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海家。


    海朝雲聽說王剛中了狀元後,心裏本來跟開心,自己未來夫婿連中三元,換了哪個女人都會高興。


    但是海朝雲很快就聽說,王剛雖然中了狀元,可並沒有入翰林,反而被官家外放當了洪州府一個小小知縣。


    洪州府並不是什麽好地方,那裏盜匪橫行,非常混亂,是所有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


    海朝雲現在心情有些亂,當初她答應嫁給盛家庶子,唯一要求就是王剛必須入翰林。


    誰也沒想到,現在會是這麽個情況。


    海父海母聽說此事後,也是第一時間來找女兒商議。


    “雲兒,盛家三郎外放為官,這門親事你認是不認。”海父對女兒說道。


    “當然不認了。”


    海朝雲還沒發表意見,海母先叫了起來。


    “那個盛長楓很快就要去洪州府為官,這一去還不知道要多少年,雲兒嫁過去,跟是不跟去。


    若是不去,新婚幾天夫妻就要分離,若是去誰能保證雲兒的安全。”


    海母心疼女兒,實在不想她跟著王剛吃苦。


    “可是我們聘禮都收了,婚書也接了,如今悔婚,似乎說不過去。”海父為難道。


    “聘禮收了可以退回去,婚書也可以作廢,難道你想女兒去那洪州府,落入盜匪之手嗎?”海母眼含熱淚道。


    海父看妻子哭泣,頓時有些慌神。


    海家門風極嚴,四十無所出才準納妾,所以海家的男人大多隻有一個老婆,夫妻感情自然沒的說。


    “你哭什麽,我們不是在商量嗎?退不退婚,也要看女兒的意見?”海父哄著妻子道。


    海母擦了擦眼淚,對女兒問道:“雲兒,你是何想法。”


    海朝雲考慮再三,後對海父問道:“父親,我能知道,那盛家三郎為何會被外放為官,曆年狀元不都是入翰林院,禦前當差嗎?”


    海父說道:“我找人打聽過,那盛家三郎會試時,邕王曾經幫過忙,惹的官家不喜,所以才外放為官。”


    海朝雲皺眉道:“盛三郎是邕王一黨?”


    “那倒不是,太子殿下查過,邕王當初隻是欣賞盛三郎的才華,才順嘴提點一句,兩人並無關係,否則盛三郎也不能參加殿試。”


    海朝雲恍然,心想王剛這是被邕王連累了,並不是自己原因沒入翰林。


    “既然如此,我嫁!”海朝雲堅定道。


    海母大吃一驚,勸道:“女兒你可要想清楚呀!”


    海朝雲說道:“人無信不立,我們既然已經訂婚,就不能出爾反爾,否則我們海家定會叫人恥笑。”


    海母說道:“我們當初有言在先,盛三郎入翰林這婚事才算數,如今他沒入翰林,我們悔婚也說的過去。”


    海朝雲搖頭道:“當初盛三郎中會元,我們上杆子催婚,如今沒入翰林就悔婚,人家怎麽說我們海家。”


    “可是洪州府太亂,你跟過去危險,不去未來姑爺還不知道會招惹多少小妖精。”海母擔憂道。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既然嫁入他盛家,夫妻一體同心,自然一塊去洪州府。”海朝雲堅定道。


    海母看女兒心意已決,勸了半天又沒用,也隻能放棄。


    海家不愧是書香世家,海母也沒玩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逼迫女兒,隻是無人的時候偷偷落淚,擔心女兒安危。


