪少恩,然後默默地低下了頭,她此刻的心情也是複雜的。


    蕭沐銘先開口打破了沉默:“綺莎,崇明還好嗎,病已經痊愈了嗎?”


    羅琦莎抬頭,卻不敢直視蕭沐銘,隻是看了一眼倪少恩,然後小聲地說了句:“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謝謝關心。”


    倪少恩眼神閃爍了一下。


    伊兒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倪少恩和羅琦莎之間微妙互動,心下有幾分錯愕,難道她不在諾維奇的兩天裏,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接著伊兒又有幾分了然,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少恩,崇明真的是你和羅小姐的孩子?”


    倪少恩看著伊兒,良久無奈地點了點頭:“是的,醫生兩次鑒定報告都確定了崇明的確是我和綺莎的孩子。”


    綺莎?才不過兩天的時間就叫得這麽親密順口,哼!


    伊兒忿忿地指責:“這麽說,你一直都在欺騙我,枉我那麽信任你,甚至差點……”嫁給你,伊兒沒有說出後麵的話,她不想徒惹蕭沐銘的憤慨。


    “不是的,伊兒,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真的。我很確定,六年前,我根本連她是誰都不知道,更別說什麽交情了,你要相信我。”


    “是的,六年前我也不認識他。”羅琦莎默契地回應。


    “你們知不知道你們說的話聽起來有多荒謬?如果你們不認識,那崇明是怎麽來的,敢情他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無故身上還流著你們倆的血?從生物倫理學角度出發,你們的話連三歲小孩聽了都不會相信!少恩,我對你真的很失望。”伊兒對他們倆的話嗤之以鼻。


    “琦莎,都這個時候了,你就說實話吧。雖然我從來沒有愛過你,但是我也不希望被你欺騙,我們家人對崇明的愛惜你也是知道的,可是我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將我們大家騙的團團轉,如果這是你對我的報複,那麽恭喜你,你成功了!”


    “沐銘,不是這樣的,你要相信我,我也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麽回事,真的,你相信我。”羅琦莎焦急地解釋著。


    “夠了,讓我相信你真的很難。琦莎,五年了,我們被你騙得好慘,擁有善良美麗外表的你,心機城府深沉得連我都要對你折服。你的騙局讓我失去了我心愛的妻子,讓我長達五年的時間都活地獄與烈火裏無法脫身,你真厲害。”


    “蕭沐銘,你怎麽能這樣說她,她對你的愛你怎能這麽輕易否定?”倪少恩看不下去,出聲為羅琦莎辯駁。


    “倪少恩,你有什麽資格發話,在這樁天衣無縫的大騙局裏,你不也參演著重要的角色?”蕭沐銘回擊過去。


    “沐銘,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你相信我。”羅琦莎幾乎委屈得流出淚來。


    “不可能了,琦莎。如果可以我都希望自己恨你。”


    “不要恨我,沐銘,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可我不希望你恨我。”


    “我不恨你,琦莎,因為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所以我不恨你。不過,我終究還是欠你的,既然現在大家都知道崇明不是我的孩子,那麽這五年來,我們蕭家對他養育和愛護就當是償還你對我的情誼吧,從此,蕭羅兩家互不相欠。”蕭沐銘淡然地說著。


    “蕭沐銘,有時候我發現你真的很無情。”倪少恩有感而發,“對伊兒如此,對琦莎也如此。”


    蕭沐銘桌下的大手握了握,臉上卻神色未變:“如果這是讚美,那我就承讓了。”


    “少恩,既然崇明是你的孩子,你有什麽打算?”雖然內心有點憤怒,因為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欺騙,伊兒多少覺得受傷,但莫名地多了一份輕鬆,象是擺脫了某種羈絆,眉眼都跟著舒展開來。


    “我會對琦莎和孩子負責,所以,伊兒,對不起!”倪少恩心中有著太多的歉意,懺悔,和不舍,對伊兒深深的眷戀和愛慕,以後隻能放在心裏的某個角落,暗自緬懷了吧。


    他的愛戀,在又一個人生的選擇中,被艱難割舍了。


    伊兒,對不起,我愛你。


    “你並沒有對不起我,少恩,謝謝你這麽多年來對我的照顧和對孩子們的寵愛,羅小姐也許才是最適合你的女人,所以……祝你幸福。”你一定要幸福,少恩,因為那是我最大的心願。


    舍與不舍,就在這一瞬間,塵埃落定。人生裏很多的抉擇,看似困難,有時候也不過就是一意念的時間,是與非就此定論。


    四人又唇槍舌劍地聊了一會,正準備離席,一個陌生的男人突然走近來熱情地打著招呼:“嗨,朋友,好久不見。”


    四人看去,伊兒不滿地撇了撇嘴,這男人似乎喝的過多了,滿身的酒氣。蕭沐銘察覺伊兒的異樣,不著痕跡將伊兒拉到身後,自己則走上前去擁抱了那個男人:“烈,好久不見。”


    倪少恩同時出聲:“遊烈,最近好嗎?”


    “你們認識?”三個男人異口同聲,隨即詫異地互相打量了一下,接著是了然。那個叫遊烈的男人突然大笑了起來:“原來你們認識,沐銘,少恩?”


