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躲不掉,那就好好的熱鬧熱鬧,李歡決定變歡個看熱鬧的方式。劉浪初來乍到,定然不會輕易駁了別人的麵子,尤其是在這種宴會上。別看來的都是一幫紈絝,但紈絝不代表他們身份卑微,恰恰相反,他的出身門第都不低。而且劉浪這也算是喬遷新居,一下子來了這麽多人,正好應了熱鬧紅火的彩頭。百姓人家都懂得這個道理,何況劉浪還是個侯爺呢,於是李歡兩眼一轉計上心來。


    他端起酒杯來到劉浪麵前。


    “各位各位,今天是劉侯喬遷之喜,我等應邀而來自然要為劉侯添個熱鬧。從本王開始,每人敬劉侯三杯酒,每敬一杯之前必須說句吉祥話,說不出來的除了敬酒三杯之外,再自罰三杯,如何?”


    “好!”


    一幫紈絝全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性子,哪裏經得起李歡的挑撥,眨眼之間一個個端著酒杯排到了李歡身後。


    薛不器畢竟年長一些,感覺出李歡這做法有些不妥。按照大燕酒場上的規矩,敬酒者每敬一杯酒,被敬者就要喝三杯。說是敬酒三杯,其實是敬酒者喝三杯,而被敬者則要喝九杯。雖說用的是五錢杯,可連喝九杯那就是四兩五,都快半斤酒了,這要是酒量小的怕是當場就要趴下。當然,這是通常的規矩。如果是被敬者身份地位比較高,那這敬酒三杯自然就要變了,喝多喝少完全看被敬者的身份地位,這就屬於溜須拍馬的範疇了。


    今晚來的這些紈絝跟劉浪比不了,不管他們的老子多牛掰,但他們不行,絕大多數都是沒爵位的,甚至連夠七品官職的都少。反觀劉浪則不同,是正經八百的有封地食邑的侯爵,五品官職,而且還是賜穿銀龍魚服的都水監的官。最主要的是,劉浪有極大的可能會成為十六歲破鏡的玄境強者。就衝著這幾樣,這些紈絝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敢在劉浪麵前放肆無禮。


    但是李歡就不一樣了,他是皇帝和皇後的親兒子,爵封福王,比侯爵大兩級。他敬酒的話,劉浪就得喝九杯。問題是有李歡在前做樣子,隨後敬酒的這幫紈絝就不敢隨便糊弄一下了,就得按照規矩實打實地敬,不然那不等於打了福王李歡的臉了嗎。這幫紈絝可不傻,一個個賊精賊精的,他們和劉浪又不是很熟,之所以能來,都是看在薛不器、羅匡、段宏、林晃的麵兒在上來湊個熱鬧的,順水人情可以給,得罪人的事兒他們可不會幹。


    想到這,薛不器上前一步,正要和李歡打個商量,不想卻被劉浪拽住。


    劉浪哈哈一笑說到:“多謝福王殿下厚愛呀,也多謝各位兄弟。一個字,夠意思!來,咱們喝!”


    李歡一見劉浪中計,心裏頓時一喜,連忙說到:“劉侯大氣,真乃我輩楷模。這第一杯酒,本王祝你家業興旺!”


    “好!”眾紈絝齊聲喝彩。


    “哈哈哈,謝王爺,幹了!”


    哐哐哐,三杯酒瞬間喝光。


    “這第二杯酒,本王祝劉侯枝繁葉茂,福壽綿延。”


    “好!”


    哐哐哐,又是三杯。


    “這第三杯酒,本王祝劉侯早日破鏡,問鼎巔峰!”


    劉浪知道這是李歡的客套,但還是對他說了句:“多謝王爺勉勵。”


    哐哐哐,又是三杯。


    “哈哈哈。劉侯好酒量,本王佩服,接下來該誰了?”


    “我我我。劉侯,某家祝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紈絝就是紈絝,沒別的吉祥話可說,隻好用祝壽的吉祥話代替。即便這樣,劉浪也是來者不拒,酒到杯幹。


    坐在席位上的李歡都算不清劉浪到底喝了多少酒了,但劉浪卻跟沒喝一樣,依舊是談笑風生,來者不拒。他當然不會醉了,強化過的身體,喝毒藥都跟喝水似的,喝酒更是不在話下。全被係統轉化成了修為,隻是喝了這麽多酒,轉化成的修為卻少得可憐,隻比沒有強那麽一點。


    李歡越看越心驚,琢磨著是不是找個借口開溜,但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讓他感興趣的話。


    “格物派?劉澤不是說那是他叔叔自創的門派嗎,怎麽劉浪也自稱是格物派的,還說什麽他爹是格物派的矩子,他要代他爹收阿亨為徒。阿亨居然答應了,看樣子還挺高興,就是個二師兄有啥可高興的。等等,劉浪、劉澤,這兩人不會有什麽親戚關係吧?”


