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生卻是不言不語,充耳不聞,手持“長風”長槍,長槍一抖,梨花雨落,化作萬千梨花,刺向名風來。


    名風來連忙後退,右手一揮,一團白色粉末散開。


    “他是人麵桃花!”肅泰大叫道。


    別人或許不知,但是肅泰卻是知曉。當初人麵桃花扮作名珠來刺殺雲生之時,被肅泰識破。


    人麵桃花逃跑,肅泰追趕。人麵桃花便是撒開白色粉末,便不知了去向。


    可是就在這時,隻見一團雷電從“長風”長槍的槍尖射出,而後化作一團雷電大網,將白色粉末包裹起來。


    雲生連續抖動長槍,一團團的雷電射出,再化作一層層的雷電大網將白色粉末團團包圍。


    “啊——”的一聲慘叫,從白色粉末中發出。


    “去吧!”


    雲生大喝一聲,“長風”長槍脫手而出,直接刺向白色粉末。


    “啊——”


    又是一聲慘叫,一具屍體從白色粉末中掉落。


    “長風”長槍穿過白色粉末,繞過一個大圈返回,呼嘯著、歡呼著、興奮地跳躍著向雲生飛來。


    在空中,人們都能感受到“長風”長槍的欣喜之聲。


    雲生接住長槍,隻見槍靈圓圓的臉蛋一片通紅,看見雲生,高興地向雲生跑來,邊跑邊喊道:“爸爸!爸爸!”


    雲生心與長槍溝通,撫摸著孩童的臉蛋,問道:“喝飽了嗎?”


    孩童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還要喝!”


    雲生微笑道:“好吧,三年之後,我還有一場生死決戰,管你喝個夠!”


    孩童詫異地道:“三年之後?時間太長了!”


    雲生笑道:“且莫著急,以後還會有機會的。”


    孩童這才高興地點點頭。


    雲生看向闖破城,說道:“破城,你去地麵上撕了他的麵具。”


    闖破城一陣愕然,連忙飛到地麵,隻見地麵上躺著一具幹屍。


    闖破城手往幹屍臉上一摸,隻見粉未紛紛掉落,露出了一張幹癟的臉來。


    臉上皮肉緊縮,滿臉皺紋,原來是一個女人。


    眾人看後,心中駭然,闖破城飛上天空,奇怪地問道:“二哥,你怎麽知道他是人麵桃花?”


    雲生淡然道:“名風來身為一軍之都統,鎮守五馬關,怎麽可能會私自脫離戰場,前來報信呢?


    再說五馬關方向配有信鴿,他何必要親自來報?”


    眾人聽後,這才心中了然。


    雲生又笑了笑,說道:“人麵桃花,畫虎畫皮難畫骨,扮身扮麵卻扮不出心來。”


    眾人聽後,又是一陣點頭。


    宰殺了人麵桃花,雲生心情無比地暢快,簡直比擊敗金鷹大軍還興奮、還愉悅。


    刺客盟主曾經答應過雲生,人麵桃花是刺客盟派出的最後一名殺手。


    若是人麵桃花刺殺失敗,他將從此以後不再對雲生進行刺殺。


    除去了刺客盟這個暗中的威脅,雲生從此以後再也不用成天地擔心吊膽,縮手縮腳了。


    “哥哥,我想埋葬了人麵桃花。”雲影怯生生地小聲說道。


    雲生看向雲影,點了點頭,說道:“去吧,這是應該的。”


    雲生並沒有因為雲影埋葬人麵桃花而生氣,反而感覺雲影是個講情誼之人。


    畢竟,雲影出生於刺客盟。


    雲影和闖破城二人飛身而下。


    闖破城找來一杆長槍,幾下子便掏出一個大坑來。


    雲影輕輕地將人麵桃花的屍體抱起,放入坑中,而後再用土掩埋。


    人麵桃花真的很幸運,刺殺失敗之後,還有人為她收屍,還有人替她掩埋屍體。


    或許人麵桃花是刺客盟第一個如此“善終”之人吧!


    至此,雲成保衛戰結束,勝利結束!


    夜,安靜的夜,漆黑的夜,沒有半點風,仿佛時間都已停止,整個世界陷入到一片沉寂之中。


    雲成保衛戰,共擊斃金鷹百萬皇1人,十餘王10人,殲滅金鷹將士30餘萬。


    三關軍共損失將士12.1萬,老叫花子自爆身亡,夜蕩義自爆身亡,櫻子華、燁新橋二人戰死!


