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江最近的日子是真不好過,謝玉那蠢貨調兵入京,被壓入天牢,還沒等到他想辦法救人,就被皇上下令問斬。


    謝玉死後,梁帝在朝會上宣布將建一個“東廠”,職權基本與懸鏡司相同,隻不過懸鏡司監查百官,東廠專門監查懸鏡司。


    夏江當時就被驚出一身冷汗,後來打聽才知道,建立東廠是靖王的主意。


    此刻夏江已經把靖王恨到了骨子裏。


    東廠一旦建立,懸鏡司的權柄必然大減,偏偏夏江還一點辦法沒有。


    因為靖王得到了梁帝的支持。


    當初他和謝玉之所以能扳倒強大的祁王,陷害赤焰軍,說到底還是因為梁帝的暗中支持。


    結果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靖王借梁帝之手,對付懸鏡司了。


    夏江深刻意識到,靖王是一個比祁王還要可怕的對手。


    同時夏江想起一個人,麒麟才子梅長蘇。


    以前的靖王一根筋,做事衝動,可自從收下梅長蘇後,一切都變了,似乎靖王的改變就是認識梅長蘇開始。


    夏江決定不能坐以待斃,一定要反擊,先從靖王身邊的梅長蘇開始。


    “夏冬,夏冬。”夏江喊了兩聲。


    夏冬與霓凰郡主交好,比較容易探聽梅長蘇的事情,夏江決定派愛徒出馬。


    “師傅,師妹舊疾複發,告病幾天。”


    夏江沒等來夏冬,卻等到夏春的回複。


    “告假了,本尊怎麽不知道。”夏江奇怪道。


    “師妹突然發病,聽說挺嚴重,已經出京找大夫了。”夏春回道。


    “混賬,她身為掌鏡使,不經過本尊允許,竟敢擅自出京!”夏江大怒道。


    夏春解釋道:“師妹是在寧國侯府受的傷,陛下體恤,準她出京求醫,我以為師傅知道?”


    “陛下恩準?”夏江一驚,突然想起之前梁帝想他退休的事。


    “難道陛下已經決定讓夏冬接掌懸鏡司,所以越過本尊直接給夏冬下令,讓她出京辦事?”夏江陰沉自語道。


    夏江越想越不對勁,趕緊起身進宮麵聖。


    沒想到他人剛到皇宮門口,就被一個小太監攔下。


    “混賬,你連本尊都不認識了!”夏江身為懸鏡司首尊,有直接進宮麵聖的權利,無需通傳。


    沒想到今天卻被一個小太監攔住去路。


    “夏首尊,陛下有旨,以後懸鏡司的人入宮,必須經過東廠通傳,包括首尊大人在內。”小太監有恃無恐道。


    夏江心裏一寒。


    “本尊要即刻麵見聖上。”夏江堅持道。


    小太監點頭道:“小的這就去通傳高公公,麻煩夏首尊稍等片刻。”


    夏江無奈,隻能站在皇宮外等候,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


    就在他等的不耐煩時,高湛才姍姍來遲。


    “夏首尊,對不住了,陛下今日有要事處理,沒空見您。


    ?您有什麽事,老奴可轉述陛下。”高湛笑眯眯的對夏江說道。


    夏江眼睛一眯,握刀的手都緊了三分。


    “本尊有軍國大事,必須馬上麵見陛下。”夏江沉聲道。


    高湛笑道:“陛下說了,不論什麽大事,懸鏡司都可轉交東廠,由東廠呈交陛下。”


    “嘶~”夏江倒吸一口涼氣,終於意識到,東廠建立後,懸鏡司的處境將會多麽艱難。


    夏江咬著牙掏出一份公文,交給高湛,說道:“大渝北燕各發兵十萬,總計二十萬,意圖侵我大梁,還請高公公盡快通知陛下。”


    高湛接過公文,點頭道:“老奴馬上麵聖,夏大人稍等片刻,等候傳喚。”


    夏江強忍怒火,說道:“有勞高公公。”


    高湛拿著公文飛速入宮,夏江繼續等在大門口。


    半個時辰後,靖王,譽王,兵部尚書等重臣陸陸續續入宮,沒人阻攔,夏江卻遲遲得不到梁帝召見。


    直到兩個時辰後,高湛才出現。


    “高公公,陛下可是召見我了。”夏江急道。


    高湛搖頭道:“陛下並未召見夏首尊。”


    夏江震驚道:“怎麽可能,北境十萬火急,陛下都不召見我?”


