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敲八響,門外鑰匙聲響。[]


    “雲雲,你爸回來了,快去開門兒。”坐在客廳裏正在看連續劇的劉桂枝叫道。


    “不用,老爸有鑰匙,自已開的。”抱著個毛絨大熊貓玩具的李翠雲看了一眼門口,又轉過頭來盯住電視。


    “嘿,你這個小丫頭,還跟你爸生氣,不就說了你幾句,至於嘛。”劉桂枝無奈地氣道。


    因為俠女青雲橫掃北城棋社的事件,李飛揚狠狠把女人訓斥了一頓,從沒被老爸這樣訓過的小姑娘心中不服,這幾天正在和老爸打冷戰,說什麽,做什麽全都較著勁,把劉桂枝夾在中間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兩邊受夾板兒氣,看這意思,大概沒個十天八天就別熬得過去。


    這邊劉桂枝勸解女兒,那邊李飛揚已經推門走了進來。


    “老李,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晚呀?”老公回來,劉桂枝起身從暖氣上把飯菜端到飯桌上擺好。


    “哼,還不是拜你這個寶貝女兒所賜。”一邊脫掉外套掛在門後,李飛揚一邊隨口答道。


    “什麽跟什麽!我這兩天老老實實的連門都沒出去,怎麽又賴到我頭了!”李翠雲不滿地叫道。


    “行啦,別大呼小叫的,吵不吵啊!老李,你也是,別動不動就說雲雲,她這兩天很聽話了。”劉桂雲左邊也哄,右邊也勸,她這個家庭主婦的任務還真是不輕。


    “我又沒有說錯,要不是前些天她搞的那些花樣,今天飛飛至於又闖了大禍嗎?”李飛揚哼道。


    “什麽,飛飛又闖禍了?闖什麽禍了?”一聽王一飛出了事,李翠雲也顧不得正和老爸冷戰從沙發上坐起來心急地問道。


    “哼,為了給你出氣,他帶著兩個小朋友跑到曉瀾棋社堵著門口把人家從普通工到社長贏了個遍,怎麽樣。聽了是不是挺爽啊?”李飛揚沒好氣的答道。


    “真的?飛飛真那麽作了?”李翠雲以為自已聽錯了,又驚又喜地跳起來追問道。


    “廢話,這種事兒我騙你幹嘛!”李飛揚氣道。


    “哈哈,太牛啦!飛飛真是太牛啦!耶!太好了,該怎麽獎勵呢?嗯對,明天我要請他吃哈根達斯!”小姑娘的氣是來得莫明其妙,去得也是其妙莫明。聽說王一飛為了給自已出氣而找張曉瀾的晦氣,李翠雲抱著毛絨熊貓是又跳又叫,心情大爽。


    “哼,就知道是這個樣子。”李飛揚撇了撇嘴在飯桌旁坐下。


    “嗬,一家人,快快樂樂,本來就應該這個樣子嘛。”老公和女兒說了話,而且女兒還笑了起來。這就說明冷戰已經結束,劉桂枝心裏也是鬆了一口氣。


    “快快樂樂,她是樂了,我那兒還愁著呢。”李飛揚沒好氣地說道。


    “嘻嘻,老爸,愁什麽?飛飛做的很好呀。這一次他可是堂堂正正的把曉瀾棋社的人打敗,張曉瀾還好意思再向棋社聯盟投訴嗎?”小姑娘地臉變得比七八月份的天氣還快。剛剛才冷若冰霜,現在就眉開眼笑,叫得比誰都甜。


    “你懂什麽!小孩子見識。”盛飯吃飯。李飛揚知道自已和女兒之間存在代溝,和她談論這種事隻讓自已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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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雲,別亂說。沒看你爸正煩嗎?堵著人家門口這可不是小事,將心比心如果你在校和同有了矛盾然後人家到你家門口又是擺大字報又是逼著你和他辯你心裏感到舒服嗎?”劉桂枝勸解道。


    “哈,那樣最好了,我倒看看他們誰有本事跟我辯!”李翠雲一晃腦袋自信地叫道,說道鬥嘴,她還真沒怕過誰。


    “你這個小丫頭!火星來的吧?和你沒可講。老李,那你們打算怎麽處這件事?”劉桂枝關心的問道。


    “還能怎麽處?登報聲明,上門致歉。內部處罰。不就是這些事,還能搞出什麽花樣。”李飛揚邊吃邊答。


    “致歉?致什麽歉?!飛飛是憑真本事贏的人家。憑什麽道歉!有本事他可以再贏回來,飛飛有說不應戰嗎?”李翠雲話沒聽完先叫了起來,在她看來王一飛做的事情簡直可以用替天行道四個字來形容。


