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啟一個恍惚,優曇華的臉龐已經近在咫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優曇華如此盛裝打扮。


    金釵搖曳間,晃動的是蔣天啟那顆跳動不止的心。


    他下意識地趕緊斂下眼眸,低頭將情緒埋藏了起來,悶悶道:“帝尊。”


    蔣麗兒卻將自己弟弟的情緒全部看在了眼裏,她下意識看了眼站在一旁扮成小夏子的慕浮生。


    雖不知這人真實麵容如何,但世間能有幾人比得上她的弟弟。


    況且如今,他的弟弟是真龍天子,屆時,即便是要納了這女魔頭,也未嚐不可。


    “小夏子”淡然從旁邊走出了,打破了這一時間的靜默,他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蔣將軍,別來無恙。”


    蔣天啟愣了一下,才意識到麵前的人是慕浮生,他亦點頭恭敬道:“慕尊者。”


    說完,他從儲物袖裏拿出一個小袋子,遞到優曇華麵前:“帝尊,這是敖遊讓我帶進宮的,有一截指骨和他的一片龍鱗。”


    優曇華接過袋子,打開端詳了起來。


    蔣天啟突然想到了什麽一般,快步走到自己的姐姐麵前,似乎想確認蔣麗兒的身體是否無恙。


    蔣麗兒卻噗通一聲在蔣天啟麵前跪下了。


    蔣天啟嚇了一跳,趕緊蹲下去要扶起蔣麗兒:“阿姐,你這是幹什麽?”


    且不說阿姐是皇後,就算是兄妹也沒有姐姐跪弟弟的道理。


    “臣女蔣麗兒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才真正把蔣天啟嚇到了,他後退了一步,又下意識往四周看去,好在乾寧宮裏的太監宮女都被優曇華弄暈了。


    阿姐如何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蔣天啟趕緊道:“阿姐,你這是幹什麽,雖說顧兆嗣不是真龍天子,可我們蔣家世代匡扶皇室,即便我手握兵馬也萬萬不會借此篡位,阿姐,你快別說了。”


    優曇華已經將敖遊的真龍之氣注入指骨當中,她抬起頭,笑道:“蔣天啟,這可不是由你說的算的。”


    蔣天啟表示不理解,將疑問的目光看向了慕浮生。


    慕浮生雙手合十,鄭重道:“蔣將軍,你八九不離十就是南陽真正的真龍天子。”


    蔣天啟徹底愣住了,僵硬了好一陣子,才喃喃道:“怎麽可能……顧家已經出了四代天子了……”


    慕浮生的表情變得凝重,他嚴肅道:“如果小僧沒猜錯,從顧家太祖皇帝開始就動了手腳了,龍脈被佛門把持,這顧家可能就是南陽佛門推出的傀儡皇族。”


    “可……真龍之氣……這是做不得假的。”蔣天啟搖搖頭,依舊不願相信。


    優曇華冷笑一聲,道:“這有什麽難的,南陽的龍脈在佛門手上,想要一個人沾染上真龍之氣還不容易,定期去龍脈泡泡不就行了。”


    優曇華說得簡單了一些,但對於修士來說,在此事上做手腳是很容易的,就像優曇華將敖遊的龍氣附著到指骨上一樣。


    “可……天子登基要祭天上表,得諸神認可……怎可四代天子都瞞天過海……”蔣天啟又道。


    慕浮生麵色嚴肅,他皺眉道:“這怕是和若明菩薩脫不了幹係。”


    如果天上也有人打點了此事呢?


    眾人陷入沉思中,優曇華的手指一轉,手上的匕首直直地朝殿裏的柱子飛去,眨眼功夫,入木三分。


    她嘻嘻一笑,語氣嘲諷:“如果諸天神佛都如此舍不去欲望,那人人為何還要飛升呢,像本帝這樣生生世世在泥濘裏做個魔頭多好,你們說是不是?”


    同為修士的慕浮生和小茹陷入了沉默。


    蔣麗兒卻管不得這麽多,她依舊跪在地上,道:“天啟,你如今必須要接下這個擔子,你我若是不知真相,亦可苟全性命於亂世,但如今天道已顯,就必須要為蔣家一雪前恥。”


    蔣天啟依舊不願相信,他搖搖頭:“可……”


    可他並不稀罕成為什麽皇帝,人人都道皇帝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但他卻隻知道這會是困住他一輩子的責任與義務。


    隻會讓他和優曇華真正成為陌路之人。


    他忍不住憂傷地看向優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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