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聲音回頭望去,隻見在十五六米開外的公園小路上,一位大約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正向這邊跑來,上穿鵝黃色運動背心,下穿紫紅色運動短褲,用一根橙色發帶隨意係在腦後的齊肩長發隨著跑動的步伐一上一下有節奏地跳動,眉清目秀,齒白唇紅,渾身上下都洋溢著一種青春少女所特有的活力。


    “喂,小朋友,你沒看到那上麵的示嗎!”王一飛正在迷糊,小姑娘已經跑到麵前停下,伸出右手指著草坪中的一塊石頭大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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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光著躺地上歇,王一飛哪還顧得到草坪上有什麽,被小姑娘一問再低下頭仔細一看,這才發現那些原以為純粹起裝飾作用的石頭上居然還用綠漆寫著一寸見方的數行小字……


    油油青草綠,美化天和地,路過莫要踩,大家都謝你。


    字倒是都認得,但連在一起就有些問題了。


    “什麽意思!”王一飛眨吧著眼睛不解地問道。


    “嘿!也對,你又不認識字,說你也是白說。喂,我說你這個哥哥怎麽當的,他年紀小不懂事兒,你個子這麽大總該認識字吧!”


    看見小男孩兒一頭霧水的樣子,小姑娘這才意識到自已是在雞同鴨講:人家小孩子要是不認識字,石頭上寫的什麽對他又有什麽意義!


    無緣無故挨了頓訓,黃春生心裏那叫一個冤,雖然小姑娘說的也沒錯,但這種語氣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飛飛,走,這裏太吵了,咱們到那邊坐著去。”好男不和女鬥,稟承古訓,黃春生用眼角瞟了小姑娘一眼,伸手拉起王一飛順著小路向遠處的涼亭走去。


    “真是,什麽態度!”好心好意卻落個白眼兒,小姑娘也是一腦門子官司,小聲嘀咕了一句繼續向前跑去。


    一邊走一邊回頭看,等小姑娘跑遠了王一飛拉了拉黃春生的胳膊。


    “春生哥哥,石頭上麵寫的到底是什麽意思呀!”


    “就是不讓人踩草坪。哼,都是你,要不是你體力這麽差,我至於讓這麽個小丫頭訓嗎!”按著小男孩兒的肩膀頭搖了搖,黃春生板著臉忿忿不平地說道。


    “訓你!那個大姐姐什麽時候訓你了!”王一飛這個始作俑者倒是沒有黃春生那樣的感覺,揉著腦袋,小男孩兒不解地問道。


    “嗬,你個小孩子懂什麽。”黃春生笑著罵道:又不是什麽露臉的事情,他才不再重複一遍呢,王一飛既然分不清什麽是正常說話,什麽說訓人,那還是讓他繼續糊塗下去更好。


    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兩個人來到公園的涼亭,此時太陽已經從東邊露出頭來,萬道金光灑在八一湖的湖麵上,微風吹過波光粼粼,花香撲麵,處處鳥語鶯啼,在這喧囂的都市中真如世外桃園一般。


    腿酸腳軟的王一飛跑進涼亭在石凳上坐下,黃春生則從褲子後兜中掏出一個小本打開,然後嘴裏嘰裏呱啦地念了起來。


    “春生哥哥,你在讀什麽啊!”黃春生念的什麽王一飛是一點都聽不懂。


    “日語。”黃春生答道。


    “日語!你在日語呀!”王一飛奇怪的問道。


    “是呀。”黃春生答道。


    “日語幹嘛!現在不是流行英語嗎!幼兒園裏阿姨教的就是日語。”王一飛問道。


    “嗬,英語當然是比日語用途廣些,但那是對一般人而言,而不是棋手。因為當今世界圍棋最強國是中日韓三國,英語體係的歐美國家雖然也普及圍棋多年,但水平和中日韓三國還差得很遠,最高水平甚至連我們的業餘一流棋手都比不上,了英語也從他們那裏不到東西。相反,如果日語和韓語,就能直接這兩個國家的圍棋著作和期刊。”黃春生笑著答道。


    “咦!不對呀,棋書不是都用中寫的嗎!書店裏日本棋手,韓國棋手寫的書不都有嗎!”王一飛更是奇怪:這兩年間看過棋書,打過的棋譜如果加起來甚至可以裝滿一個書架,但除了中漢字,他還從來沒有見過用另一種字寫過的。


    “嗬,那都是被人翻譯過來的,全加起來能占日韓兩國棋手所著書籍的多少!而且,一種字翻譯成另外一種字無論怎麽高明,多多少少也失去一點原著的思,如果看得懂原著,當然是看原著為好。另外,書籍和雜誌都有滯後性,但最新的棋譜和介紹分析肯定是日或是韓的,所以,要了解世界棋壇的最新動向,當然要一點日語和韓語。”黃春生笑著答道。


    “噢,原來是這樣呀……春生哥哥,我也日語,你教我好不好!”原來日語還有這個作用,王一飛跑過來央求道。


    “嗬,我也是是剛開始,到現在還沒到兩個月,哪有資格教你。這樣吧,咱們一起了。”黃春生笑道:他不是有錢人,請不起輔導老師,也買不起錄音機,筆記本那類多媒體工具,習日語完全是自已一個人摸索,信心自然還那麽足。


    “好,那快點兒教吧。”有的就行,王一飛著急地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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