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入冬後,天氣漸冷,霓凰郡主的比武招親慢慢也來到了尾聲。


    來自各地的青年才俊終於分出四強,分別是來自大梁的蕭景睿,梅長蘇,王剛,還有一位南楚的高手令荀。


    這四人,除了梅長蘇外,全是靠真實力一路打過來。


    尤其是蕭景睿,麵對不少強敵,憑借天泉劍法,過關斬將,終於殺到四強,讓不少人刮目相看。


    南楚令荀也是不可多得的高手,一身武功強絕,甚至有問鼎琅琊榜的實力。


    至於王剛的比賽就比較無聊,通常都是一招秒殺對手,但卻無人敢質疑一聲。


    因為他表現出絕對碾壓級的力量和速度,哪怕就是琅琊榜上的高手,也不敢說能接下兩三招,所以王剛是奪冠的最大熱門。


    至於最後一個梅長蘇,那真是噓聲一片,不少人都說他運氣太好,沒戰一次,就打進最後四強,說沒內幕,傻子也不相信。


    但不管如何,四強確定後,比武招親也來到尾聲,霓凰郡主的夫婿注定在四人中產生。


    最後的四強戰,梁帝甚至都出麵,親自主持觀戰,更有朝中親貴見證。


    霓凰郡主和弟弟穆小王爺,一早就到比武場,恭迎梁帝和皇後駕到。


    等人到齊後,梁帝讓高湛親自給四強抽簽,確定比武對手,防止弄虛作假。


    王剛抽到的人是南楚令荀,那梅長蘇自然要對陣蕭景睿。


    梁帝得知王剛的比武對手後,不由心裏一樂。


    “看來霓凰這次不用嫁到外邦了。”


    霓凰郡主正色道:“陛下,按照比武招親的規矩,最後獲勝者必須戰勝我,穆王府才能同意這門婚事。”


    梁帝輕笑道:“朕早就聽靜妃說過,你讓靖王參加比武,就是想他最後輸給你,是不是真的。”


    霓凰郡主麵色一正,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絕無此事,霓凰怎會弄虛作假,更何況靖王殿下能不能撐到最後,誰又敢保證。”


    譽王反唇相譏道:“靖王武功蓋世,就連琅琊高手榜第二的蒙大統領都自愧不如,誰又能勝過他。”


    霓凰郡主不甘示弱道:“江湖中藏龍臥虎,有些人不屑進入琅琊高手榜。”


    太子樂道:“霓凰郡主莫非說的是蘇哲,本宮聽說他這一路比武,好運連連,對手不是突發疾病,就是無法來比武,蘇先生一路不戰而勝,有人都懷疑他買通了對手。”


    霓凰郡主笑道:“這次比武招親,完全公開,又有皇室高手坐鎮,誰敢弄虛作假。”


    梁帝麵色一沉道:“不管如何,最後四強戰,朕會親自督戰,誰敢做假,定不饒恕。”


    霓凰心一緊,不由緊張起梅長蘇。


    那邊比武對手確定後,第一場就是蕭景睿對戰化名蘇哲的梅長蘇。


    站在擂台上,蕭景睿手提長劍,看著手無寸鐵的梅長蘇,不由說道:“梅兄,你不用兵器嗎?”


    梅長蘇苦笑道:“用與不用,又有什麽區別。”


    蕭景睿皺眉道:“梅兄,我知道霓凰姐姐鍾情於你,但這次比武我代表的不光是自己,還有寧國侯府和天泉山莊的榮譽,絕不會相讓。”


    梅長蘇微微一笑,擺出一個太極的起手式,說道:“皇上觀戰,誰敢作弊,來吧!”


    蕭景睿扔掉長劍,說道:“我雖不會相讓,但也不占你兵器便宜,我們就比一比拳腳功夫。”


    觀戰台上的謝玉,此時臉色很難看,真想下台抽兒子兩巴掌。


    蕭景睿一身武功傳承自天泉山莊的天泉劍法,不用劍,十成實力去了七成,這還不算相讓嗎?真把觀戰的人當傻子。


    梁帝冷冷瞥了眼謝玉,說道:“這是蒞陽的孩子景睿吧!有些君子風範。”


    謝玉站起躬身道:“陛下恕罪,景睿這孩子與蘇哲有舊,可能不想占朋友便宜,才棄劍不用,我馬上下去訓斥他。”


    梁帝搖搖頭道:“比武點到為止,確實不宜動用刀兵,景睿做的對,為何要訓斥,安心觀戰便是!”