    蕭沐銘與倪少恩互看了一眼,尷尬地撇開頭,卻不說話。


    服務生為遊烈添了把椅子,重新上了茶水點心,五人落座,有一句沒一句聊起天來。


    伊兒聽了許久,才聽出三個男人的關係來。原來,遊烈在台北經營一家酒吧,蕭沐銘與倪少恩分別在不同的時間裏於酒吧裏結識了遊烈,並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當然,蕭沐銘和倪少恩卻是不知道他們有著一個共同的朋友。


    “少恩,你倪氏陷入困境那段時間我不是和你說過要介紹個做生意上的朋友給你認識嗎?其實就是沐銘。”遊烈許是喝了酒的緣故,興致極高,也就沒太注意他的蕭沐銘與倪少恩之間隱隱的硝煙味。


    “謝謝了,我們倪氏還沒淪落到要靠蕭氏救濟的地步。”倪少恩輕蔑地瞥了蕭沐銘一眼,酷酷道。


    “我們蕭氏也不屑幫助那些三流企業,有失格調。”蕭沐銘毫不退讓地回擊。


    “哎,少恩你怎麽能這麽說呢,蕭氏可是台灣商業的龍頭老大,隻要沐銘一句話,你倪氏必定能越居商業前茅。”


    “謝謝,不過倪氏更注重自我奮鬥。”


    “好吧。”遊烈一點也沒有因為倪少恩拒絕自己的好意而羞惱,相反卻一笑置之,視線掃到在座的兩位女性,遊烈發出嘖嘖的稱讚聲:“沐銘,少恩,這兩位是你們的……”


    “她是我妻子。”蕭沐銘脫口而出,惹來伊兒一陣白眼。


    “沐銘,你妻子很漂亮嘛,以我遊弋在女人叢中多年的經驗看來,你妻子絕對是美女中的極品,美呆了。”遊烈眼都不眨一下,說著女人最愛聽的讚美詞,“蕭太太你好,我是遊烈,很高興認識你!”


    “蘇伊兒。”伊兒淡淡地回應著。


    遊烈的視線轉向在場的另一個女人,好奇地打量了兩秒,忽然說:“我認識你,小姐。”


    “恩?”蕭沐銘和倪少恩同時看向羅琦莎。


    “我不認識他!”羅琦莎怕某人誤會,連忙解釋。


    “沐銘你忘了?六年前你曾來我酒吧喝悶酒,她就是同你一起來的那位美麗的小姐嘛!”遊烈不知道,他的一席話,如同一個*,讓好不容易平靜的湖水頓時變得洶湧澎湃。在場四人的神經立馬像觸了電似的,緊繃起來。


    伊兒臉色不善,蕭沐銘心跳驟速。


    “那晚少恩也在啊,遠遠地一個人坐在角落裏也喝著悶酒,我一看就知道他是為情所傷。”遊烈再次投出一枚重彈。


    伊兒將視線轉向倪少恩,眼神深邃。倪少恩將頭撇向一邊,不敢迎視。


    “我是不是有這份榮幸能知道這位小姐的芳名?還有您和少恩的關係……”


    “她姓羅。”倪少恩出聲。


    “羅小姐是他孩子的媽!”蕭沐銘悠悠道。


    “哦,原來如此。羅小姐,幸會。”遊烈曖昧地掃了一眼麵前的這對男女,話閘子便放肆地打開了,“本來還想著介紹沐銘和少恩你認識,卻不知道原來你們倆早就相識了,倒是我自作多情了。不過少恩你也忒沒義氣了吧,有了女朋友也沒和我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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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


    “那天羅小姐是和少恩鬧了別扭了吧,兩個人各坐一處,都喝著悶酒,我當時還誤會羅小姐與沐銘是一對了,現在想來我還該和蕭太太您道聲歉。”


    “這話怎麽說?”


    “是這樣的,那天晚上他們三個喝得那個猛啊,還沒到後半夜就都懵了,各個癱在了桌子上。酒保不明就理,竟然把羅小姐和沐銘送進了二樓一間供客人休息的包廂房,而少恩則睡在了他們對麵的房間。”


    “什麽?”蕭沐銘騰地站了起來,倪少恩也跟著簇起了眉,這樣說來,那天晚上,蕭沐銘的確和羅琦莎……可事後蕭沐銘卻對此沒有絲毫記憶,醒來時發現羅琦莎的確是在他的床上。


    “別激動,先聽我說完嘛。”遊烈嘻嘻哈哈地繼續說著:“淩晨時分,酒吧打了烊,我上樓休息,卻看見羅小姐衣衫不整地從少恩的房間走了出來,昏昏沉沉的像是酒意還沒清醒,在茶水間逗留了一會,又走回了沐銘的房間。我當時也沒在意,還以為羅小姐夢遊呢。不過我可以保證,羅小姐和沐銘什麽事也沒發生,蕭太太和少恩可不要誤會什麽。沐銘啊,隻要醉死了那裏就不行,這點我可以擔保。”


    蕭沐銘看了一眼倪少恩和羅琦莎,然後笑了。


    他,似乎聞到了春天的氣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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