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遇刺後,一直躲在靜妃的芷蘿宮修養,別說朝臣見不到麵,就連皇後太子都見不到人。


    現在除了靜妃,靖王和高湛外,幾乎沒人能見到梁帝。


    梁帝一直留靖王在宮中,護衛左右,讓不少朝臣猜測,靖王聖眷正隆。


    此時京城早就戒嚴,蒙摯派禁軍封鎖宮門,嚴查刺客叛黨。


    譽王為了避嫌,一直留在王府,配合調查。


    懸鏡司首尊夏江,接到梁帝聖旨,連夜帶著兩個徒弟夏春和夏秋,返回金陵。


    同時在江南調查慶國公侵地案的夏冬,也被夏江調回金陵。


    一師三徒前後腳抵達金陵,立刻被梁帝招去皇宮。


    梁帝讓夏江盡快破案,找到刺殺主謀。


    所有人都知道,那群刺客不會憑空出現在金陵,梁帝禦駕馬車裏的火藥,份量極大,不可能查不到來源。


    懸鏡司首尊夏江,手段通天,很快就查到蛛絲馬跡,並向梁帝複命。


    芷蘿宮中,梁帝慵懶的靠在靜妃身上,享受她的按摩。


    王剛坐在一邊的書案旁,漫不經心的看著一本書,倒是有點一家人的樣子。


    夏江來到芷蘿宮後,恭敬的向梁帝,靜妃和王剛行禮,然後將自己查到事情稟報梁帝。


    “啟稟陛下,經過懸鏡司調查,刺客身份基本確定,都是原夜秦國武士。”


    夏江瞥了眼一直看書的王剛。


    “夜秦?”梁帝聞言也不自覺看向王剛。


    “夜秦都滅國了,還有刺客能混進京城?”


    夏江回複道:“夜秦雖滅,但還有不少亂黨,意圖複國,這次行刺事件,既是針對陛下,也是針對靖王。”


    王剛慢慢放下書本,說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夜秦立國百多年,是有些死忠。”


    梁帝氣道:“夜秦好大能力,竟然能將火藥裝到朕的禦駕馬車上。”


    夏江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眼靜妃和靖王。


    靜妃是個人精,立刻對梁帝說道:“夏首尊有重要國事稟告,嬪妾和景琰暫時回避吧!”


    梁帝搖搖頭道:“你和景琰不用回避了,沒聽夏江說嗎?這次刺殺既是針對朕,也是衝著景琰去的。”


    夏江看梁帝沒有讓人回避的意思,就繼續說道:“臣查到,陛下禦駕上的火藥,並非從金陵外偷運進來的,而是來自城內一所私炮坊。”


    梁帝聞言坐直了身子,憤怒道:“天子腳下的京城,竟然有私炮坊,你們懸鏡司幹什麽吃的?”


    夏江誠惶誠恐道:“陛下恕罪,懸鏡司這次確實監查不嚴,導致京城出現私炮坊。”


    梁帝皺眉道:“這個私炮坊是何人所建,又有什麽目的?”


    火藥向來是朝廷管製品,京城竟然能出現一個私炮坊這麽危險的地方。梁帝第一反應就是誰要用火藥造反。


    夏江惶恐道:“經過調查,私炮坊與戶部尚書樓之敬似乎有千絲萬縷關係,事關重大,臣不敢擅自做主,特來稟報陛下。”


    “樓之敬?”梁帝大驚,他當然知道樓之敬早就投靠太子。


    私炮坊是樓之敬搞的,那就與太子脫不了關係,再聯想到刺殺當日,太子借故先行離開,他一走刺客就冒出來,若說是巧合,那也太巧了吧!


    梁帝此時已經明白,為何剛剛夏江欲言又止。


    芷蘿宮中瞬間安靜下來,針落可聞。


    “夏江,你的意思是,這次行刺事件,背後策劃之人是太子。”梁帝臉色陰沉道。


    “臣不敢妄自猜測。”夏江深深低下自己的頭。


    梁帝說道:“你立刻去緝拿樓之敬,一定要查清楚,太子到底有沒有參與其中。”


    靜妃手一抖,不由想起十二年前,赤焰慘案。


    那時的太子,也就是祁王,因為一封莫須有的造反信,被梁帝賜了毒酒,難道如今的太子也要步祁王後塵。


    梁帝轉頭對王剛說道:“景琰,你今日順道和夏首尊一起出宮吧!


    夏首尊是老臣,你有空可向他請教學問。”


    王剛知道,梁帝心中已有廢太子之念,不管這次刺殺與太子有沒有關係,梁帝都對這個兒子失望透頂。


    太子一倒,朝堂平衡勢必打破,梁帝為平衡譽王勢力,肯定要再扶持個人出來,王剛就成了最好人選。


    梁帝讓王剛親近夏江,也是在為他鋪路。


    “謹遵父皇教誨。”王剛不置可否道。


    梁帝意興闌珊的揮揮手,讓王剛和夏江退下。


    當芷蘿宮中隻剩下梁帝和靜妃後,梁帝再難掩疲憊,頭一暈差點倒下。


    靜妃眼疾手快,立刻扶住梁帝。


    “陛下,保重龍體呀!”


    梁帝悲痛道:“朕到底造了什麽孽,生出那個喪心病狂的逆子。”


    靜妃假意勸解道:“我覺得太子應該沒膽子做大逆不道之事!”


    梁帝搖頭道:“太子暗中在京城建私炮坊,你覺得是為了什麽?”


    靜妃不說話了。


    梁帝冷哼道:“朕看他是早有謀逆之心!”


    靜妃輕輕撫順梁帝胸口,有意無意道:“太子年幼,應該是被人蠱惑才做錯事。”


    “被人蠱惑?”梁帝猛的一驚,想起太子生母越貴妃。


    “對呀!太子身在東宮,應該沒能力在朕的禦駕上裝火藥,隻有越氏,久居貴妃之位,爪牙遍布皇宮,她才有機會幹成這些事。”


    梁帝越想越不對,越想心越寒,趕緊叫來高湛:


    “你馬上通知謝玉,讓他調巡防營進京……”


    梁帝話沒說完,突然意識到不對,謝玉與太子多有來往,讓謝玉帶巡防營進京,不是正中太子下懷。


    “高湛,你馬上去寧國侯府一趟,讓謝玉交出巡防營的調兵虎符。”


    高湛低聲問道:“陛下,若是謝侯爺不肯交出虎符呢?”


    梁帝陰冷道:“朕派蒙摯帶禁軍陪你去,若是謝玉敢不交虎符,斬立決!”


    高湛眼睛一眯,有些意外梁帝的果斷。


    “陛下,巡防營有守衛京師之責,貿然裁撤主帥,恐惹朝臣非議。”高湛小心提醒道。


    梁帝現在也顧不得太多,太子若真敢反,巡防營的兵權絕不能在謝玉手上。


    “你快走一步,追回靖王,讓他陪你去寧國侯府,謝玉若是不交虎符,讓靖王便宜行事,若是交了虎符,就讓靖王立刻接掌巡防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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