    擂台之上,蕭景睿已經揮拳打向梅長蘇。


    他練武二十載,拳腳也不算弱,一招一式極為凶猛,既有戰場武學的大開大合,也有江湖武學的靈巧機變,集合侯府和天泉山莊兩家所長。


    相反梅長蘇這邊,拳法就顯得很普通,甚至有些慢慢吞吞,給人感覺毫無力量,但每次都能精準防住蕭景睿的攻勢。


    兩人交手十幾招,竟然打的有來有回。


    那些說梅長蘇弄虛作假的人,此時都閉上了嘴巴。


    蕭景睿連攻不下,不由退後三步,主動與梅長蘇拉開距離。


    他剛剛沒用內力,純比的拳腳功夫,怕真打死梅長蘇。


    通過幾番試探後,蕭景睿知道梅長蘇擁有自保之力。


    “梅兄,你這是什麽拳法,我怎麽沒見過?”蕭景睿好奇道。


    梅長蘇擺出太極拳架,說道:“這叫太極拳,主旨在於以柔克剛,以弱勝強,與一般武學很不一樣。”


    蕭景睿眼前一亮,大感意外道:“琅琊公子榜把我排在梅兄之下,果然有些道理,不管文才武功,我都不如你。”


    梅長蘇一愣,意外道:“景睿,你想認輸?”


    蕭景睿輕笑道:“我是不可能認輸的,下一招你可要小心了。”


    梅長蘇嚴陣以待,調勻呼吸節奏,整個人看似放鬆下來,實際上卻是外鬆內緊。


    蕭景睿腳下一蹬,整個人有如猛虎撲食,衝向梅長蘇,這一招他已用出十成功力,就算是一塊石碑,也有信心打裂。


    剛剛交手時,蕭景睿就察覺到,梅長蘇所用太極拳雖然詭異,但是本身力量極弱,若是正麵硬碰硬,他絕對撐不了一招,所以他就用最直接的方式,以蠻力取勝。


    卻不知梅長蘇等的就是這一刻。


    比武前,梅長蘇就知道自己絕不是蕭景睿對手,哪怕他得王剛親傳太極拳精要,勉強站在擂台上。


    但是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哪怕太極拳再神奇,也不可能勝過蕭景睿。


    所以王剛和梅長蘇商量好,要以奇製勝,利用比武場的優勢。


    隻見梅長蘇突然身子一縮,毫無形象的縮成一團,滾向蕭景睿的下盤。


    蕭景睿此時用力過猛,下意識的想躲開梅長蘇,不想真傷害到他。


    梅長蘇等的就是蕭景睿躲的那一刻,隻見他突然站起身子,以自己的背迎向蕭景睿,逼的他不得不再次躲閃,否則蕭景睿一掌真落到梅長蘇身上,直接能要了他的命。


    蕭景睿到底心善,不忍梅長蘇喪命,一個翻身,靈巧的躲過去,等他站定時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到擂台邊緣。


    梅長蘇用出全身之力,狠狠撞到蕭景睿身上,直接把人撞下擂台。


    蕭景睿落地的那一刻,人都有些懵。


    梅長蘇氣喘籲籲的站在擂台上,對蕭景睿拱手道:“承讓。”


    蕭景睿驚訝的說道:“我竟然輸了。”


    按照比武規矩,落下擂台者輸,梅長蘇充分利用擂台規矩,再加上蕭景睿的善意,有些卑鄙的拿下這一局。


    蕭景睿倒也灑脫,並沒有把輸贏放在心上,但謝玉卻氣急敗壞的大叫道:“景睿,你再上台與他比過。”


    蕭景睿為難道:“父親,我落下台,已經輸了。”


    “剛剛不算,他是用詭計騙你下台!”謝玉不服氣道。


    霓凰咳嗽一聲,說道:“謝侯爺,請有點風度。”


    謝玉不甘心的看向梁帝,還想說什麽的時候,梁帝開口道:


    “寧國侯,既然景睿已經主動認輸,何必再強求!”


    謝玉不情不願的領旨坐下,臉黑的像碳一樣。


    不管如何,梅長蘇和蕭景睿的比武已經結束,兩人一起離開擂台,蕭景睿甚至邀請梅長蘇參加自己的生日宴,沒把勝負放在心上。


    “我生日宴那天,梅兄一定要早點來。”


    “一定,一定!”


    兩人有說有笑離開,朝廷中又有不少人說梅長蘇打假賽。


    接下來就是王剛和南楚令荀的比賽。


    王剛倆手空空走上擂台時,令荀竟然還沒到。


    “裁判,本王要等到什麽時候。”王剛不太願意站在擂台上幹等。


    “回靖王殿下,已經有人去找令荀了,請您再稍等片刻。”裁判擦了擦頭上的汗,緊張道。


    王剛不耐煩道:“本王最多再等一盞茶,他再不到,你就宣布他自動棄權。”


    裁判堆笑道:“好的,一盞茶後令荀還不出現,小人就判他輸。”


    王剛到底是一國王爺,當眾等一個南楚平民,作為大梁的裁判,心裏也有些生氣。


    就算是看台上的梁帝都冷哼了一聲。


    “這個南楚令荀好大的架子,讓我們所有人等他嗎?”


