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房門,孫秀琪回到辦公室坐下,把厚厚摞教案放到桌上,再端起放的已經沒什麽熱氣的白瓷茶缸深深喝了一口。


    小教師這種職業表麵看起來似乎很輕鬆,不需要什麽高深問,所教的也無非是一些非常簡單的東西,隻要是智力正常,接受過中等教育的成年人就能任勝,但實際情況卻並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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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的東西的確簡單,但那是相對於成年人。七八歲小孩子們的智力高低各有不同,又不象大,中裏的生那樣大多具備自能力,碰上那種解力偏弱、怎麽講都講不明白的孩子有時真讓人有欲哭無淚的感覺。當然如果隻是教方麵的問題倒也沒什麽,終究當老師吃的就是這一行飯,再怎麽累也就應該的,可問題在於小教師不僅擔負著教授生知識的任務,還要擔負著生們的紀律,行為等等方麵的工作,這些剛剛從幼兒園裏小孩子自製力可不象高年級生那樣強,稍不留神就搞出一點兒小狀況,現在校又講求素質教育,對犯了錯的小生不能打,不能器,隻有苦口婆心地去講道,所謂日吐千言,不損自傷,老師,特別的班主任老師每天下來所要說的話又豈止千言?


    辦公室的房門又一次打開,另一名年輕的女教師從門外走了進來,她叫黎麗萍,是孫秀琪的同事,一年級一班的班主任,同時也是一年級四個班的數教師。


    “哎,小孫,你們班上又有新聞了。”在孫秀琪對麵坐下,黎麗萍笑著說道。


    “什麽新聞?”第一節孫秀琪在一年三班教語,下了課後直接就回了辦公室,現在聽說是自已班上出了事情,趕緊緊張地問道。


    “嗬,別緊張,不是什麽婁子。剛才下課的時候我聽你們班上好多生都圍著朱慧妍吵吵鬧鬧挺熱鬧就問了一下,結果她告訴我是今天早晨在校門口,陳道的正式向王一飛出了挑戰,而王一飛也接受了。”黎麗萍笑著答道。


    “啊?這還不是婁子!他們倆是不是要打架?”身為班主任,孫秀琪可沒有黎麗萍那麽輕鬆,聽到挑戰這兩個字,腦子裏立刻顯現出電視中兩位江湖豪拿著刀劍飛來飛去,砍砍殺殺的鏡頭,小孩子好奇心重,又喜歡模仿電視中演的行為,要真搞起古惑仔的那一套,自已的麻煩可就大了。


    “瞧把你給嚇的。不是,他們要比的是圍棋。”知道孫秀琪誤了,黎麗萍連忙解釋道。


    “嘿!有你這麽大喘氣兒的嗎?好嘛,嚇的我差點兒沒把缸子扔了!”搞了半天原來不是要打架,孫秀琪心裏算是鬆了一口氣,把茶缸放回桌上,年輕的女教師不滿地抱怨道。


    “哈,那是因為你膽兒太小。要擱我身上就一點兒也不著急。”黎麗萍得意地笑道。


    “切,敢情。你當了幾年老師,我當了幾年老師?”孫秀琪哼道。她是前年才從師範校畢業,做了一年多的代課教師今年才正式帶班,教經驗當然無法和已經教了五六年的前輩相比了。


    “嗬嗬,怎麽聽說是下棋就不急了?挑戰呀!很刺激的用詞呢。”黎麗萍笑著調侃道。


    “也隻是用詞刺激一點兒罷了,按趙老師的說法,在圍棋上,陳道的和王一飛之間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兩個人的天分差得太遠,就算王一飛現在停滯不前,沒個五六年苦功陳道的也甭追上。他現在向王一飛挑戰不過是前天輸的太慘,小孩子鬥氣而已,等過了這個勁兒也就沒事兒了。”孫秀琪笑笑答道。自已班上有了這樣一位圍棋神童,身為班主任的她當然要特別注意,趙鐵樹的辦公室就在隔壁,了解這些情況還不是小菜兒一碟。


    “剛才說你是反應太過緊張,現在你可就是太放鬆了。這件事兒可不是象你的那麽簡單。”黎麗萍收起笑容認真地說道。


    “呃?哪裏不對了?”孫秀琪不解地問道。小孩子之間吵吵鬧鬧的事兒太平常了,剛才還鬧得差點打起來,但一轉眼就可能勾肩搭背,好的就象一個人似的,黎麗萍的教齡比自已長的多,沒道不懂得這些。


    “因為向王一飛發出挑戰宣言的是陳道的,但進行挑戰的人卻不是他。”黎麗萍答道。


    “咦?不是他是誰?棋隊的那幾位高年級生也都是王一飛手下敗將,誰幫他出這個頭?”孫秀琪更是奇怪。


    “嗬,咱們棋隊的那幾個生當然不幫他了,所以,這一次他請的是外援。”黎麗萍笑著答道。


    “外援?有沒有搞錯!何著他把這當成中超比賽了?你肯定要和王一飛下棋的不是咱們校的人?”聽完黎麗萍的話孫秀琪是又好氣又好笑。


    “我又沒問陳道的本人哪兒知道得那麽清楚。但聽朱慧妍說那個人是去年智力運動小組的亞軍,所以可以肯定不是咱們校的人。”黎麗萍答道。


    非常簡單的排除法:從智力運動開始的那年起,麗澤小最好的成績是團體第四,個人第三,得出這樣的結論一點也不困難。


    “這樣呀……不行,我得找趙老師問一下。”了一,孫秀琪站起身來推門走了出去:當事情的發展涉及到外校人時,事情的性質就已經有了變化,她必須要謹慎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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