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跑到一樓,這個時候已經開始有零零散散的棋迷來道場玩棋,大廳裏也變成慢慢熱鬧起來。


    怕被道場的工作人認出,王一飛把羽絨服上的帽子戴上,然後低著頭順著牆根繞到一樓大廳的廁所,先是左右看了看,還好,沒人,於是趕緊跑到窗戶旁邊把臉貼在玻璃上向外張望。


    “嗨,飛飛,你逃出來啦!”窗口外邊的空地上,小胖子陳道的欠著腳尖向裏邊張望,看到王一飛露出臉來,立刻就興奮地叫了起來。


    “噓,不要叫,現在還沒脫離危險呢!”王一飛連忙製止住陳道的,這裏是廁所,誰知道下一秒鍾有誰進來,萬一被人家聽出了問題告訴了李飛揚或是沈懷運,那豈不是前功盡棄白忙活了?


    “嘿嘿,知道了。”吐了吐舌頭,陳道的止住了聲音。


    回過頭來仔細聽聽,沒有人進來,王一飛趕緊抓緊時間打開窗戶,再把背上背著的書包從窗口遞了出去。


    “哇,好沉呀。飛飛,你這裏裝的都是什麽呀?”接住書包,陳道的好奇的問道,他的行禮是他的媽媽收拾的,裏邊塞滿了零食和玩具,就這樣也沒王一飛這個書包的一半兒沉。


    “大部分是書,秀策全集,阪田榮男全集,還有今年的圍棋年鑒,都是道場圖書室裏借出來的,外邊很難找到的。”王一飛答道。


    千裏遠行,路上地時間一定很漫長。為了打發旅途上的無聊,王一飛打算用習研究前輩名家高手的棋譜來解決。


    “嗬,飛飛,你可真行,連出門玩也不忘帶著棋書。我要是有你一半的用功,現在說不定也業餘二三段了。”陳道的欽佩地稱讚著。


    下棋除了天賦以外,個人的努力也是至關重要的因素,二者兼具可以成為國手,獨具一項也能成為業餘強豪。但既沒有天賦,又不能做到刻苦用功,那麽即便有再好的外部條件,最後也隻能是陳道的這樣地結果。


    “你還是先把習搞上去吧,老考最後一名。到時侯你爸就不讓你玩棋了。”王一飛笑道。


    “嘿嘿。放心吧,我爸才不在乎我習的好壞,反正他有的是錢。”陳道的笑道。


    “嗬,你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成績才總也上不去。好啦,你往後站站,我從這裏出去。”家庭環境對孩子的影響是很大地,陳道的的思不是王一飛所能解的,而且現在也不是解的時候。


    “啊。你要從這裏出來呀?很高喲!”陳道的驚訝的叫道,由於身體太胖,他在校是免體的,對於登高,跳遠的事情他也是能躲就躲,能省就省,因此看到足有一人高地窗台就覺得眼暈。


    “就這裏了。從門口走碰到張大爺,他很愛嘮叨的。還是能不碰就不碰為好。”王一飛答道。


    盡管張大爺不負責住宿的管工作,但這個老頭兒天生的好脾氣,逮到誰都能聊上半天,道場門口出出入入那麽多人,誰知道什麽時候碰到什麽人。


    小心能駛萬年船。為了避免可能穿幫的危險,跳窗戶就跳窗戶好了,雖然高了點兒。不過王一飛估摸著自已能行。


    “那你小心點兒。”見王一飛拿定了主義,陳道的也就不再多說,叮囑了一句,小胖子後退兩步把空地讓了出來。


    把手上戴的手套緊了緊,再把旁邊用來盛水衝地的塑料水桶拿過來扣在地上,王一飛手腳麻利地踩著水桶爬上了窗台。


    “哇,還真是很高呀!”剛才趴在窗口向外看感覺還不大。現在站在窗台一看。心裏還真有點發毛。


    “飛飛,還是別跳了。太危險了。”看出王一飛有點猶豫不決,陳道地擔心的勸道。


    “不行,就得從這兒走。”王一飛是那種一旦打定主意就很難改變的人,陳道的如果不勸他或許改主意,但陳道的越勸,他就越要去作,這大概也是很多小孩子的共性吧。


    就在王一飛站在窗台上運氣的時候,廁所裏進來了一個人,剛要去小便池方便,一抬頭,恰好看到了窗台上地小男孩兒。


    “哎,飛飛,幹嘛呀?不開了?”這個人也顧不上解決個人問題,緊走幾步靠過來叫道。


    “啊!”王一飛嚇得一哆嗦,好懸沒有從窗台上掉下去,戰戰兢兢回過頭來一看,原來是常去吃早點的那個小吃店的蔡老板。


    “蔡叔叔,原來是你呀,嚇我這一大跳。”發現不是道場的工作人,王一飛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嗬,不是我還是誰。哎,你沒事兒跑窗台上幹嘛?多危險呀。”蔡老板笑著問道:小吃店兒的生意就是早中晚三餐,其他時間基本上很少有顧客上門,所以每天忙完了早晨,他就把店裏的事交給夥計,自已則跑到道場來玩棋,反正就是隔了一道場,萬一店裏有什麽事夥計拿不了主意,一個電話用不了半分鍾他就能回到店裏。