    “哈哈哈。福王殿下,現在輪到本侯敬酒了。沒說的,就從您開始。兄弟們,咱們難得跟福王殿下親近,今天絕對不要錯過機會,每人連敬三杯。”


    “劉侯,本王不勝酒力,隻喝一杯,如何?”


    “那怎麽行,這要是傳出去,知道的是王爺不勝酒力,不知道的還說劉浪招待不周,怠慢了王爺。不行,照規矩來。王爺,本侯這第一杯酒,祝你夜夜入洞房,到處丈母娘。”


    “哈哈哈哈。劉侯這祝酒詞聽著新鮮,很對咱們的胃口。”


    眾紈絝拍掌大笑,紛紛說好。


    “王爺,你就喝吧。讓他們輪流敬酒,總好過本侯一直敬你,你說是不是啊?福王殿下。”劉浪小聲說道。


    李歡仔細一琢磨,的確是這個道理,於是把牙一咬哐哐哐連喝九杯。


    “哈哈哈。王爺爽快,接下來該誰了?”劉浪問道。


    “哈哈哈。王爺,薛不器先來敬你。”


    都不用別人敬酒,光是以薛不器為首的四大紈絝就每個人灌了李歡九杯。李歡頓覺頭暈眼花,腹脹如鼓,剛喝下的酒一陣陣的往上翻。當一個紈絝笑嘻嘻來到李歡麵前時,他終於忍不住了,當場給劉浪表演了一個人形噴泉。


    月上中天的時候,酒宴散了。劉浪送走各位紈絝和福王李歡,卻把薛不器四人和康王李亨留在府中。


    宵禁的鼓聲早已敲過,大街上靜悄悄的。除了巡街的武侯、宮城的守衛、打更的更夫、都水監的探子、還有那些專門趁著夜色出來鼠輩之外,不見一個平民百姓。


    宵禁隻能管住普通百姓,對於權貴而言,宵禁在他們眼裏就跟沒有一樣。福王的車駕上了朱雀大街之後,立刻就有武侯跑過來問責,可一看到福王的王旗和儀仗就連問都不問,立馬舉著燈籠跑到車隊前麵帶路。


    李歡是在馬車的顫動中醒來的,他吩咐侍衛把車簾挑起來,車窗打開,因為他還想吐。


    “這劉浪竟然藏得這麽深,也怪我信了那幾個廢物的話,小看了劉浪。沒想到竟然被他處處算計,這個虧本王先記下,以後找個機會再跟他算賬。嘔。”


    一路走一路吐,好不容易感覺舒服些了,車架突然停了。


    “前麵是誰,不知道宵禁了嗎,還敢在大街上亂竄。亂竄也就罷了,竟敢阻攔福王車駕,找打呢!”


    武侯的聲音從前麵傳來,李歡大概能猜出原因了。


    “福王的車駕?我攔的就是福王。”


    一個怪異的口音傳來,李歡不禁皺了皺眉。


    “你找死!兄弟們,鎖了這狂徒!”


    李歡的護衛都還沒動,武侯們卻呐喊一聲抽出腰刀鎖鏈一擁而上。李歡探出頭去一看,隻見一個身穿黑袍的人被武侯們圍在當中。因為距離較遠看不清那人的臉,隻覺得這人的個子比較矮。


    嗡。


    沒等那些武侯動手,那人雙手攤開,一股波動裹挾著綠色的霧氣蔓延開來。


    “玄境!”


    李歡大驚失色,猛然發力撞破車窗跳出馬車。雙腳剛一落地隨即縱身而起,一腳將近前的護衛從馬上踹了下去,他自己落在馬背上之後,調轉馬頭拍馬就跑。


    “殺了他!”


    李歡頭也不回的喊了這句,他的護衛們呐喊一聲衝向那人。


    “嘿嘿嘿。李歡,有人出萬金要你人頭,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你走不了了!”


    嗡。一麵透明的氣牆憑空出現,李歡來不及勒馬直接撞了上去。


    轟。


    駿馬哀鳴著栽倒在地,巨大的慣性讓李歡從馬背上飛了出去啪嘰一聲貼在氣牆上。當他落地之後,正好看見自己的護衛一個個連人帶馬直挺挺地栽倒在地。而那些武侯們早已躺子地上,手腳抽搐幾下就沒了動靜。


    那人一步步向李歡走來,身邊縈繞著那些綠色的霧氣。


    “用毒的玄境強者!完了,我命休矣。”李歡歎息一聲,閉上了雙眼。


    與此同時,在書房裏靜坐冥想的劉浪突然睜開了雙眼。


    “叮鈴,發現能量波動,能量極其濃鬱,有劇毒。”


    “小玄,賽雅,小金,跟我走!”


    劉浪衝出書房,腳尖點地瞬間飛上空中,小玄早已摟著劉浪的脖子跟他一起禦風而行。


    唰,小金巨大的身軀騰空而起,賽雅緊跑幾步淩空躍起直接竄到小金的背上。從陽泉侯府到出事地點本就不太遠,劉浪四個又是飛著去的,所以眨眼之間出現在朱雀大街上空。而此時,那位用毒的玄境強者,已經舉起了手中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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