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浪的書房內,雪莉拿著傳音送影正在像大燕皇帝李沐陳述詳情,劉浪和許仙在一旁邊聽邊記錄。


    雪莉第一次麵對李沐,緊張的連說話都是哆哆嗦嗦的。對於浩瀚城究竟發生了什麽,雪莉也是一知半解。幸好薛不器行動迅速,此時已經有大良方麵的密報接連送到,在劉浪和許仙二人一起推測下,都水監大良行轅遭遇破壞的前因後果逐漸被複盤了。


    一個月前,大良女王狄麗達爾命大良斯內克大統領,務必在半月內將浩瀚城的大燕都水監及其他各國的密諜清除幹淨。斯內克大統領接了王命之後,當即開始行動。


    猝不及防之下,都水監大良行轅以及各分司損失慘重,規模最大,密諜最多的浩瀚城分司幾乎在一夜之間被徹底摧毀,幸好大良行轅並未設在浩瀚城內,這才躲過一劫。就在大良行轅按察使收攏浩瀚城分司殘餘密諜,打算重建浩瀚城分司的時候,又一個打擊不期而至。


    在斯內克掃蕩浩瀚城內都水監和各國密諜的時候,他們發現了很多貴族不約而同搬出浩瀚城住進了城外的莊園裏。這其實也沒什麽,大良的貴族擁有高度自主權,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想去哪就去哪,就連女王都不管。但斯內克的密探們發現,這些貴族正在把分布在各地的家族武士、青壯秘密抽調到莊園裏,最重要的是,發現這些貴族正在暗中鑄造武器鎧甲,儲存糧草物資。


    這個舉動就非同一般了,若是一個兩個貴族這麽做,斯內克大統領最多就是命人嚴密監視,但這麽多家貴族同時這樣做就是要造反的節奏了。於是斯內克大統領趕緊進宮找女王,沒想到卻被新任首相昆彌阿尕給攔住了。大統領把事情一說,昆彌阿尕想都沒想就說了一個字,殺!


    大統領一句話都沒反駁,掉頭出了王宮就下達了剿殺令。


    其實大統領進宮是想告訴狄麗達爾,那些貴族都是因為狄麗達爾任命一個赫舍裏人做首相而心懷不滿的,尤其是狄麗達爾還賜他姓昆彌之後,這些貴族就越發不滿,甚至包括一些王族也已經開始公開指責狄麗達爾的做法了。


    大統領已經察覺到,這些貴族的不滿已經被一個神秘勢力所利用和左右,這對女王的統治極為不利。於是大統領想勸諫狄麗達爾收回任命和賜姓,趕緊宰了這個啥也不懂但卻很聽狄麗達爾話的赫舍裏人,以此平息這些貴族的憤怒。可是當他看到昆彌阿尕手裏舉著的女王的大印章之後,大統領什麽話都不說了,但他把憤怒對準了這些貴族,也對之心了都水監,因為他覺得那股能左右貴族的神秘力量,就是都水監。


    斯內克大統領有權調動王室最精銳的衛隊,所以當這些衛隊衝進貴族們的莊園時,被激怒的貴族們徹底爆發了,一場內戰就在浩瀚城外打響。


    雖然這是大良的內戰,但都水監很多隸屬於浩瀚分司的老牌密諜均和這些貴族有密切聯係。有的甚至直接參與策劃密謀起事,禍亂大良是最主要的目的,也含有替死去的兄弟報仇的意思,誰想被忠於狄麗達爾的斯內克和王室衛隊搶了先機,使得很多僥幸逃過斯內克絞殺的精英密諜遺恨他鄉。大良行轅按察使下令浩瀚分司全員撤離,但返回奉天的通道以及沿線密諜、暗樁、分司均被斯內克破壞,這條路行不通了。好在大良行轅按察使的資格夠老,和大燕皇帝關係比較親密,事先知道了圖拉河部已經被劉浪掌控,北地行轅就設在此處的消息,這才冒著被斬立決的危險給劉浪送去了求救信。


    當然,這位按察使也沒傻等著回複,而是果斷地召集剩餘密諜,交替掩護,井然有序地向圖拉河部靠攏。不然即便是劉浪反映再快,也不可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和他們聯係上。


    “叫劉浪見朕。”李沐說到。


    雪莉趕緊把傳音送影還給劉浪。


    “陛下有何吩咐?”


    “大良行轅必須重建,但是重建期間的密報不能斷。你要幫著貝蒂重建,缺什麽就跟朕說。”


    “臣明白。”


    “你說,這是不是一個機會?”


    “不是,這是一個比拓跋家篡位還深的坑。臣的建議是,不要貿然改變戰略方向,先對大良內亂造成的損害進行準確評估之後再做打算。”


    “是不是有些保守了?”


    “陛下,這麽多年來,您所有的布置都是按照西頂北擊的策略進行的,可以說是舉全國之力而為之。此時若是調轉方向,且不說靡費多大,單憑打亂戰略部署這一點就不可為之!陛下貪心了,一場內亂還不足以讓大良分崩離析,此時大燕若是攻擊大良,不僅會讓內戰雙方握手言和,一致對外,還會落下趁人之危的口實。直說吧,狐狸沒抓著還落下一身騷,這樣的蠢事咱不幹,堅決不幹!”