    雲成之戰,震驚洪莽。


    金鷹40.5萬大軍,兵分四路,卻未踏進雲成府和昆郎盆地一步。


    這是金鷹王國自攻破三關,踏足洪莽以來的第一場敗仗。


    號稱“軍神”的拉拉薩大祭司卻輸給了一個名叫雲生帶領的三關軍。


    一時之間,雲生和三關軍名聲鵲起,迅速為洪莽大地所知,洪莽人士似乎也看到了大德複興的曙光。


    雲生帶領眾人站在西江之畔“三關將士之墓”的前方,這裏有822名三關將士的墳墓,長約二裏地,寬約一裏地,橫亙在印水河的東岸。


    每一個墳墓,就像是一個個匍匐的戰士,正趴在戰位之中,左手持弓,右手控弦,雙眼警惕地望著遠方,時刻守衛著西江的安全。


    在墳墓的最前方,有兩個空墓,墓中隻有棺材,棺材中沒有屍體,隻有幾件破爛的衣服或是戰甲。


    這兩個空墓便是紅塵三友之一老叫花子百萬皇和三關軍第一軍都統夜蕩義的墳墓。


    雲生沒有哭,但老叫花子的音容笑貌和夜蕩義剛毅的臉龐卻在他的眼前揮之不去。


    雲生輕聲道:“合棺!”


    十六名將士正準備合上棺蓋,名珠和大寶龍城將一下子撲到墓中,雙膝跪地,淚流滿麵,大聲地喊道:“二爺爺!爺爺!”


    在後的名秀、僧王、肅泰、茗蕙、名風起、名風揚、略經天、峙嶽、月擲釗等人以及近萬名第一軍的將士看後,一個個淚如雨下,心如刀絞。


    在夜蕩義的棺材旁,一名婦女正帶著一名十四歲的少年,二人抱著夜蕩義空空的棺材嚎啕大哭。


    這名婦女正是夜蕩義的妻子,而這名少年則是夜蕩義的兒子——夜明雪。


    棺槨合墓,雲生拿起鐵鍬,鏟起黃土,輕掩棺材。


    其後眾人跟上,一人一鍬土,將棺材掩埋,漸漸地堆起了兩個土丘。


    全軍默哀一刻鍾,而後低唱挽歌。


    挽歌飄蕩在印水河上,隨波起伏,低沉哀歎,久久不息。


    “雲生,這是夜蕩義的寶刀。”


    僧王將“夜叉”寶刀遞與雲生,而後又指著那位年約十四歲的少年道:“這是夜明雪,夜蕩義兄弟的兒子。”


    雲生看向夜明雪,隻見麵容英俊,身形挺拔,倒與夜蕩義有七分相似。


    雲生對著夜明雪輕聲地說道:“夜蕩義是我的大哥,你以後便是我的徒兒,風雷戰神的第二代傳人,不知你是否願意?”


    夜明雪雙膝跪地,俯首叩拜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雲生點頭道:“起來吧。”


    雲生又將“夜叉”寶刀遞於夜明雪,說道:


    “這把寶刀名為‘夜叉’,是鑄器大師公羊左的名器。以前我贈送於你的父親,如今我再贈送於你。


    希望你以後好好修煉,好好做人,若有難處,便來找我。”


    夜明雪接過寶刀,低聲說道:“謝謝師父!”


    在三江口清嘉江的東岸,堆起了5000餘個墳墓。


    一個個墳堆像一名名水兵,似正在操縱著一艘巨大無比的戰艦,將三江口死死卡住,不允許敵人前進一步。


    雲生揮槍,在巨大的黑色墓碑上寫下:三關軍將士之墓。


    在大江縣蓮溪南岸的山路旁,也有一大片連綿的墳墓,5000餘個墳堆,像一排排忠誠的戰士,個個持槍挺立,等待著統帥的檢閱,隨時準備跨過雲益山脈,奔赴新的戰場。


    這是蓮溪之戰時,騎兵預備第二旅的3000餘名將士和後勤裝備保障旅的2000多名將士的墳墓。


    雲生在一塊巨大的黑碑之上,寥寥幾槍,粉塵飛揚,上刻:三關軍將士之墓。


    在五馬關外,沿著北側山峰之下,整齊地排列著4000餘個墳墓,像一條長龍,又像出征的將士,踏著整齊的隊伍,準備駛出五馬關,開向武中府。


    在峭壁的一側有一塊巨大的石壁,已被修整地光滑如鏡。


    雲生飛身而上,長槍揮起,石屑橫飛,再次刻下:三關軍將士之墓。


    最後,眾人來到雲益隘口,那兒已經堆起一座如小山一樣的土包,猶如一個巨人一樣,肌肉虯結,孔武有力,站立在雲益隘口之後,時刻保衛著雲益隘口的安全。


    在這兒埋葬著10.5萬名三關軍將士的骨灰。


    在土包之前,矗立著一塊三丈高的石碑,雲生飛身而上,揮動長槍,再次刻下:三關軍將士之墓。


    4萬餘名將士齊聚在“三關軍將士之墓”的前方,低沉地唱起了挽歌:


    憶我往矣,擁抱相依,


    春風浩浩,楊柳依依;


    抵禦外敵,齊心合力,


    並肩作戰,不懼生死;


    今我別離,親思戚戚,


    北風切切,雨雪靡靡;


    青山不老,江水東去,


    把酒當歌,憶我兄弟。


    挽歌唱起,低沉哀歎,如訴如泣,嫋嫋不絕。


    4萬多將士低沉哀唱,挽歌連成一片,音律哀婉淒涼,和著深秋的寒風,飄蕩在群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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