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王剛決定傳授濤子廚藝後,濤子就成了韓家的常客,天沒亮一準到,順帶三份早點,每天還不重樣。


    濤子再傻也知道,傳藝哪有那麽簡單,王剛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傳藝,他自己也不可能真無動於衷。


    除了早飯外,濤子隔三差五就往韓家送東西,從食品廠搞到的東西,大多都送去韓家。


    有意思的是,王剛二姐夫頂了他的班,去食品廠上班後,除了每個月說好的十塊錢,連個麵包都沒帶到韓家來。


    為此韓母還生了好幾天氣,看濤子都順眼許多。


    王剛沒幾天就去首都大學報道,他選擇了哲學係,蘇萌選擇文學係,兩人又漸漸不說話了。


    蘇萌十分討厭王剛和濤子混在一起,偏偏兩人整天就聚在一塊,有時候還順帶一個蔡曉麗。


    時間久了,蘇萌臭脾氣又上來,和王剛生起悶氣,見麵都不理睬。


    王剛樂的清淨,他本來就不想招惹蘇萌,自然也不會主動去和好。


    這樣一來,蔡曉麗開心了。


    程建軍高考失利後,又在家複習一年,準備來年再戰,隻是他一天到晚學習,反而把鋼琴廠正經工作搞丟了。


    事情是這樣的,程建軍上班期間隻顧著複習功課,領導見了很不開心,就把他調去搬鋼琴,原本是想給個教訓,提點一下。


    結果程建軍吃不了搬鋼琴的苦,自己辭職不幹。


    程父聽說兒子辭職,差點給了他兩個大耳刮子。


    鋼琴廠的工作,是程父托人找關係,好不容易給兒子弄來的,程建軍說不幹就不幹,都不跟家裏人商量一下,父子兩人在家差點幹一仗。


    程建軍一點都沒認識到自己錯誤,反而恬不知恥的說要在家認真複習功課,來年考水木大學,一定不能比王剛差。


    程父和程母最後都拿兒子沒辦法,隻能放任不管,但是對小兒子程建國更加嚴格起來。


    王剛聽說後,還跟濤子開玩笑,程父這是大號練廢了,隻能指望小號。


    濤子自然不解其意。


    程建軍在家學習情況,王剛不知道,但是明年開始高考難度將會提高,以程建軍的水平,能考上水木大學的機會幾乎沒有,運氣好的話,可以考個一般點的大學。


    隻是程建軍運氣不太好!


    第二年高考,程建軍為了避免再拉肚子,前一天什麽肉都不敢吃,就吃了點稀飯饅頭。


    結果他進入考場後,肚子隱隱就有些不對勁,等他坐下來拿到卷子,發現題目難度比去年提高甚多,心裏一緊張,肚子不由自主發出嘰裏咕嚕的聲音。


    程建軍試卷剛做一半,肚子就開始亂叫,隔壁都能聽的到。


    不得已之下,他向監考老師申請上廁所。


    本來監考老師看程建軍年紀這麽大,還有向學之心,覺得他也不容易,就通融了一次。


    結果程建軍回來沒多久,又想上廁所,監考老師就不能忍了,直接讓他提前交卷。


    沒有意外的,程建軍高考再次落榜,距離大學最低錄取分數線,還差二十分。


    得知成績的那一刻,程建軍整個人都垮了。


    程父更是怒不可遏,王剛在家都能聽到程父的怒罵聲。


    “你都在家複習了一年,考的比去年還差,我都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幹什麽?”程父恨鐵不成鋼的對程建軍說道。


    “爸,我這次是沒發揮好。”程建軍不甘心道。


    “去年你說人家韓春明故意害你,所以沒考好。”程母陰陽怪氣道:


    “今年你別說肉了,就連小菜都沒吃一口,不還是照樣拉肚子。”


    “你就不是讀書的料,乖乖給我上班去。”程父叫道:“明天你就給我回鋼琴廠。”


    “我不回去搬鋼琴。”程建軍不忿道:“我的手是拿筆杆子的,不是用來幹粗活的!”


    程母氣道:“你都在家白吃白喝一年了,還想怎麽樣!”


    程建軍求道:“媽,你就讓我再考一年吧!明年我一定能考上!”