    “陛下說了,以後北境所有軍報,第一時間送去靖王府。”


    夏江如遭雷擊,不由自主的退後幾步。


    高湛冷笑一聲,轉身離去,很快靖王等朝中重臣也陸續走出皇宮。


    王剛看到六神無主的夏江,得意的說道:“夏首尊,高公公應該傳過旨了吧!父皇讓本王帶領十萬禁軍,支援北境,以後北境所有戰報,先送靖王府,不得有誤!”


    夏江口幹舌燥的咽了口唾沫。


    “夏首尊,本王的話,你聽清了沒有,還是你老眼昏花,連耳朵都不好!”王剛冷哼道。


    夏江強忍著屈辱感,微微點頭複命。


    王剛不依不饒道:“王尚書,夏首尊說話了嗎?本王沒聽到呀!”


    兵部王尚書有些尷尬道:“本官也沒聽到夏首尊開口。”


    夏江咬牙切齒道:“本尊謹遵聖命。”


    這句話夏江說的很大聲,誰都能聽的見。


    王剛還是不滿意道:“夏首尊好大的官威,在本王麵前也敢稱尊!別忘了你隻是我蕭家的奴才。”


    夏江額頭青筋直跳,強忍著拔刀的衝動。


    譽王這時候走出來打圓場道:“景琰,父皇讓你親點禁軍,支援北境,軍情緊急,你又何必為難夏首尊。”


    王剛冷聲道:“就是因為軍情緊急,本王才要確定夏首尊和懸鏡司,有沒有能力配合,如果不行,還是及早退位讓賢,讓東廠接手。”


    夏江身子猛的一震,知道王剛不是在說笑,他個人受辱是小,懸鏡司絕不能被東廠取代。


    “靖王殿下放心,懸鏡司一定會全力配合您,下官也會盡忠職守。”夏江低下了頭。


    王剛滿意道:“夏首尊知道就好,本王還有軍務要忙,就不耽誤時間了。”


    說完,王剛仰著頭離開,夏江陰狠的盯著王剛離去背影。


    譽王歎口氣,對夏江說道:“夏首尊可有空,去我譽王府坐坐吧!”


    夏江眼珠一轉,欣然同意。


    兩人一路回到譽王府,譽王吩咐下人好酒好菜招待,並讓秦般若過來作陪。


    “這次北境告急,父皇將禁軍交給蕭景琰,並給了他北境軍隊的指揮權。”譽王三杯酒下肚,開始發起牢騷。


    夏江剛剛被拒於宮外,並不知道梁帝的決定。


    “禁軍加上北境所有軍隊,足有四十萬大軍,皇上竟然全交給靖王,不怕他傭兵自重嗎?”夏江驚詫道。


    秦般若開口道:“不少人猜測傳位詔書上寫的是靖王名字,如今皇上再給四十萬大軍,靖王繼任太子之位,也算眾望所歸了吧!”


    譽王和夏江同時變了臉色,好像吃了蒼蠅般難受。


    “靖王這人窮兵黷武,大梁交到他手上,恐有亡國之禍。”夏江陰沉道:


    “譽王殿下素有賢王美譽,才是太子最佳人選。”


    譽王苦笑道:“滿朝文武,恐怕也隻有夏首尊才會這麽想吧!”


    夏江灌了口酒,鼓足勇氣說道:“譽王可想坐上皇位。”


    譽王一愣,然後自嘲道:“本王今生注定與皇位無緣,夏首尊應該最清楚才對!”


    秦般若對夏江說道:“譽王是玲瓏公主之子。”


    夏江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想通很多事情。


    “難怪,難怪陛下始終不肯立譽王為太子,難怪陛下不再信任我。”


    秦般若說道:“夏首尊,一朝天子一朝臣,等靖王登基為帝,你這個首尊之位,還能坐多久?”


    夏江放下酒杯,盯著譽王說道:“譽王殿下,你不用再試探老夫,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何不一起合作,老夫拚了這條老命,也要保您坐上皇位。”


    譽王聞言大喜。


    秦般若這時說道:“隻要譽王登基為帝,一定會更加依仗懸鏡司。”


    夏江為難道:“隻可惜我們手上兵力實在太少。”


    秦般若自信道:“靖王支援北境,帶走大量禁軍,金陵防禦必然空虛,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隻要我們能拿下皇宮,大事可定。”


    譽王搖頭道:“金陵還有五萬禁軍,更有蒙摯和霓凰郡主在,拿下皇宮談何容易。”


    夏江沉思一會說道:“我們未必沒有機會,隻要南境再出點亂子,霓凰郡主必然要回南境坐鎮。”


    譽王不解道:“南楚前兩年剛敗於大梁,短時間內應該會老實吧!”