    皇後麵色不悅道:“楚國蠻夷之地,不懂中原禮節,本宮覺得還是該直接判令荀棄權。”


    譽王點頭認同道:“不錯,不錯。”


    梁帝給了高湛一個眼色,示意他去找裁判,這時一個醉醺醺的人影突然出現,晃晃悠悠走上擂台。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令荀拎著個酒壺,站到王剛對麵。


    裁判憤怒道:“令荀,你竟然在比武前喝酒,你到底還想不想比了?”


    令荀一個機靈,說道:“我就喝了一點點壯膽,我沒醉。”


    王剛不耐煩道:“算了,趕快開始吧!本王還等著下一場。”


    令荀嬉笑道:“靖王不愧是大梁最能打的王爺,肚量就是大。”


    說著令荀將酒壺遞給裁判,示意讓他拿好,比完武他還想再喝。


    這下不僅裁判怒了,就連高台上的梁帝都輕哼一聲。


    “這個南楚人,太放肆了,簡直就沒把比武招親放在心上。”


    太子冷嘲熱諷道:“或許令荀明知自己無法獲勝,所以破罐破摔。”


    不少人都同意太子的觀點,那個令荀明知打不過王剛,索性就躺平。


    王剛倒是看出點端倪來。


    令荀雖然渾身酒氣,腳步虛浮,可眼裏並沒有太多醉意,顯然醉酒是裝的。


    比武比的不僅是武功,更是手段,就像梅長蘇和蕭景睿,兩人實力天差地別,比武前沒人相信梅長蘇能贏,可結果梅長蘇就是戰勝了蕭景睿。


    梅長蘇憑借的不是武功而是手段和心理。


    令荀此時假裝醉酒,應該也是一種麻痹王剛的手段,想讓王剛輕視他。


    可惜令荀小看了王剛,別說他喝醉酒,就算他手腳俱殘,躺在地上,王剛都不會輕敵。


    “令荀,你準備好了嗎?”王剛嘴角一翹,渾身散發滔天的殺氣。


    王剛的殺氣經過幾輩子積累,雖然無形但有質。令荀好像被人卡住脖子,呼吸都變的困難起來。


    就算是觀戰的人,此時都能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殺伐之氣,撲麵而來。


    “景琰身上好大的戾氣。”


    梁帝也曾練過武,皇族秘傳騰龍勁練到第四層,能夠感知到精神殺氣。


    皇後隻是個弱女子,最先受不了王剛的殺氣,接下來就是太子,還有一些文臣。


    蒙摯微微向左走了兩步,以身體擋住皇後和太子。


    擂台上,王剛已經對令荀發起進攻,想要速戰速決,但令荀一直在閃避,就是不與王剛正麵交手,在擂台上繞圈圈,似乎在拖延時間。


    太子和皇後被王剛殺氣驚到,此時狀態越發糟糕。


    “皇後,太子,你們需不需要暫時離開。”梁帝關心道。


    皇後心跳加速,渾身難受,話都說不出來。


    太子更不堪,他的身子早就被酒色掏空,連女流之輩都不如,實在承受不住王剛的殺氣,現在腦瓜子都疼。


    “蒙摯,你帶皇後和太子先行回宮。”梁帝對太子的當眾失態感到失望。


    相反譽王就表現的很好,雖然未必是王剛的對手,但也不至於被一點氣勢嚇住。


    高湛彎腰輕聲在梁帝耳邊道:“陛下,蒙大統領需要貼身保護您的安全,就這樣離開,恐有不妥。”


    梁帝不在意道:“朕身邊都是高手,難道還怕有人行刺不成。”


    高湛還想再勸,但皇後和太子越來越不堪。


    譽王已經走到皇後身邊,扶住了她。


    “父皇,還是讓我送母後回宮吧!”


    梁帝滿意點頭道:“還是你有孝心,那你就和蒙摯一起去吧!”


    蒙摯領命,和譽王一起帶著皇後和太子離開。


    或許梁帝修煉過烏鴉嘴,蒙摯剛走沒多久,看台邊上的護衛,突然抽刀向中間殺來。


    “有刺客。”高湛大聲尖叫。


    擂台上的王剛聽到動靜,也顧不得比武,正準備去救人,沒想到令荀卻主動纏過來,一把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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