    程父和程母聞言,血壓都飆升了。


    “你還想考!你以為你是人家韓春明嗎?”程父怒罵道。


    程建軍最討厭別人拿他和王剛比較,尤其還是自己父親。


    “我算是看出來,你想韓春明當你兒子是不是,那你和我媽離婚,娶了韓家老太太呀!”程建軍漸漸失去理智,口不擇言。


    “我打死你個不孝子。”程父忍不住,一巴掌拍在程建軍的臉上。


    程建軍被打懵了,這還是父親第一次打他。


    程母也有點不高興,哪有兒子勸父母離婚的!


    程建軍徹底成了大院裏的笑話,所有孩子的反麵教材。


    後來王剛聽說,程父還是給程建軍在陶瓷廠找了個工作,讓兒子當工人去了!


    程建軍似乎也認了命,不再妄想考大學。


    其實這次程建軍沒考好,王剛背後也是出了力的。


    王剛既然決定斷了程建軍的前程,自然不會讓他上大學。


    而且這一年來,程建軍老是在蔡曉麗麵前搬弄是非,王剛自然不能容他。


    所以高考前,他偷偷在程建軍的粥裏放了瀉藥。


    以王剛的身手,神不知鬼不覺的下藥,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要不然哪有那麽巧的事,程建軍一考試就拉稀。


    程建軍當了工人,蔡曉麗是大學生,再怎麽也不可能看上他。


    王剛對蔡曉麗倒是沒那種想法,隻是把她當朋友,不希望她跳火坑裏。


    事實上,王剛倒是希望濤子和蔡曉麗能成,可惜濤子有意,蔡曉麗無情,自從考上大學後,蔡曉麗更看不上濤子了。


    王剛心想來日方長,等以後濤子飯店開起來,事業成功了,與蔡曉麗之間差距縮小,他們的事或許就能水到渠成。


    時間一天天過去,慢慢來到80年,改開的春風也吹進了首都城。


    王剛覺得時機成熟,就讓濤子去物色店麵。


    濤子的廚藝雖然隻學到五成,但是開個小飯館沒什麽問題,以後邊做邊學,進步反而會更快。


    王剛大學生涯也快到頭,他也不準備考研。


    這天王剛放學回家,剛進家門就看到一個意外的人!


    “玉珠?!”


    駱玉珠坐在韓家客廳裏,韓母熱情的噓寒問暖。


    看到王剛回來,駱玉珠臉上閃過一絲欣喜。


    “春明哥。”


    王剛奇怪道:“你來首都怎麽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火車站接你!”


    這些年王剛和駱玉珠來往信件不斷,一直保持聯係,完全發展成筆友,感情非但沒少,反而更深厚。


    “我來首都要筆賬,正好就來看看你和韓大媽。”駱玉珠說道。


    王剛發現幾年沒見,駱玉珠雖然越發水靈,可眉宇之間總是纏繞一股憂愁。


    “小五,玉珠還給我們帶了禮物來。”韓母笑嗬嗬的拿起一件紅外套,高興道:“你看這衣服漂亮嗎?玉珠送的!”


    駱玉珠笑道:“還要感謝春明哥,指點我去廣州進貨,這些衣服都是我南下采購的,在義烏天天賣斷貨,幸好提前收起來兩件。”


    南邊改開已經有兩年,王剛就寫信提醒駱玉珠,去南方進貨,拿回義烏賣,轉手能賺一倍多。


    “你等到那個陳江河了嗎?”王剛將衣服收起來,對駱玉珠關心道。


    駱玉珠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我遇見他了,他現在就在陳家村,還要帶全村人發家致富。”駱玉珠低著頭小聲說道。


    王剛眉頭一皺,覺得駱玉珠的態度有些不對勁。


    當初為了找陳江河,她不遠千裏從義烏追到首都,兩人重逢,駱玉珠應該很高興才對。


    可是駱玉珠一提起陳江河,眉宇間總有一股抹不去的傷感,這很不正常!


    “陳江河這次沒和你一起來首都,他就放心你一個人過來?”王剛試探性的問道。


    駱玉珠搖搖頭道:“現在他很忙,又要帶鄉親脫貧,又要準備結婚,沒那個時間。”


    韓母驚喜道:“玉珠,你要結婚了?”


    王剛臉一沉,察覺到不對。


    “陳江河不是要和你結婚?!”王剛問道。


    駱玉珠抿著嘴唇,強忍著淚珠不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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