    “嘿嘿。”王一飛嘴裏笑著,心裏在盤算該怎麽應付蔡老板,實話實說肯定是不行地,但如果沒有一個合地由,隻怕自已前腳從窗口跳出去,他後腳就向道場的人打小報告了。


    “喲,不光是你,原來外邊還有一個呀?哈哈,我明白了,飛飛,你是不是玩《越獄》呀?”一探頭,陳道地還在窗戶外邊站著,看到小胖子錯愕緊張的表情,蔡老板自以為明白了王一飛的意圖。


    “啊!您都知道啦?!蔡叔叔,求您啦,您可千成別跟李老師他們說!”王一飛信以為真,連忙央求著蔡老板。


    “嗬嗬,放心吧,蔡叔叔不是那樣的人。其實蔡叔叔也挺為你抱不平的,贏了人家棋社的社長,給咱們道場揚了名,立了這麽大的功勞不給獎勵也就算了,居然還給你處分,這是哪兒跟哪兒呀。七八歲的小孩子一天到晚關在宿舍不讓下樓,這不成了渣子洞了嗎?”


    蔡老板自顧自地說了起來,作為道場的忠實棋迷,他最見到的就是道場的人在北京城大殺八方,所向無敵,所謂拉大旗做虎皮,道場名氣大了,他這個道場也覺得麵上有光,所以,對於王一飛單槍匹馬連挑四大將,把曉瀾棋社贏得社長閉門不出,棋社三天不敢開張的事,他的法也和大多數道場的擁護者一樣認為王一飛作的好,也因此對道場對王一飛的處罰感到不解,從心裏希望王一飛不要因這樣不公平的處罰而受委屈。


    “渣子洞?什麽是渣子洞?”王一飛又沒看過《紅岩》,到哪兒知道渣子洞去。


    “就是監獄呀。嗬嗬,是不是在宿舍裏呆的沒意思,跟小朋友到外邊玩兒,又怕從門口出去被張大爺攔住,對不對?”蔡老板自做聰明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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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呃,是呀。蔡叔叔,您幫我的吧?”原來是對方錯了意,王一飛將錯就錯,使了招順手推舟。


    “嗬,沒問題,叔叔挺你。跳下去太危險,你等一下,我到外邊接著你。”蔡老板還真是個熱心人,怕小孩子從那麽高的地方跳下去摔著,他先從窗戶出去,然後用手接住王一飛的腰把人接到地下。


    “謝謝蔡叔叔,您真是個好人。”順利離開道場大樓,王一飛心情大好,連聲向蔡老板道謝。


    “嗬,舉手之勞,算不了什麽。回來的時候先到店裏給我打個電話,我從這裏再接你進樓,免得讓張老爺子看到麻煩。”蔡老板並不知道四樓現在是禁地,還以為隻有門口張大爺一個人把關,所以還在為王一飛如何瞞天過海而獻計出力。


    “嘿嘿,我知道了。對啦,蔡叔叔,我出去的事兒您可千萬對誰都不要說,不然李老師,沈老師又要罰我啦。”王一飛笑道。


    “哈哈,你蔡叔叔是什麽誰,象是那種嚼舌頭的人嗎?早點去早點兒回,別玩的時間太長,那樣我也幫不了你了。”蔡老板哈哈笑道,為自已幫小孩子了個心願而得意。


    “知道了。蔡叔叔,那我們走啦。”招了招手,王一飛接著陳道的一路小跑跑出了道場院門,出門後向右一轉,朱慧妍和司機小李正在旅行車旁邊等著呢。


    “成功啦!”兩個小生擊掌相慶。


    “嗬,成功?什麽成功?演戲呀?有這麽誇張嗎?”小李見狀笑了起來:現在的小孩子電視看得太多了,動不動就電視裏的人大呼小叫,這還沒離開北京呢。


    “嘻嘻,我們樂意!”一揚小臉,朱慧妍得意地笑道。


    “嗬,別光顧高興啦,上車,該出發啦。”小李拉開車門說道。


    “哎,上車嘍!”三個小朋友你爭我搶地鑽進車廂,車門關上,油門一踩,旅行車緩緩並入車道,不一兒便消失在滾滾車流中。


    從窗口望著越來越遠的忘憂清樂道場高樓,王一飛心中激蕩:江湖,我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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