    “有道理。現在你那是重中之重,不管有什麽事,你和貝蒂商量著來,但結果務必告知朕。”


    “臣遵旨。那個,臣請問陛下,貝蒂是大良行轅按察使的真名還是代號啊?深處敵營,怎麽小心都不為過。這代號像女人的名字,但也有可能是個摳腳大漢。其實這很利於隱蔽,也可幹擾對方反密諜機構的注意力。不過既然以後要共事了,是不是該將其真實身份告知臣呢?”


    鏡子中的李沐似乎牙很疼,在那一個勁的吸涼氣。


    “陛下,您是牙疼嗎?”劉浪關切的問到。


    “朕牙不疼,但你的肉皮子會很疼。特別疼,朕保證。還有,貝蒂就是大良行轅按察使的真名,至於她的代號什麽的,你自己問她吧。”


    “大燕都水監大良行轅按察使,貝蒂.辛西婭見過劉侯,多謝劉侯援手,這份情誼貝蒂記下了。”


    劉浪回頭一看,隻見一位雍容華貴,氣質出眾,身材窈窕,金發碧眼,雪膚冰肌的阿姨站在麵前。許仙和雪莉不知何時出去了,書房裏隻剩下劉浪和這位極具異國風情,顏值達到女神級別的阿姨四目相對。劉浪回頭看看鏡子裏的李沐,心中升起了一大堆的疑問。


    “你小子瞅啥?”李沐氣哼哼的問到。


    “陛下,臣忽然覺得內急,臣要去方便一下,請陛下先和貝蒂按察使大人先談吧。”


    “你給朕待在那,把鏡子舉好,對準貝蒂。”


    “臣遵旨。”


    “臣,大良行轅按察使,貝蒂.辛西婭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貝蒂說。


    “哎呀好了好了,朕的小貝蒂,好久不見,朕想死你了。”


    劉浪差點把小鏡子給扔了,皇帝見老情人這麽隱秘的事,是一個臣子該旁聽的嗎?


    “這個老不羞的皇帝老兒不讓我走,難道說就是為了給他倆作見證?萬一哪天皇後問起來我咋說。皇後跟我娘是同門師姐妹,論起來還得管她叫聲姨,俗話說姨就是娘,對娘可不能說瞎話的。這可如何是好呢?”


    就在劉浪瞎琢磨的時候,貝蒂說話了。


    “陛下,當著晚輩的麵,您得控製住您自己。”


    “他是燕燕和阿釗的兒子,你可以把這小子看成是自己的子侄。這小子比他爹厲害,出山之後就給自己搶了個赫舍裏公主,順便把雪狼族的小公主也給攥在手心裏了。隱門大弟子蕭紫煙被他當親姐養在家裏,如今隱門在他那沒啥秘密可言。這小子還覬覦朕的芮兒,不過太後想讓他娶了萱兒,所以說這個小混蛋就特麽的不能算外人,你和朕的事不用瞞他。反正朕的後宮給你留著位置呢,愛咋咋!”


    貝蒂伸手捧著劉浪的臉仔細端詳一陣,劉浪發現,貝蒂的眼裏有淚光閃動。


    “眉眼更像燕燕,氣質卻像阿釗更多些。浪兒,叫姨抱抱。”


    雖然貝蒂阿姨年紀大了,但卻一點都不見老,被她抱在懷裏,劉浪有種特別幸福的感覺。


    “咳咳。差不多行了啊,還得說正事呢。”李沐說。


    “陛下,這是?”劉浪問。


    “貝蒂和皇後還有你娘親都是同門。”李沐說。


    “哦,劉浪拜見姨母。”


    貝蒂坦然受了劉浪一拜,隨後伸手接過小鏡子和金海螺。


    “你這老東西淨說些不著調的話,沒得教壞了孩子。也是我當年眼窩淺,竟被你的甜言蜜語所迷惑,心甘情願地被你扔到大良過著戰戰兢兢的日子。”


    “寶貝呀,朕也舍不得你呀,可是你那模樣不去大良可惜了。還記得你離開大燕之前的那個晚上嗎?噯噯,你怎麽把鏡子扔了呢。貝蒂,貝蒂,小貝蒂,小喵喵,小可愛,小寶貝~~~~”


    劉浪早已捂住了耳朵,可貝蒂卻把小鏡子和金海螺扔到劉浪眼前。


    “浪兒,你跟這個,這個老魂淡說吧,我懶得搭理他。”


    “姨,偶爾回憶一下過去這叫浪漫。您別的瞪眼,我馬上跟老魂淡說。陛下也是,不說正事瞎聊扯個啥呀,後宮那麽些妹子還沒聊扯夠啊,真是的。陛下你過分了啊。呃,臣劉浪拜見皇後。”


    “讓貝蒂說話。”皇後說道。


    “皇後,貝蒂大人久在大良,深處敵營為大燕籌謀,功在社稷啊。”


    “本宮知道,用不著你勸諫,快讓貝蒂來。”


    劉浪探口氣把小鏡子和金海螺遞給了貝蒂。


    “姐姐。”


    “妹妹。”


    貝蒂舉著鏡子,哭得稀裏嘩啦的。劉浪悄悄瞄了一眼小鏡子,皇後也哭成了淚人。


    “女人心真的叫人捉摸不透,這都跟你老公那啥了,你倆咋還好的跟親姐妹似的呢?不理解,我還是回避吧。”


    劉浪悄悄向門口走去。


    “浪兒,有個消息告訴你,在我們撤出浩瀚城時,昆彌薩蘭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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