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徹·科菲將亞特和摩爾·萊恩的反應都收入眼底。


    兩人在試探他,他又何嚐沒在試探兩人?


    當時亞特已經在爆發的邊緣,摩爾·萊恩也明顯十分憤怒,卻因為他一句“試探”便強行克製住,甚至都沒一句抱怨。


    明顯不正常!


    在他看來,這是因為兩人太過在意他那句亞特與休·笛福之死無關的判斷!


    如果本身就無關,又何須在意他的態度?


    他又不是休·笛福,不可能僅僅為了找一個背黑鍋的與摩爾·萊恩翻臉。


    而且,怎麽可能就相信他會因為亞特2階的實力便判定與休·笛福之死無關?


    自己打不過,不會找人嗎?


    殺死休·笛福是狼人,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當局者迷。


    不過,他那句話並不是欺騙。


    雖然已經認定亞特和休·笛福之死有關,但他並不準備揭穿,反倒準備繼續走“狼人”那條線。


    揭穿亞特,除了得罪摩爾·萊恩、休斯教授,他還能得到什麽好處?


    沒有!


    笛福一家也不可能投向他。


    休·笛福雖然是他的童年玩伴,但休·笛福的大哥卻是他大哥的童年玩伴,玩得一手好平衡術。


    相反,留著這個把柄,說不準會有某種用處。


    最不濟也可以在適當的時候告知摩爾·萊恩,讓他欠自己一份人情。


    隻有區區2階實力的亞特還沒被他看在眼中。


    雖然不知道摩爾·萊恩為什麽這麽看重一個小小的2階職業者,甚至不惜與他對峙。


    但自始至終,他在意的都是摩爾·萊恩。


    下一站是去見狄特裏克實驗室的人。


    對麵在中午給他回複,約好了見麵。


    時間由對方定,地點他定。


    小心些總是好的,他可不會把狄特裏克實驗室的人請到家中。


    私下裏有聯係的大貴族很多,但真正公開承認的卻一家沒有。


    狄特裏克實驗室的名聲,是真不怎麽滴!


    不是沒有試圖洗白過,問題是這邊的實驗室好不容易才洗白,那邊的實驗室卻突然暴雷!


    類似的事情發生過不止一兩次!


    好嘛,我這邊費心費力為大家洗白,結果豬隊友一個暴擊便讓我的所有努力化作流水。


    換誰誰不心涼?


    於是大家一起躺平。


    和阿徹·科菲見麵的就是上次和休·笛福合作的那名研究員,邁拉·布羅德。


    一個非常神秘的家夥。


    全身裹得嚴嚴實實,頭上戴了帽子,就連手上都戴了手套,稍微有點駝肩,身子微微前傾,總低著頭,加上帽子和頭發的遮掩,很難看清他的長相。


    雙方見麵的地點不是貴族俱樂部、酒吧等場所,而是碼頭附近的一家棋牌室。


    棋牌遊戲是貴族、富商等除了狩獵和聚會之外為數不多的娛樂消遣之一,棋牌室就是應此而生。


    內城區有了,外城區也隨之跟風。


    外城區的窮人多,但隱藏的富人和中產階級也不少,尤其是碼頭附近。


    他如果選擇內城區的棋牌室,不管去哪家、哪怕他不用自己的形象,也肯定會被人得知。


    相反,碼頭附近的棋牌室本身就魚龍混雜,每天出入的什麽人都有,不管客人的身份是他們存在的基礎。


    沒人規定進棋牌室就一定是為了玩棋牌遊戲。


    阿徹·科菲偽裝成一個普通的中年男人和邁拉·布羅德見麵。


    “休·笛福的死是怎麽回事?”


    “他死亡的那個晚上,和你們的人說了什麽?”


    先問休·笛福一事。


    “他可能是被我們牽連。”邁拉·布羅德的聲音很奇怪,滑膩,有種章魚觸手在淤泥中扭動的感覺。


    之前的輿論起到了效果。


    就連狄特裏克實驗室的人都認為休·笛福是受到他們牽連才被殺。


    不過,他們也是耿直,居然一點都不推脫!


    “當時他讓我們繼續履行交易,幫他殺掉一個叫亞特·拜倫的人。”


    果然。


    阿徹·科菲更加確信自己的推斷。


    看著眼前的邁拉·布羅德,默默將警惕性提升一個檔次。


    不是警惕邁拉·布羅德,而是提醒自己千萬不能泄露和自己有關的信息!


    這家夥貌似有點憨,什麽都不問就相信了他的身份,問什麽就答什麽,還主動幫人背鍋,他怎麽敢讓這樣的人知道自己的信息?


    怕是不管誰隨便一問就把他給賣了!


    又簡單聊過幾句後,他終於問道:“你們這裏還有食屍鬼嗎?”


    出乎意料,被他認為毫無心機的邁拉·布羅德突然警惕起來,甚至還難得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自見麵後,邁拉·布羅德就一直低著頭,這是第一次抬頭。


    “難道傳言是真的?”阿徹·科菲本能地想到蔓延整個普德拉市的“食屍鬼熱潮”。


    普德拉市的貴族、職業者們信了,錫拉大師也信了,如今看來狄特裏克實驗室的人似乎也信了,他能不動搖嗎?


    邁拉·布羅德不能代表整個狄特裏克實驗室的人,況且,就算邁拉·布羅德,雖然沒有心機,但在專業性方麵卻毋庸置疑,否則就不會有那麽多大貴族投資這個實驗室。


    “我們隻剩一隻食屍鬼!”邁拉·布羅德已經不是第一次拒絕這種要求。


    事實上,普德拉市的某些人早就向他們要過。


    幸虧他們中有一個機靈的新人,才沒有吃虧。


    “不能再抓幾隻嗎?”阿徹·科菲不甘心地問道。


    已經不僅僅是相信與否的問題,而是越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想得到。


    “沒有我們去哪裏抓?”邁拉·布羅德想要搖頭,卻又突然止住,遲滯一下,才繼續說道:“前段時間不知怎麽回事,食屍鬼的數量突然增多,所以我們才能抓到幾隻,現在已經沒有。”


    阿徹·科菲也沒了辦法。


    總不能讓人家憑空變出來!


    約定有了一定要給自己留一隻後,這次見麵結束。


    ……


    家中。


    亞特和摩爾·萊恩談好了魔法裝備出售的事宜。


    史密斯·馬勒斯是供貨商,負責提供裝備;亞特是中間人,從史密斯·馬勒斯那裏收取寶石作為中介費,不參與分成;摩爾·萊恩是銷售商,從亞特手中拿到史密斯·馬勒斯提供的裝備後,自己再加價出售,不過他支付貨款的方式是超凡生物的屍體,由亞特獻祭給史密斯·馬勒斯。


    因為欠摩爾·萊恩的人情越來越多,所以亞特就沒有學某些平台方兩頭通吃。


    晚上,召喚出史密斯·馬勒斯商談。


    史密斯·馬勒斯同意他的方式,但卻提出一個奇怪的要求,契約必須由亞特來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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