    王剛收到消息,海家並未悔婚,還催促成親日期時,非常詫異。


    盛卻很高興,立刻選了一個良辰吉日,想要盡快完婚。


    本來他是想先讓盛長柏結婚,然後才輪到弟弟王剛。


    可是王剛馬上要外放為官,還不知何時能回來,婚事總不能一直拖著。


    盛找來盛長柏和王剛兄弟倆,詢問他們意見。


    “我和三弟不如同時舉辦婚禮,既省時也省力!”盛長柏提議道。


    “柳家和海家能同意嗎?”盛擔憂道。


    “不問問如何知道,我們先與海家和柳家聯係一下,能同時成親,也算雙喜臨門。”王剛說道。


    盛無奈,隻能托媒婆去兩家商量,海家當時就同意了,柳家有些猶豫,不過第二天也給了答複,同意一起舉辦婚禮。


    女方同意,一切都好辦,盛家又有錢,很快就置辦好成親的東西,選了個極好的日子,盛長柏和王剛兄弟倆一起結婚。


    這裏麵還有一個小插曲,就是王若弗和林噙霜聽說兄弟倆一起舉辦婚禮,說什麽都不同意。


    兩個女人爭了一輩子,誰也沒爭過誰,如今兒子結婚還被安排在一天,能同意才怪。


    最後是盛出麵勸王若弗,付出了住幾夜的代價,才把老婆工作做通。


    至於林噙霜就簡單了,王剛直接給了林噙霜五萬兩銀子,作為盛墨蘭將來的嫁妝,她數著錢也默認了。


    結婚那天很熱鬧,王剛和盛長柏同時從盛府出發,各自去嶽丈家接新娘。


    王剛還擔心會弄出一個上錯花轎嫁對郎的烏龍。


    好在盛找的媒婆給力,婚禮全程跟進,這才沒鬧出笑話,拜完堂新娘各自送入新房。


    晚上酒宴之後,王剛微醺,腳步還算穩健的走入新房。


    另一邊的盛長柏就沒那麽好運,直接喝的爛醉如泥,被人抬回了新房,今夜能不能洞房都不好說。


    走入昏暗的新房,王剛看到一個倩影坐在床邊,蓋著紅蓋頭,等候他的到來。


    王剛從桌上拿起喜秤,輕輕掀起紅蓋頭,終於看到了自己的新娘。


    此刻的海朝雲,滿臉羞澀的低著頭,反而不敢看王剛一眼。


    “娘子,你餓了吧!我讓人準備了一些點心,一會你吃一點墊墊肚子。”


    新娘從早到現在滴水未進,確實餓的厲害,要不是家教嚴格,她恨不得把床上的紅棗桂圓全吃了。


    “我們還沒喝合巹酒。”海朝雲小聲說道。


    王剛突然抓住海朝雲的小手,說道:“以後我們就是夫妻,同患難共富貴,不用拘泥這些規矩。”


    海朝雲的手被王剛抓住,下意識的想要掙紮,一想也不對,身子就僵硬了一下。


    王剛說道:“娘子,我可以向你保證,不管你以後有無子嗣,我都會對你不離不棄,一生隻娶你一人,絕不納妾。”


    海朝雲微微抬起頭,迎向王剛真摯的眼神,立刻又低了下來。


    這時候敲門聲響起,王剛鬆開海朝雲的手,去把門打開,接過下人送來的糕點,然後放到桌子上。


    “快過來吃點心,這是我特意讓人去樊樓買的,還熱乎。”


    海朝雲詫異的問道:“你什麽時候讓人去樊樓買點心?”


    王剛說道:“你被送入新房後,我擔心你餓著,所以就叫人去買了,不過今天樊樓生意太好,下人現在才買回來。”


    海朝雲看王剛如此關心自己,心裏不由一甜。


    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海朝雲如今可算是放心了。


    “你有心了。”海朝雲羞澀還是被饑餓打敗,走到桌前。


    王剛又拉著海朝雲的胳膊,讓她坐下,然後親自夾了一塊點心給她吃。


    “你快嚐嚐,樊樓的點心遠近聞名,非常不錯。”


    海朝雲輕輕咬了口點心,雖然很餓,但是該有的儀態還是有的。


    “不用那麽拘束,餓了就大口吃,這裏就我們兩個人,吃完了我們還要辦正事。”王剛笑道。


    海朝雲一聽王剛說辦“正事”,立刻又鬧了個大紅臉。


    王剛從房間的角落拿出一個小箱子,然後鄭重其事的說道:


    “這是我的所有財產,包括琉璃瓶和花露水的生意賬本,以後你管家,都要交給你。”


    海朝雲瞪大眼睛,說道:“琉璃瓶和花露水是你的生意?”


    海家也買過一個琉璃瓶,放在海母的房間裏,倒不是不想放海朝雲那,而是琉璃瓶太貴,以海家的財力,也隻能買一個。


    王剛打開箱子,讓海朝雲邊吃邊聽他講。


    “我以後的主要精力可能會放在官場,生意上的事情就要交給你。”


    王剛跟海朝雲講解一筆又一筆的生意,聽的海朝雲震驚不已。


    她到現在才知道,自己嫁的男人是如何的優秀,又如何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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