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秀喝了口茶,雙眼盯著雲生道:“這世上沒有最好的戰術,隻有最適合的戰術。”


    雲生道:“伯父說得對,任何戰術都要因人而異、因時而異、因地而異、因戰而異。”


    名秀大驚,高興地讚道:“總結得好啊!”


    雲生謙虛地道:“這是寬繼賢爺爺教我的。”


    名秀微微頓了一頓,歎道:“這寬繼賢也是一位奇才啊,如果他還活著輔佐你,必將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時至年關,這一日上午,雲生修煉完真氣後,走出房間,見天上雪花飛舞,一時興起,便來到練武場,拿起鐵槍,耍了一陣梨花雨槍。


    一段時日不練,雲生並未感覺生熟,反而覺得更加得心應手。


    槍於身合,身與心合,心與神合,心之所想,槍之所擊。梨花紛飛,與雪花齊舞。


    “好槍法!”一道讚聲從遠處傳來。


    雲生停槍,見名風起站在不遠處。


    雲生道:“風起,何不過來喝點酒水,以解寒氣?”


    名風起徑直走來,與雲生二人坐於一石桌上。


    雲生倒了兩盅酒,一盅遞於名風起,“風起,今日怎沒練功,在此散心呢?”


    名風起也不謙虛,也不與雲生對杯,拿起酒來一飲而盡。遂道:“真氣無法聚身,因此鬱悶。”


    雲生道:“經脈已經完全打通?”


    名風起點頭,“十天了。”


    雲生笑道:“何不請教伯父?”


    名風起道:“大伯說,他也不知,讓我自己體會。”


    雲生道:“那我教你一法,先聚雜脈,再聚八脈,自會水到渠成。”


    雲生之法,當然是《風雷雜記》之心得。


    名風起驚訝地問道:“不是先聚八脈,再聚雜脈嗎?”


    雲生笑道:“人各有異,法自不同。你可以試試,我半月內便真氣聚身,名珠亦是。”


    名風起似乎還有些猶豫。


    雲生道:“信則真,不信則假。千萬不可半信半疑!”


    名風起點頭,起身便走。


    剛走幾步,又轉回頭來,道:“謝謝!”


    年關已至,當官的要過年,富人要過年,窮人也要過年。


    大德朝廷早已忘記莽北半壁江山尚在金鷹之手,青嵐城中都是紅燈高懸,春聯張貼,鞭炮聲聲,唯獨城外山中名府一片肅靜。


    “我的小寶貝兒。”名珠回頭,隻見一位老叫花子站在門口。


    名珠大喜,一個蹦子便跳到了老叫花子的懷中。


    “二爺爺,您怎麽才來?快想死我了!”名珠高興地說道。


    “我家小寶貝越長越漂亮了!”老叫花子仔細端詳著名珠,過了片刻,又叫道:“快下來,快下來,壓死我了。”


    名珠卻將老叫花子摟得更緊了。


    “這就壓死您呢?您舉十頭牛也不累。哼!還想騙我?我就不下來!”名珠撒嬌道,又問:“有沒有給我帶來好寶貝?”


    老叫花子連連道:“有!有!有!怎麽給我的小寶貝不帶寶貝呢?”


    老叫花子從懷中一摸,便取出一個綠色的香囊。


    “這是女孩子的東西,我才不要了。”名珠撅著嘴道。


    “什麽女孩子的東西?這叫百花散,能解百毒,我怕你長大了,不小心中了淫賊的奸計。”老叫花子笑道。


    名珠這才從老叫花子身上下來,拿起香囊,親了一口老叫花子,“還是二爺爺心疼我。”


    “那當然了。”老叫花子高興地說道,忽又問:“雲生有沒有欺負你?”


    “他敢!他要是敢欺負我,我就叫您扒了他的皮。”名珠笑道。


    “對!對!對!再讓他變成女人。”老叫花子賊笑道。


    “不行!這變女人就算了。”名珠連忙說道。


    老叫花子忙問,“紅塵老兒,你再見過沒有?”


    名珠頓時神色黯然,道:“京城淪陷後,我去過四方府,隻是一直沒有找到老頭。”


    老叫花子也神色黯然地歎道:“唉,估計老頭已經走了,我找了他七八年也沒找到。”


    “二伯回來呢?”遠處傳來名秀的聲音。


    “哼!”老叫花子看也不看。


    名秀也不生氣,“大家都盼望著您回來,好過一個團圓年。”


    老叫花子生氣地道:“愚忠,簡直是愚蠢,一群蠢貨!”


    因為老叫花子的到來,除夕夜的名府也熱鬧了不少。


    老叫花子沒三沒四,很不正經,但在名秀的母親麵前,卻中規中矩。


    “老嫂子,這杯酒我敬您,祝您身體安康,長命百歲!”


    “好!好!好!我喝了,不過這次回來了,就別再亂跑了。府中男人少,還指望著你指教孩子們了。”老夫人道。


    “好,這次我多待些時日。”老叫花子低著頭說道。


    “別再說多待些時日,就一直待著。這成天受饑挨餓,遭人下賤的,也不知道圖個啥,難道我名府還養不起你一個糟老頭子?”老夫人生氣地道。


    老叫花子苦笑道:“習慣了,習慣了。”


    老夫人又道:“成就戰神就那麽重要嗎?你和你大哥,兩個都是死心眼。


    一個一心報國,為國捐軀,到最後又怎麽呢?大德感謝你呢?朝廷安撫你呢?秀兒的兵部尚書也撤了,圖了個啥?”說著說著,老太太竟哭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才止住眼淚,抓住老叫花子的手道:“要了一輩子飯,也該想想清福了。若是閑得慌,就指導指導孩子們吧!”


    老叫花子也是雙眼淚花,小聲地說道:“好的,好的,我聽嫂嫂的。”


    名秀心情也不好,名珠心情也不好,名門一門個個忠心報國,雁殤堡一戰,名門一百餘位千人將以上男兒全部殉國。


    但到最後,朝廷不問不管,還撤了名秀的職務。


    南遷以後,更無半點體恤,如何叫名門之人不傷心呢?


    不過很快,大家也都高興了起來。


    聽說老叫花子願意常住府上,有一位百萬皇坐鎮,誰人敢有半點輕視?


    老叫花子看到眾人高興,心中也感覺十分愧疚。


    這麽多年來,他一直浪跡江湖,真是沒有為名門出過半點力。老叫花子也決心留住下來,保護名門後輩好好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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