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浮生剛準備上前一步,就被優曇華伸出的一隻腳擋住了。


    他隻得在優曇華身後站定,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大荒山一別,你已經化形期了。”


    小妖朝著好整以暇坐在一旁的優曇華也磕了一個頭,亦恭敬道:“拜見帝尊。”


    優曇華這才有了點印象,她挑眉道:“你是在大荒山對著小和尚搔首弄姿的那條黃金大蟒?”


    小茹低頭叩首,戰戰兢兢道:“小妖知錯了,自從受慕尊者點化,已經改過自新,日日潛心修煉,再也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


    “行了,你起來說話吧。”優曇華擺擺手,道。


    宋嵐趕緊給小茹倒了一杯茶,以表示剛剛將她認成是勾欄瓦舍姑娘的歉意。


    小茹不安地看了眼蔣天啟和宋嵐,猶豫道:“我想要說的事情事關當今皇上和皇後,不知……”


    三人都不約而同看了蔣天啟一眼,蔣天啟愣了一下,然後攥了攥手指,最終點了點頭。


    慕浮生道:“都是自己人,但說無妨。”


    “那日我被宮裏為皇帝選美的太監相中,本以為我是妖進不了皇宮,沒想到我卻進去了。”小茹道。


    “什麽?”三人均是驚訝道。


    小茹是修行千年的蛇妖,雖然得佛子機緣修煉成了人形,但……如何能踏入皇宮之地?


    “是的,我進去了,還被冊封為茹妃,”小茹頓了一下,又道,“當今聖上雖然身上有真龍之氣,但我可以確定這並不是他自己的。”


    蔣天啟嚇得推後了一步,不可置信道:“怎麽可能?顧家已經出了四任帝王,把持南陽三百餘年。如果當今聖上不是真龍天子,那……”


    優曇華則問道:“如何確定的?”


    小茹如實說道:“我可以趁他意亂情迷時,吸食他的精氣。”


    蔣天啟一聽,一時間還逃脫不了作為臣子的本能,更何況如今的皇上還是他的姐夫。


    小茹對皇上所做之事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他上前怒斥道:“大膽蛇妖!竟敢對皇上圖謀不軌!”


    沒想到小茹卻不卑不亢地看著蔣天啟,道:“蔣將軍,如果你知道你的親姐姐在皇宮裏被皇上當做畜生對待,是否還會如此駁斥我?”


    “你說什麽……我姐姐可是當今皇後。”蔣天啟吼道。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


    小茹一字一句道:“她是當今皇後不假,但日日受著顧兆嗣的毒打和侮辱也不假,我親眼所見顧兆嗣是如何虐待羞辱她的,你姐姐還不如他養的一條狗。”


    小茹坦然的目光,讓蔣天啟心裏湧出一股冰涼徹骨的寒意。


    他突然想到了今早看到姐姐手腕上的傷痕,還有她脖子上撲得厚厚的脂粉。


    如果按照小茹這樣說,一切都解釋通了。


    蔣天啟抽出劍,就要奪門而出:“我要去問個明白。”


    慕浮生攔住了他:“蔣將軍,不可意氣用事,你是想以謀反的罪名被扣在宮裏嗎?”


    宋嵐也上前托住了蔣天啟,道:“蔣哥哥,你背後還有整個家族,你若是被困在宮裏,蔣家軍可就沒有了主心骨了。”


    小茹歎了一口氣,又道:“蔣將軍,我用了點術法,在皇後的乾寧宮做出了鬧鬼假象,現在顧兆嗣不敢去的,皇後娘娘目前是安全的。”


    蔣天啟這才咬著牙,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他攥緊了拳頭,似是隱忍了許久,才開口道:“我們蔣家曆代守護南陽王室,如今皇上非真龍天子,我便率八十萬蔣家軍攻入皇宮,還皇室清明!”


    小茹搖了搖頭:“光有軍士是不行的,前天夜裏,約莫有二百名佛修進了宮,被顧兆嗣藏了起來。他們各個法力高強,我不敢靠得太近。”


    此話一出,大家立即明白了為什麽二百多名方丈進了京城就不見了蹤影了,原來是藏在了皇宮裏。


    南陽四百餘座佛寺背後最大的靠山果然是當今聖上。


    “佛寺把持龍脈,再供出一個傀儡皇帝,所謂的正道之光,也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優曇華嘲諷道。


    接著,優曇華站了起來,她眯了眯眼睛,道:“蔣天啟,你們蔣家軍本就有匡扶皇室的責任,那朝廷的軍士就交給你了。我便進宮去會會那些方丈。”


    慕浮生略一思索,道:“小茹,你如今已經是妃子,可否想辦法將我和前輩都弄進宮?”


    小茹低頭思索了片刻。


    “這倒不難,顧兆嗣一直想要我的姐妹一同進宮服侍,”她又意有所指地看了優曇華一眼,“隻是要委屈帝尊一下了,慕尊者也需要扮成個小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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