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剛帶著何雨水匆匆忙忙來到陸全發的小院,此時小院門口停了一輛小汽車。


    麵容蠟黃,身形枯瘦的陸全發無力的躺在床上,渾濁的眼睛盯著天空。


    “師父。”王剛心頭一軟,趕緊跪到陸全發床邊。


    王剛小心的握住陸全發的手,卻沒感覺到一絲熱乎氣。


    陸全發床邊還站著一人,正是那個與王剛有一麵之緣的領導。


    “王師弟,請節哀。”


    “是您通知我過來的嗎?”


    剛剛王剛正在家吃著飯,突然跑來一個人,說是陸全發病危,讓他趕緊過去看最後一麵。


    王剛不知真假,但也不敢怠慢,匆匆趕來,就發現陸全發快不行了。


    “我叫傅默笙,按八極門裏的輩分算,我是你師兄。”


    王剛從來沒聽陸全發提過八極門內的事情,當初他問過陸全發,傅默笙的身份,不過陸全發始終沒說。


    “傅師兄,我前兩天才來看過師傅,他身體還算硬朗,怎麽幾天沒見就這幅樣子?”王剛問道。


    傅默笙歎了口氣,說道:“師伯武功入化,對自身掌控入微,與普通人不一樣,除非到了生命最後一刻,否則不會表現出來。”


    “今天早上我接到師伯的傳信,趕來時他身體還算不錯,可幾個小時不到生命氣息就消耗殆盡,我才趕緊派人通知你來。”


    王剛急道:“我馬上帶師父去醫院。”


    傅默笙拍了拍王剛的肩膀,說道:“我讓衛生組的人來看過,師伯這是大限將至,非藥石可醫。”


    王剛與陸全發相處幾年,雖然拜他為師有自己的目的性,可是人畢竟是感情動物,相處久了怎麽可能沒感情。


    陸全發現在這個樣子,王剛實在很傷心。


    “傻小子,人都會死,你傷心個屁,早晚有一天,你也要經曆這一關。”床上的陸全發突然坐了起來,臉色也紅潤不少。


    王剛知道,陸全發這是回光返照,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


    “師父。”王剛雙眼含淚,聲音控製不住的有些顫。


    “癡兒。”陸全發枯瘦的手摸到王剛頭上,然後轉頭對傅默笙說道:


    “我讓你來,是想你與我徒弟認識一下,以後他就是八極門的掌門。”


    傅默笙臉色一正,雙手抱拳對王剛說道:“拜見掌門。”


    陸全發搖搖頭,說道:“現在都新社會,不興以前的老一套,王剛這個八極掌門也就光杆司令,以後你也不必如此。”


    傅默笙還想說什麽,結果陸全發擺擺手說道:“你先出去一下,我要和我徒弟單獨聊聊。”


    “好,師伯我就在門外,您有什麽吩咐就叫我。”


    傅默笙恭敬的走出屋外,並且把門關上。


    “徒兒,我叫那傅默笙過來,就是讓你們認識一下,以後你有什麽難處,可以去找他幫忙,這是他們師徒欠老子的。”


    陸全發慈祥的扶起王剛,然後從枕頭下麵掏出一本書。


    “這是我八極門拳法精要,裏麵記錄了八極拳的殺招,你要好好保存。”


    王剛接過書,說道:“師父,我將來一定將八極門發揚光大。”


    陸全發搖頭道:“那到不必,時代變了,國術的時代早就結束,八極拳剛猛霸道,一出手就要人命,已經不適合這個時代,你以後將我們這一門傳承下去即可,我下去也能與列祖列宗有個交代。”


    王剛小心的收好書,悲傷的點點頭。


    “徒弟呀!”陸全發突然感歎道:“你實在生錯了時代,以你的底子,若是生在古代,必然能成一代宗師,可惜現在和平了,沒了國術用武之地,你的八極拳再難進步。”


    “不過我也知道,你學拳也隻是想強身健體。”


    王剛慚愧的低下頭。


    陸全發笑了笑,開始交代後事:“我死後,這房子就留給你,傅默笙會幫你過戶。


    現在外麵不太平,我的後事不用大辦,每年祭日你記得給我上墳就行。”


    王剛終於還是沒忍住哭了出來。


    陸全發用手指擦拭王剛臉上的淚水,說道:“我陸全發一生,輝煌過,失意過,縱橫過江湖,也遭遇過最親的人背叛,見證了大時代的到來,癡活八十載,也算不枉此生,你不必為我傷心難過。


    我馬上就能下去見老朋友,老對手,說不定還能痛快打一場,你應該為我開心才對。”


    王剛強忍淚水,說道:“師父,你還有什麽心願嗎?”


    陸全發閉上眼睛,臉上的血色慢慢褪去。


    “我的朋友早就先我而去,我的敵人也被我殺死,八極門有你傳承,我已死而無憾。”


    說完,陸全發突然沒了動靜,就這麽坐著離世了。


    王剛強忍著淚水,將陸全發的遺體小心的放置到床上,然後打開房門麵對傅默笙和何雨水。


    “剛子哥。”何雨水跑過來牽著王剛的手臂,眼睛通紅。


    “我沒事,師父了無遺憾的走,我們要為他高興。”


    何雨水與陸全發接觸不多,不過也知道王剛與師父的感情。


    “師伯交代過,後事從簡,我會安排好,你放心。”傅默笙走過來對王剛說道。


    “多謝傅師兄。”


    傅默笙歎了口氣,然後拿出一張小紙條,遞給王剛說道:“有什麽事,打這個電話能找到我。”


    王剛接過紙條,再道了聲謝,然後就與何雨水一起,打了盆溫水,開始整理陸全發的遺容。


    這事傅默笙沒有摻和,而是出去安排後事。


    陸全發的葬禮就在小四合院裏舉行,非常簡單的設了個靈堂,傅默笙還給陸全發找了副金絲楠木的棺材。


    葬禮期間,沒什麽人來吊唁,就像陸全發自己說的,他朋友早一步先走,敵人全被殺死,認識他的人都不多,所以葬禮顯得冷清。


    傅默笙是葬禮完的第二天才離開,並且一直對王剛表示,有事可以來找他。


    王剛卻將那張寫了電話號碼的紙條收好,看都沒看。


    人情也就那麽回事,人走茶涼,王剛也不能指望陸全發生前的人情,能幫他解決所有問題,一切還要靠自己。


    王剛的生活又歸於平靜,隻是有一天傅默笙叫人帶來一張房契。


    陸全發生前那個小四合院,過戶到了王剛名下,他也有了搬家的心思。


    這時易中海也完成改造,被放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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