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金虹穀築基修士洞府。


    七煞道人本身,他是並不怎麽在乎自己的壽辰的,或者說絕大多數修士都不怎麽在乎。


    修煉到較高的境界之後,一次閉關修煉,可能就要消耗數年甚至十數年的時間,總不可能到了壽辰就出關慶祝一下。


    而且修道人是真的有可能達到與天地同壽這四個字的,因此反而就不怎麽在意這些了。


    但是既然剛剛收了六名徒弟,尹天仇就算再不近人情,也不可能去親近那些連師尊壽辰都不在意的弟子,這也是人之常情。


    張烈的四叔張傳禮為了這份壽禮加拜師之禮,特意離開金虹穀在外麵跑了兩個多月,最後勉強趕上時間趕了回來,交給張烈一座九龍玉壁。


    金虹穀,七煞道人的洞府之內。


    看著眼前通體由寒玉打磨而成,凜然生威、內含氣韻的九龍玉壁,就算是見識廣多的七煞道人尹天仇也頗為滿意。


    這塊寒玉本身價值並不太高,在修仙界價值十塊靈石就到上限了,但是雕磨打造它的匠人,卻將自己一生的技藝與心血融入進去了,就如同向其中注入精神魂魄,以至於九條寒玉螭龍形象精美,氣象威嚴,這就是極高的附加價值。


    張傳禮人老成精,他深刻的明白送禮的要訣在於對方喜歡,尤其是對於七煞道人這樣的人來說,反倒不太在乎禮物價值的昂貴。


    “老五,你費心思了。”


    尹天仇撫須讚歎一聲,明顯頗為喜愛此物。這樽寒玉九龍雕用來作府中擺件,移風易氣是很不錯的。


    “為師尊盡心是弟該做的事。”張烈聞聲施禮,這樣說道。


    除了張烈以外,他的其它幾名師兄弟也都是家族出身,此時也紛紛拿出自己的禮物:


    或者是一門劍訣,或者是珍貴丹藥,或者是一株符咒法器,多是相對他們身價來說價值不菲的靈物。


    不過七煞道人對此的反應很是淡化的,至少沒有像見到寒玉九龍雕時,表達出明顯的喜歡。


    七名弟子當中六弟子孔秀的禮物最寒酸,僅僅隻是一件自己手工織成的道袍,所使用的甚至不是靈物,而是名貴錦緞,手工也相當一般,以至孔秀幾乎不好意思拿出手來。


    “老六,別在後麵躲躲藏藏的了,你送師尊禮物,難道還要師尊親自去要不成?”


    大師姐厲曼梅有意為師妹解圍,這樣開玩笑似的說道。


    “不不是的師尊,我,我……”當孔秀可憐巴巴的將那件道袍拿出,遞到尹天仇麵前時。


    尹天仇麵容神情沒什麽變化,但他卻是直接把那件道袍拿起然後披在了自己的身上,當場就穿上了,可以說極為照顧孔秀的顏麵。


    其它人也知道孔秀凡人出身,在凡間世俗中雖然是高門顯貴,但是在修仙界,孔秀卻是很難借到什麽力的。


    在洞府當中,眾多侍女與傀儡機關人的侍奉之下,尹天仇與自己的七名弟子、兒子,分席而坐,一同飲酒,品嚐靈食珍味。


    在這個日子,又收下眾多弟子許多禮物,即便是尹天仇這樣冰冷的人,也氣質溫和一些,與門下眾多弟子閑談起他們未來的打算。


    “稟告師尊,半年之後跟上修行課業,我打算前往宗門丹閣嚐試一下能否成為煉丹學徒。”


    “稟告師尊,同曾師兄一樣,我七伯是宗門器閣匠師,我也打算去嚐試一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天賦。”


    修煉是一輩子的事,就算是家族子弟,家族也沒有無限的資源供給你,求道修仙,誰都缺少資源,尤其是力爭上遊真的有一顆證道之心的話,修學一兩門有用的修仙百藝,幾乎是必選項。


    隨著曾明旭,程雪鬆等人的紛紛回應,尹天仇的目光逐漸移落到了張烈身上。


    張烈見此從長桌後起身,施禮言道:


    “師尊,我打算接下為宗門看守靈田的任務,去紅河坊守衛靈田。”


    “守衛靈田,老五你是打算做靈植夫嗎?紅河坊頗為偏僻,離宗門較遠,每一次授課往返可是夠你跑的。”


    厲曼梅因為好奇這樣問了一句,靈植之術是修仙百藝中很少人選擇的技藝,雖然入門簡單,但是想要修到很高的境界實在太難了,很多修士寧可不學也不願浪費時間修學這項修仙百藝。


    然而張烈還沒有回答,尹天仇卻直接說出了他的心思。


    “老五你的修煉資質不佳,又修煉了赤眉老祖的紫心大法,前期的修煉資源是不缺的,先全心修煉等修為較為高深了再去賺取修煉資源,這也的確是很適合你的一條路。但是也要小心,紅河坊距宗門較遠散修匯聚,到了那裏你未必能得了清淨。”


    “多謝師尊教誨。”


    修仙者一生的絕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修煉上,但是這個修煉不僅僅是煉化靈氣增長法力。


    由於修仙者體內精氣神有限,每日的練氣時間也是有上限的,因此在修煉時間過去之後,其它的時間用來修學修仙技能,或者參悟功法,這樣做才是合理的。


    而張烈他非常清楚自己修煉資質很差,前世宿慧所帶來的修煉優勢正在逐漸降低。


    自己未來想要築基成功的話,就不能再走大多數修者所選的道路。


    自己隻能專注於練氣與劍術,壓上時間與心血,在這兩個領域達到同階修士,難以抵達的高度。


    “熾蓮劍訣,地煞劍經,接下來的十年時間把你們學通學透,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在壽宴結束後走出洞府,抬頭望天,隻見雲氣匯聚,張烈在自己心中這樣低語。


    隨著時間的推移,日子一天天過去,在將半部地煞劍經洋洋四十餘萬字默寫記錄後,張烈就同自己四叔張傳禮遷居到了紅河坊,為宗門看守靈田,這一方麵可以賺取少量靈石,同時也足夠清淨,適合凝聚心神靜心潛修。


    唯一的問題就是距離宗門實在太遠了,每次有事返回宗門,以輕身提縱術輔以禦劍,能把一名練氣中期修士的法力徹底耗盡,然而張烈卻把這當作一種對自身修為的磨礪,長途奔行,將經脈中的每一縷法力都消耗榨盡,雖然事後疲倦欲死,但是次數多了,張烈卻可以明顯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正在適應這種極限狀態,甚至於法力雄渾與精純度都因此略有提升。


    本來守衛紅河坊附近的靈田,也是有一些靈植夫任務的,然而四叔張傳禮把這些工作都包辦了,讓張烈可以一意潛修功法劍術,漸得精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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