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11-12


    看過鬼片的人大概能想象當時那種情況——萬物俱靜夜半無人,窗外隻有稀稀拉拉的蚊蟲低鳴,配合著電腦cpu運轉的轟轟聲,更顯得四周靜謐嚇人。


    窗外月光並不亮,窗簾卻幾乎隔絕住月亮所有光芒,等餘下的黃光緩緩蔓過窗台沿入室內,整個房間就突地變得異常陰沉昏暗。


    然後在這種狀態下,在這種請款下,你一轉頭發現旁邊有一張臉神情麻木地注視著你……仔細一看發現那根本就不是麻木而是詭異,因為她整張臉都沒有表情,隻是專注而詭異地看著你,瞳孔沒有焦距,晃眼一看像是睡熟中的人突然睜開眼睛,目光既像落在你身上又像穿透你的身體。


    但這明顯不是陸仁佳的表情,因為她突然看著我,慢慢地笑了,鮮紅的嘴唇緩緩裂開,然後伸出舌頭,別具深意又異常詭異地沿著唇角舔了一圈……


    everybody!告訴我你們的第一反應是什麽!是迅速尖叫著後退還是掄起右手給她一記直拳!


    很明顯我選擇了後者,因為我想也不想對著陸仁佳的臉就是一拳……反應過來那女鬼已經被我打青左眼,這時她估計也想起之前被我扁成豬頭的經驗,向後一退站穩身子,跟著就腳不沾地且麵朝著我以倒退的方式飄了出去。


    他媽的。我狠狠地捶了下床沿。


    我怎麽忘了大部份鬼喜歡依附人體。


    陸仁佳中了屍毒,在各種分析情況對比下附身於她都比女鬼直接找上們來更好,首先陸仁佳給女鬼提供了不怕陽光的媒介,其次陸仁佳給女鬼提供了附身後消耗的怨氣和靈氣,再者……


    我覺得女鬼多半沒想到我對著陸仁佳的臉當真敢揍下去……


    說真的這就是魑魅魍魎喜歡附身在人身上最大的理由了,普通人不具備對付他們的能力,具備對付他們能力的人往往不具備對付人類的能力……好吧,我大概可能真的算是異類。


    客廳的窗子開著,冷風正從外麵徐徐吹來,滿地月光從不斷揚起的窗簾縫隙落下,暖黃漸漸就變成淒迷冷豔的蒼白。


    女鬼退到客廳止了腳步,跟著是防盜門鎖被打開的聲音,從架勢上看似乎是要退向天台,我趕緊抓起承影大喊叟枸:“快起來!老陸被女鬼附身了!”


    綠光閃過手中劍柄,跟著是承影冷冷清清的聲音:“在哪?”


    “天台吧大概。”


    我環顧四周,沒見叟枸出現,又喊了一聲,還是隻聽見cpu運作的轟轟聲,忍不住歎著氣揉太陽穴,然後推開凳子打開word切換到搜狗拚音輸入:


    快起來!!!老陸被女鬼抓了!


    感歎號才剛打完,房間裏突然一道綠光閃過,跟著就是叟枸手持長槍熱血十足地吼:“在哪在哪?!看我一槍捅死她!”


    我抄起承影無比順手地照著叟枸頭拍了一下:“你傻嗎!捅死女鬼老陸也死了!要坐牢你自己去!別拖著我們下水!”


    一盆冷水潑下,叟枸熱情不降反升,看著我問:“那女鬼現在在哪?”


    “天台吧。”大概。


    我擰著承影往門外跑,同時叮囑叟枸:“等下開打時你動靜小點,深更半夜擾到人家就不好了。”


    說完不等叟枸反應,三步並作兩步就衝上了天台。


    對了。


    在敘述進入天台後發生的一切之前,我能不能在這裏問一句:有沒有人討厭爬樓梯?


    從一樓爬到二樓或者從二樓爬到三樓這種就別出來蹦躂了,姐姐我可是從四樓足足爬到了二?十?二樓!


    先別說爬上去後怎麽和女鬼開打,我單是站著就差點沒氣,所以看見叟枸好整以暇地翹著二郎腿坐在門口嗑瓜子,我第一反應不是響應他舉起右手打招呼的那聲“喲”,而是抬起手先揉了揉眼睛:“……你怎麽上來?”


    “坐電梯。”叟枸朝電梯偏偏頭,然後攤開手把瓜子遞給我:“要麽。”


    我以大智慧壓下了跳起來把他往死裏打的衝動:“……這種鬼神作祟的時候你居然敢做電梯?!”就不怕電梯故障困死在裏麵麽!


    “不怕,我坐電梯前有通過谘詢統合思念體查過,女鬼的怨念沒侵入電梯程序內部。”叟枸一臉坦然。


    媽媽的我竟然忘了它有這體質……我一臉挫敗。跟著偷偷問承影:“你能不能像他一樣檢查電梯內部?”


    他想了想,這次很難得沒嘲笑我,而是用極為認真的聲音告訴我:“從理論上說你也能用靈視檢查電梯內部有沒有被女鬼侵入,但你情況和那小子不同,它不是人類,可以侵入係統內部進行程序的修改和讀寫,就算在乘坐電梯時中被女鬼怨氣侵入係統內部,他也能將篡改過的程序調整回來,但要換成你,就沒辦法修改cpu數據了。”


    我聽了很是安慰,忍不住得寸進尺:“這麽說來他當時沒發現陸仁佳被女鬼附體也是這個原因?”


