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生身穿錦衣少服,騎坐高頭大馬,嫩稚的麵容已經展開,變得更加英俊瀟灑,好似一位翩翩富家公子。


    雲生一路向西,穿過鄉村,越過府縣,不幾日便來到大金王朝的都城堾麗。


    堾麗還是那樣的繁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並沒有因為大德皇室的南遷而蕭條敗落,反而經過四年的時間,有更多的人湧向了皇城。


    雲生來到城西的翠雲閣。


    翠雲閣是一座五層建築,雕梁畫棟,碧瓦朱簷,是城西最大的酒店,也是皇城達官貴人經常瀟灑聚會之處,即可住宿,也可吃飯。


    雲生將馬匹交於小二,要了一間上好的客房。


    將衣服包物放於客房後,雲生便來到大廳之中,找了個靠中的位置坐下,點了幾個小菜,要了一壺小酒,吃將起來。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隻聽得牆角處一人說道:“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大祭司是什麽人?那可是軍神!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神機妙算,無所不知。


    大祭司在三個月前,便已算到南德軍隊會進攻大月湖,所以早早擺下天羅地網,靜待南德大軍來投。


    你知道嗎,大祭司早早地就把大月湖的守軍撤到蘆葦蕩中,揮北、蕩北二旅輕鬆占領左右牙尖,而後發出煙花信號,莽江中的大德水師大舉進入湖中。


    說是遲,那時快,隻聽嘭的一聲,煙花爆裂,隱藏在蘆葦之中的大金軍隊一陣箭雨,隻射得那揮北、蕩北二旅人仰馬翻。


    隨後十萬鐵騎斬斷後路,大德軍隊一個都沒跑出去。


    在湖中,大金水師萬箭齊發,箭箭帶火,火箭射到大德戰艦之上,戰艦一會兒便灰飛煙滅。


    老掃北王見全軍覆沒,無臉南歸,便在江上拔劍自刎。


    那一戰打得是天昏地暗,那鮮血染紅了大月湖,莽江下遊十幾裏處都被染成一片紅色。江麵上盡是浮屍,險些都阻斷了江水。


    大德軍隊十幾位十萬王被殺,二十餘萬將士沒有一個逃脫。嘖嘖!隨後大祭司又派出十萬鐵騎,圍攻揮北、蕩北、逐北三旅巢穴,整個塗滁山化為一片火海。


    哎呀!如今在江北之地,揮北三旅盡滅,哪還有人敢與大金王朝作對?”


    又聽得另外一人說道:“龍哥,這大德軍隊被殺,你看起來很高興啊。”


    那龍哥道:“你莫要亂說話,就憑你這一句話,我告到堾麗府台,你們全家都要家破人亡。”


    那人嚇得腦袋一縮,再也不敢吭聲。


    龍哥又道:“如今世道,管他什麽大金王朝還是大德王朝。你看看,這京城以前百萬人口,僅那皇親國戚,達官貴人便占了多少?


    一個皇帝,二三十個兒女,一個兒女,二三十個子孫,就像老鼠下崽一樣,你隨便走到哪兒碰見個人,不是這皇子,就是那公主;不是這郡主,便是那駙馬,皇親國戚一大堆。


    朝中四品以上官員數千個,我們走到哪兒還不低頭哈腰,小心謹慎。


    現在好了,大德的皇親國戚都走了,達官貴人們也走了。走在馬路上,你隻要不主動去招惹那些金鷹王國之人,隨便你蹦噠,還有誰管你,是不是?”


    隻聽得另外一人道:“龍哥說得也是。以前十稅一,還有什麽人頭稅、牲口稅、道路稅、河工稅。


    現在十五稅一,除了糧農賦稅和交易費,什麽也沒了。我一年都要少交好幾十兩銀子。”


    那人又喝了一口茶,繼續道:“管他大金王朝,還是大德王朝,咱一個老百姓,誰做皇帝跟咱們也沒關係。”


    雲生聽了一會兒,心中氣憤,吃了幾口酒菜,正欲離開,隻聽得旁邊另一桌上有人小聲交談道:“你們聽說了沒有,劍閣改門換人了。”


    雲生瞅了那桌一眼,見是三名江湖人士,盡皆帶刀佩劍。


    另一人道:“劍閣?不可能吧!那可是有戰神存在,四大百萬皇的武林豪門啊!”


    隻聽那人道:“三日前已經傳出消息,兩大戰神,十大百萬皇圍攻劍閣,南天戰神敗走,四大百萬皇三死一傷,門下眾多弟子被殺,可慘烈了。”


    另一人又問:“你可知道是什麽原因?”


    隻聽得那人道:“聽說是宗門舊怨,具體我也不太清楚。”


    晚上雲生離開翠雲閣,徑直向城西自家走去。


    一路上雲生心中忐忑不已:不知道母親回來了沒有?若是母親不在,那又該怎辦?自己又去何處尋找?


    你這個烏鴉嘴,亂說什麽了?這大金王朝好像並沒有迫害百姓,母親應該已經回來了吧!


    願菩薩保佑,母親早已返回,一切安康。


    雲生走到鐵匠鋪,隻見鐵匠鋪的招牌已經換成了雜貨鋪。一老一少二人正在鋪中收拾,準備熄燈關店。


    雲生繼續前行,隻見大街兩邊還是老樣子,沒有絲毫戰亂破壞的痕跡。


    雲生來到門前,一切如舊。


    雲生輕輕一躍,來到院中,隻見屋裏亮著燈火,雲生心中大喜:“果然,母親回來了!”


    雲生靠近窗戶,隻聽得屋內傳來兩個小孩的聲音,奶聲奶氣的。雲生心中咯噔一下:“怎麽,母親改嫁呢?”


    雲生心中一陣發緊。


    雲生用口水醮濕手指,輕輕地在窗戶紙上點了一個小洞。


    隻見兩個小孩在房間中跑來跑去,一名年輕婦女正在床邊上收拾著衣物,另外一個婦女跪在地上,正對著桌前的一尊雕像念道:“太陽神保佑,保佑我的兒子好好活著!太陽神保佑,保佑我的兒子快快回家!”


    婦女不停地念叨著,雲生看向那婦女,隻見那婦女頭發花白,長發在腦後用一根骨頭似的簪子攏在一起,穿著金鷹王國的服飾。


    雲生再看那年輕婦女和兩個小孩,皆穿著金鷹王國草原袍服,明顯是金鷹王國之人。


    雲生當即明白,這是一家金鷹王國之人。兒子應該是一名戰士,兒子外出打仗,生死不知,老母親正在太陽神的雕塑前祈禱兒子平安歸來。


    雲生頓時心頭一酸:天下的母親都是一樣的,若是自己的母親尚在,他必然此時也跪在菩薩麵前,正在保佑自己平安歸來了吧!


    雲生剛開始看到金鷹王國之人占據了自己的家,殺意頓起,不過看到那祈禱的老母親以及兩個活潑的孩子後,他的心也軟了,也化了。


    雲生離開窗戶,抬頭看了看天上的繁星。


    星星不停地眨著眼,好像在說:“走吧,走吧,莫要傷害他們。”


    雲生輕輕離開房屋,來到院中。


    院中依舊,海棠健在,隻是早已物是人非。


    【作者題外話】:感謝書友“錢塘江人”的金票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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