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秋來,至中秋時節,二人都已各自打通了一條經脈。


    如今二人的修煉速度極快。


    名珠也是,自從他聽了雲生的修煉心得後,將萬事萬物當做真心朋友,他的真氣修煉、風之魔法,可謂是一日千裏。


    這一日,正好是八月十五,中秋佳節。


    晚上,月出東山,林間月光婆娑,灑下點點清輝,名秀組織在府的名門之人一同賞月喝酒。


    名秀邀請雲生一同參加。


    雲生環顧四周,見院中約有五十張大桌,每桌上約有十人左右。如此算來,約有500人左右。


    隻見在一張圓桌上,坐著名秀夫婦及幾位年齡較大的婦人,另有十幾桌上全是中年婦女,其餘桌子上全是少男少女。


    雲生知道,雁殤堡一戰,名門千人將以上男子全部為國殉身。後來大德征兵,名門為做表率,百人師以上人員也是全部參軍入伍。


    這些孤寡婦女、少男少女便是他們的遺霜子弟。


    名門傳承六百年,與大德王朝同建,享受四縣俸祿,初代之主便是太高祖手下的十五位百萬皇之一。鼎盛時期,家族過千人,如今卻隻剩下這些婦女兒童了。


    名珠拉著雲生,走到一張桌子旁。桌旁有一位女子,似有十七八歲的樣子,見名珠走來,圍著名珠嘰嘰喳喳,好不親切。


    雲生找了個空座坐下。


    座位對麵是一位青年,約莫二十出頭,皮膚白皙,長眉如柳,身材修長,溫潤如玉,一個人坐在那裏,端著茶杯,自倒自飲,也不與他人說話。


    另外還有三四名少年,年紀較小,圍在一起,談論著什麽。


    這時名珠走來,對著那那獨自喝茶的青年說道:“風起,好久不見了。”


    那青年看向名珠,也不見微笑,隻是淡淡地道:“名珠。”


    看起來一副很酷的樣子。


    名珠卻不在意,指著雲生道:“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兄弟雲生。”


    遂又指著那青年道:“這是我的族弟名風起,小我半歲。”


    雲生遂向名風起點了點頭,名風起也向雲生點了點頭。


    名珠又問:“風起,你突破萬人侯了嗎?”


    名風起淡淡地道:“快了,再有半年多吧。”


    名珠問道:“現在打通了幾條經脈呢?”


    名風起道:“十八條,到明年三月應該就突破了。”


    名珠喜道:“好樣的,以後我們三人一道闖蕩江湖,可好?”


    名珠見到名風起,似是十分高興。


    名風起看向名珠和雲生,僅是點了點頭。


    名珠轉過頭來,對著雲生道:“雲生哥,風起可厲害了。爺爺說風起是練武奇才,是我們同輩之中悟性最好的,最有可能達到百萬皇甚至戰神。


    爺爺還說,將來的名門之主一定會是風起。以後你們可要多接觸,多交流啊。”


    雲生見名風起長相英俊,沉默寡言,便知此人是個直心腸。以前他曾跟隨寬繼賢學過一些相麵觀人之術。


    寬繼賢爺爺說:相由心生,每個人的性格都寫在臉上,隻要仔細觀察,便能把握此人的性格,而後對症下藥。


    麵相之術,也是馭人之術的一個重要方麵。


    今觀名風起,便知此人常年住在山門之中,極少外出曆練,尚未被世俗所同化。


    這種人不善言談,但性格耿直。隻要你對他十成的真心,他便會給你十二分的回報。


    這種人是可交之人,對這種人不能用計謀,隻能用真心,讓他徹底地感受到你的真誠,去打動他,他便會掏心窩子的對待你。


    在這方麵,雲生很有經驗。從風之元素、雷之元素一直到體內真氣,他早已得到了百分百真心的回報。


    雲生看向名珠,說道:“名珠,你們名門之人怎麽個個都長得這麽英俊呢?”


    名珠昂起頭,驕傲地說:“你難道沒有聽說,名門名門,個個人中之龍嗎?”


    此時,名秀起身,大家肅靜。


    名秀大聲道:“眾位名門之後,我名門乃太高祖所賜之山門,曾追隨太高祖征戰四方,先祖之偉業、之教誨,我等後輩斷不能忘。


    雁殤堡一戰,我名門精銳盡失,為國捐軀,死而無憾。但隻要青山依在,便能薪火相傳。


    你等應勤學苦練,聞雞起舞,以待有時之日,再為國征戰,複我河山,一雪國恥。”


    眾人聽罷,不分男女老少,皆將手中之酒一飲而盡。


    家族聚餐以後,名珠拉著雲生說道:“我倆去山中觀月,可好?”


    雲生陪著名珠,二人走出莊園,沿著一條鄉間小徑,慢慢前行。此時月已中天,白亮白亮的像隻兔子。


    竹林間,灑滿了月光,竹影層次不齊,斑駁交錯。清風吹來,沙沙作響,像是一對情侶在竊竊私語,道不盡心中的思念與愛慕。


    二人漫步在鄉間小路,沿著小路盤旋而上,二人誰也沒有說話,就這樣慢慢地走著。


    名珠折下一節細竹竿,拿在手中,輕輕地舞著。


    二人來到半山腰一處石台上,並肩坐下,身旁小溪潺潺,山下青嵐城燈火輝煌。


    蕩月湖像是一麵明鏡,映出皎潔的明月。一陣秋風吹來,明月化作無數銀色的碎片,一會兒又合在一起,像是一麵小小的明鏡。


    蕩月湖與明月隨風而動,波蕩遊戲,明月映在蕩月湖中,像是一麵大鏡與小鏡,母鏡與子鏡,鏡中有鏡,鏡中蕩鏡。


    雲聲道:“真不愧為蕩月湖!遠觀更有意境。”


    雲生忽然興趣徒生,走到竹林旁,像隻猴子一樣爬了上去,摘斷一節細小的竹竿,便跳了下來。


    名珠回頭看向雲生,隻見雲生雙手如刀,切去兩端,隻留中間三尺有餘。


    指如利劍,一下一個窟窿,不多時,一支長簫便已做好。


    雲生試了試音,來到石台上,坐於名珠身旁。然後緊閉雙眼,心與真氣溝通,意與長簫相聯。


    簫聲起——


    時而高亢激昂:萬裏黃沙,旌旗招展,鐵馬奔騰,金戈相交,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時而低沉哀歎:明月高樓,千裏孤城,白發征夫,幽閨怨婦,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時而婉轉悠揚:千裏暮靄,白雲悠悠,江上遊子,煢煢孤立,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時而淒涼蕭殺:庭院小池,春殘花落,亂紅飛過,秋千空蕩,日暮簫聲動霄漢,山雞起舞雲淩亂。


    一曲《關山月》,道不盡邊關軍人之衷腸!


    雲生吹得入神,名珠聽得動情,兩眼微紅,熱淚滾滾。


    名珠抬起頭來,仰望星空,月明星稀,遂低聲歎道:“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雲生靠近名珠耳邊,輕聲道:“始於初見,至於終老!”


    名珠回過頭來,隻見雲生正雙眼深情地望著自己。名珠也不言語,側頭依偎於雲生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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