    秦般若笑道:“殿下忘了,前不久南楚使團剛剛離開金陵,你說要是南楚晟王一雙兒女在大梁出了事,南楚會善罷甘休嗎?”


    蕭景睿身世被揭破後,大梁和南楚的聯姻也告吹,嫻玳郡主帶著哥哥蕭景睿一起返回楚國,人剛走沒兩天,應該還在大梁境內。


    夏江眯著眼,對秦般若說道:“你有辦法殺死嫻玳郡主和蕭景睿。”


    秦般若點頭道:“南楚使團裏有我紅袖招的人。”


    “你們滑族倒是神通廣大。”夏江笑道。


    譽王說道:“那剩下來的蒙摯呢?他手上五萬大軍也不是吃素的,我們手中沒多少兵力。”


    夏江冷笑道:“禁軍之中也不是鐵板一塊,懸鏡司掌握不少將校把柄,若是譽王再出麵收服,應該不難。”


    懸鏡司的職責就是監視百官,軍隊自然也不例外,夏江手中有百官多少把柄,恐怕連梁帝都不清楚。


    蒙摯為人剛正不阿,水潑不進,夏江也拿他沒辦法,可他手下就不一定了。


    隻要抓住這些人的把柄,譽王再恩威並施一番,很容易就能控製禁軍。


    “現在還有一個問題。”秦般若說道:“譽王貿然帶兵入宮,很容易被安一個亂臣賊子之名,若是靖王帶大軍殺回京城,我們未必能擋住。”


    譽王不由看向夏江。


    夏江沉思片刻,說道:“這也不難,隻要我們能拿到傳位詔書,將名字改為譽王,就可名正言順繼任帝位。”


    秦般若搖頭道:“傳位詔書一式兩份,一份藏於大殿牌匾之後,時刻有高手守護,一份在陛下手裏,必須同時修改才有用。”


    “牌匾後的詔書拿到不難。”夏江自信道:“皇宮中也有老夫的人,麻煩的是陛下手中詔書,時刻不離身,想拿到太難。”


    譽王眼珠一轉,說道:“本王可以進宮找皇後娘娘商量,她或許能得到父皇身上那份詔書。”


    名義上,譽王是皇後養子,他登基為帝,皇後也有好處,譽王自信可以說服她。


    “若是能得到皇後支持,那就再好不過,有她裏應外合,拿下皇宮輕而易舉。”夏江大喜道。


    三人合計一夜,都覺得大有可為,第二天譽王就開始積極聯係禁軍中的高級將領。


    另一邊,王剛和梅長蘇為了北境之危,也是積極備戰,不管是靖王府還是江左盟的人,全都調動起來。


    這次大渝和北燕各自興兵十萬,分做兩頭襲擾大梁北境,不排除兩國還會繼續增兵的可能。


    此戰若敗,大梁就會失去半壁江山,所以非常重要,要不然梁帝也不會交出兵權。


    原劇情裏,大梁四麵楚歌,朝廷無將可派,梅長蘇親自披掛上陣,以生命為代價,才好不容易擋住兩國。


    現在有王剛在,自然不用梅長蘇冒險。


    不過梅長蘇還是給王剛送來一人。


    “靖王殿下,這是宮羽姑娘,她會作為江左盟的聯絡人,隨您一起前往北境。”


    梅長蘇把宮羽帶來見王剛的時候,他正在和蒙摯商量怎麽抵抗兩國聯軍。


    王剛頭也沒抬道:“軍中帶著女子不方便,換個人吧!”


    宮羽緊張道:“靖王殿下,我可以女扮男裝。”


    王剛抬起頭,說道:“宮羽姑娘,你應該明白,這次大渝和北燕聯手,北境戰場會很危險。”


    “宮羽不怕危險,隻要能幫到宗主大人,宮羽願意赴湯蹈火。”宮羽堅定道。


    王剛歎口氣,對梅長蘇說道:“我這一走,譽王恐怕有所動作,金陵未必比北境安全,你身邊也要有好手保護。”


    宮羽聞言驚訝的望向梅長蘇。


    “我有甄平他們保護,不會有事,反而是北境那邊情況很複雜,你身邊最好有個熟悉江左盟的人在,方便兩邊聯絡。”梅長蘇解釋道:


    “我想來想去,宮羽最合適。”


    王剛知道,梅長蘇這是想把宮羽塞給他,故意找借口,要不然一個聯絡人,換誰不行,不一定非宮羽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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