    “對呀,內部處罰也有些過了吧?飛飛隻是個孩子,要多鼓勵,多引導,光靠罰是不行的。而且現在地孩子大多是獨生子女,家裏都慣的很,一個個都跟小太陽似的,受不得委屈,批評處罰不當引發逆反心的。就象這一次,你們罰春生和飛飛停課不就起了反作用嗎?”說道兒童教育,劉桂枝可是屬於專家那種類型,近二十年的教齡,教過的小生加起來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調皮的,聽話的,聰明地,遲鈍的,活潑的,靜的,什麽樣的小孩子她沒見過,雖然沒有著書立說,但也有自已一套相當實用的心得。


    “可是出了這種事,道場不作點表示也不行呀,多少人都在盯著,就算走走過場,給外人作秀看也不能作呀。”李飛揚說道。


    論是論,現實是現實,忘憂清樂道場作為一家自負贏虧的企業除了要考慮地教育外還要考慮道場的形象,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這也是一件非常無奈的事情。


    “如果是這樣,那麽在作出處罰之前一定要講清道,讓對方明白自已因為什麽受到處罰,否則就使被處罰地人心裏不滿,小孩子不敢跟老師爭辯,自然就要把氣出在別的地方,這次飛飛的事就是非常典型地例子。”劉桂枝答道。


    “嗬,話說的輕鬆,飛飛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兒,心裏的主意大著呢。你知道剛才在了解情況的時候他說的是什麽嗎?”李飛揚苦笑道。


    “說什麽?”兩個人好奇的問道。


    “我問他今天贏了棋後有什麽法,他的回答是要闖蕩江湖,以棋友。”李飛揚答道。


    “什麽?嗬嗬,飛飛還真挺有法。”李翠雲笑著稱讚道,王一飛這種法是挺合她地脾氣。


    “嗬,小孩子有這種法很正常。象咱們家雲雲,七歲地時候不也老說要到日本看櫻花嗎?咱們說路費太貴,她就把壓歲錢掏出來說要自已去。”劉桂枝笑著說道。


    “啊?真的嗎?我真那麽說過嗎?”小時候地事到現在忘得也差不多了,李翠雲為自已那時有那麽幼稚的法感到非常好玩。


    “當然是真的了。我們不讓去,還躺在地上打滾耍賴,到後來你爸給你買了一根雪糕,結果馬上從地上爬起來就舔,什麽事兒都沒了。當時差點沒把我給笑死。”雖然時隔日久,但談起女兒小時候的事劉桂枝還是曆曆在目,好象就是昨天才發生過的事情。


    “真的呀?嘻嘻,我有那麽傻嗎?”李翠雲摟著媽媽的胳膊嘻笑道。


    “亂打岔。你當飛飛和你一樣。你那個時候就是吵著去日本,怎麽去,去哪裏,一問三不知,可飛飛不僅,而且連去哪裏,怎麽去,去了找誰都到了。甭管可操作性有多高,但計劃訂得卻是非常完。”兩個人越說越遠,李飛揚不得不把話題給拉回來。


    “哦,說說,飛飛的計劃是什麽?”母女兩個人對小男孩兒計劃的興趣很大。


    “就是”,一五一十,李飛揚把方才在道場從飛飛那裏問到的話重新複述了一遍。


    “嘿,這個計劃還真不錯了。春生反正也要回四川,兩個人一起回去又能照顧家裏,又能旅遊,還能向高手習,一舉三得,不是挺好的嗎?”李翠雲聞言稱讚道。


    “好什麽好,一個十四五歲剛出頭,一個才上小一年級,這樣兩個人單獨外出,誰放心呀!”李飛揚不以為然地哼道。


    “哎,老李,其實讓飛飛去四川也不是件壞事。出了這樣的事肯定有一些報紙雜誌盯上了他,他留在北京也很難好好習,倒不如讓他暫時離開北京,對你們這件事不是也有好處嗎?”劉桂枝隨口說道。


    “行不通的。先不說飛飛的家長不答應,就算答應了,誰放心讓這樣兩個人千裏遠行呢?”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聽到這個建議,李飛揚先是一愣,了後還是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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