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育強中學。


    辦公室。


    何敏神情有些恍惚。


    沒有一絲隱瞞。


    許諾非常配合地將所有能說的事情都和盤托出了。


    包括他為什麽會來到這裏、以及自己的懷疑對象等等,這些都說出去了。


    “你說灣仔警署丟了一把警槍、時間就在幾天前的警署觀光,而且嫌疑人已經鎖定在了johnny的身上?”


    “沒錯!”


    許諾點點頭,非常認真地說道。


    何敏對這個結果難以接受,有心想要反駁幾句,卻又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反駁。


    之前的經曆,已經讓她知道聖育強中學的學生並不都是好學生,至少johnny仔幾人並不是。


    就在剛剛,為了向許諾證明這個學校的學生都是好孩子,何敏專門去和一些了解johnny的日常,企圖以‘事實’來證明自己是對的。


    你看,就連這樣的一個同學都是一個好孩子,其他人巴拉巴拉。


    這是何敏原本想像的結果。


    可最終了解到的事實,卻與她想象的截然相反。


    這還是那個她所認為的美好世界嗎?


    他們怎麽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她差點瀕臨崩潰!


    這也是為什麽,許諾剛看到何敏的時候,她會表現得那麽緊張的原因。


    在她還沒能找到說服許諾的‘事實’之前,她就已經快要被自己所了解到的‘事實’給擊倒了。


    在了解到johnny都做了一些什麽事情後,她又有什麽理由去跟許諾說,他絕對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呢?


    他連那樣的事情都做了,再做出偷槍的事情來,似乎也很正常吧?


    雖然不願意這麽想,但何敏心中還是忍不住想到。


    在她的心裏,johnny在學校中做的事情,比偷槍要過份多了——她並不清楚偷槍的嚴重性,也就將其當成是一起普通偷竊事件。


    唔,事實上,johnny也不清楚。


    電影中,他甚至還將這把槍大咧咧交給了大飛,自認為這是一種很酷的行為。


    真正了解的人,像是大飛,從johnny手中接過警槍的時候,手都嚇軟了!


    拿這把槍,你特麽是想要我死嗎?!


    你竟然還想將這把槍賣給我?


    我特麽!


    要不是當時johnny仔還順手將自己家裏的豪車給‘偷’了出來,大飛都有種直接用這把槍一槍把他弄死得了的想法!


    賣隊友也不是你這樣賣法啊!


    “有確切的證據了嗎?”


    何敏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開口問道。


    她還是不希望自己的學生做了這樣的事情,雖然她並不清楚偷槍的嚴重性,但也知道這是一件犯法的事情。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學生牽扯進這樣的事情當中。


    “還沒有證據,不過我們基本上已經可以鎖定是他了!”


    許諾說道。


    何敏張了張嘴,最後說道。


    “能不能給他一個機會?他還隻是個孩子······”


    “他已經十八歲了。”


    呃!


    何敏說不出話來了。


    “何老師,我知道你想成為一名好老師,想要維護自己的學生,但有些事情做錯了,就必須要接受懲罰!”許諾神色嚴肅,稍微頓了頓,又道。


    “你應該了解過johnny平時在學校裏是什麽樣子吧?你為了他好,想要給他一個機會,但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的做法對那些被他欺負過的人公平嗎?”


    “他們承受了那麽大的苦難!結果罪魁禍首卻沒有遭受到任何懲罰,你認真地想一想,這真的是在做一件好事嗎?你這是在傷害更多的人!”


    “我······”


    何敏垂下了頭,捂嘴哭泣。


    “對不起!我沒有想到那麽多。”


    “呃。”


    許諾微微愣了下。


    這好像有點過火了。


    他隻是想讓何敏暫時替他保守秘密而已。


    看著不停哭泣的何敏,他此刻也有點手足無措,隻得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


    “不用道歉,這不是你的錯。你隻是在做一件你認為對的事情而已。”


    “對不起。”


    何敏隻是靠在他的懷裏,不停地哭,也不停的道歉。


    她本不是這麽脆弱的人,但接二連三遇到的事情,都打破了她原來的認知和世界觀,這給她的衝擊非常大!


    許諾最後的那一段話,更是將她徹底破防,讓她變得無所適從。


    在某一個瞬間,她甚至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壞女人!


    為那樣一個人開脫,完全不顧及其他受害者感受。


    隻是這樣一想,她就覺得自己的行為實在是太壞了!


    她怎麽能夠這樣做呢?


    覺得自己做錯了事的她,又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彌補,隻能哭泣了。


    許諾沒辦法,自己做的事情,隻能自己解決了,他輕輕拍著何敏的後背,不停安慰著對方。


    如果有人看到了這一幕,恐怕都會認為許諾是老師,何敏才是那個學生。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何敏終於漸漸停了下來。


    這一場痛快的哭泣,徹底釋放了她內心的壓抑。


    她開始逐漸清醒過來。


    看著許諾胸前的那一攤水漬,何敏臉色一紅。


    好丟人!竟然在自己學生麵前······唔?好像他也不是自己的學生。


    想到許諾的真實身份其實是個警察,何敏的心裏頓時好受了那麽一點。


    當然,依舊還是不好意思就對了。


    “對不起。”


    何敏低下了頭。


    “好了,這句話我今天已經聽得足夠多了,就不想接著聽了。”


    許諾沒打算繼續這樣下去,他看了看窗外,轉頭對何敏說道。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嗯。”


    何敏點點頭。


    兩人一起向外走去。


    路上。


    許諾有意識地用一些其他話題引導,中間插上幾個小玩笑,漸漸的,便讓何敏逗得開心起來。


    走到校門外時。


    何敏臉上已經完全不見了悲傷難過,隻洋溢著開心和喜悅。


    兩人有說有笑的向山腳下走去,不時的,何敏還嬌嗔地拍打了許諾幾下。


    隻因許諾說得某些玩笑話太顏色了,讓她臉紅心跳的。


    這個壞人!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在校門外的一個角落裏,一雙眼睛正冒著火焰地盯著他們。


    “這個賤女人!拒絕了我那麽多次!竟然隻用了一天時間就投入了其他人的懷抱!賤人!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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