    承影“嗯”了一聲。


    我又問:“那你當時有沒有察覺?”


    感覺手裏的劍明顯震了一下:“你說守夜之後我就去休息了。”


    我有點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我睡過頭了,不好意思。”


    承影聲音不悲不喜:“嗯,猜到了。也沒對你抱期待。”


    ……哼。讓您這麽失望真是不好意思了。


    我摸出鑰匙打開天台的門,一馬當先身先士卒地踏了出去。隻見月光下,冷風正起,暗淡的夜色遮覆住天光,四下盡是此起彼伏的燈火零星。


    這個季節沒有雨,夏風便在遠處發出蕭瑟的聲音,再遠一點可以看見茂盛的梧桐與木槿,風一吹過樹影便搖亂一地燦爛的光影,眼前是少女迎風散開的黑色長發,木槿花香隔了幾個來世般飄渺,隻在須臾間,它們如煙花般繁華似錦,卻又在綻放的瞬間紛紛雕零。


    ……


    媽的要不要這麽文藝,不就是老陸穿著白色睡裙站在天台邊緣迎風飄飄,看上去要跳不跳嗎。寫他媽這麽多景物抒個p的情。


    我和叟枸對視一下,連帶著承影一起覺得這不是個能激怒女鬼的最佳時刻,她站在那裏不攻擊我們就算好了,要是打不過突然往下跳……她倒是可以趁著落地的瞬間逃跑老陸就真玩完了。


    於是我對叟枸使了個眼神,他會意地衝我點頭,然後刷地一下消失在身後,我這才慢慢地提著承影走出門外,對著女鬼點頭:“有話好說。”


    她扯起嘴角,朝著我冷冷地笑了一笑。


    還是那種很怨毒的表情,活像姐姐我欠了她幾百萬沒還,我想起營銷心裏學說“對抱有敵意的顧客要首先想辦法讓他們開口”……好吧營銷心理學到底有沒有這麽說我真不記得,不過成功的推銷員不怕你開口就怕你不開口,所以我得先從讓女鬼說話這方麵下手。


    想著我把承影往身後藏了藏,然後朝著女鬼的方向試探性邁出一步:“你的目的是什麽?”


    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隻發出一陣陰森低沉的冷笑。我見狀隻好更換話題:“你想找人?還是想報仇?”


    她張開嘴唇,穿堂而過的冷風吹走了她的回答。


    我沉默了一下,然後朝著女鬼的方向走了幾步:“什麽?”


    她再度張開嘴唇,穿堂而過的冷風又一次吹走了她的回答。


    我覺得這下不能再沉默了,橫豎那女鬼也站著沒動,就這麽杵著根本也沒上來和我毆鬥的架勢,幹脆朝著她的方向多走了幾步:“不好意思風聲太大,你剛才說什麽?”


    她又動了動嘴唇,但這次動的不止是嘴唇,她身動唇也動,心隨我動,張開嘴唇的瞬間就雙手成爪朝我突刺過來:“死!!”


    瞬間隻見陸仁佳指甲暴長,眨眼間就突刺到我麵前,我抬手持劍擋下,用劍氣震開女鬼又朝後一個空翻:“承影!這家夥來真的。”


    “……”他的語氣有點鄙夷:“你難道覺得她在開玩笑?”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落地後拉開距離指著女鬼,通過劍柄和承影心靈感應:“老陸怎麽辦?”


    承影似乎在那邊想了想:“怎麽,你不想傷害她嗎?”


    混了個蛋蛋!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想傷害她了!揍她那拳是本能!是誤傷!


    於是我和女鬼站著不動,承影在旁邊想了一下:“這就有點麻煩了,女鬼附在你朋友身上,不把她逼出來是沒辦法對她造成直接傷害的,你隻能狠一點把她從你朋友身上打出來的。”


    “說得這麽容易!我下起手來沒輕沒重,把老陸打傻了怎麽辦?!”別的不說就算沒打傻,單在她臉上揍出一個黑眼圈就夠她一個花季少女哭了吧!


    一時間氣氛很是尷尬,我持劍指著女鬼不敢動,女鬼也站在原地沒敢動,我們就這樣麵麵相覷含情脈脈,最後還是我率先開了口:“你到底有什麽目的?說出來聽聽,隻要不是太過分的,我都可以考慮幫你。”


    女鬼仍然扯著唇角冷笑,我見狀也冷冷地揚了揚眉,然後緩緩降低重心,左手在背後掐出束縛咒手勢:“不說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因為我已經看見叟枸出現在她身後,雙手持槍朝她突刺,這麽近的距離,這麽窄的空間,女鬼縱是想逃,也絕對沒法逃!


    所以我隻消等叟枸持槍逼近,然後在女鬼迅速回身對付叟枸或者朝左右跳開時扔出束縛咒,就能將她徹底定在天台!


    然後就在那一瞬間,叟枸手中的長槍突然貫穿了陸仁佳的身體!跟著就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呐喊和一行充滿詛咒意味的字——


    “我要你們全部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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