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劉浪忙著製作黑玉斷續膏,自然就沒工夫去太子那應時點卯,如今陳平負責太子一行的安全,對劉浪更是睜一眼閉一眼,不像季方在的時候那樣緊盯著不放了,但薛不器還得天天到太子跟前露一麵。


    不露不行,因為太子很關心劉浪,每天都會問起劉浪在幹什麽。在隨便問幾句劉浪之後,接著就會問起小玄的情況。薛不器覺得太子殿下對小玄的關心超過了對劉浪的,不過薛不器倒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因為最近小玄總是跑到太子駐地的廚房裏偷吃的。


    其實不用偷,太子又不是不認識小玄,而且從她第一次來偷吃之後,太子就命人每晚都在廚房給她準備了足夠的好吃的。可小玄對那些給她準備好的東西不聞不問,她專門吃禦廚給太子預備的。肉啊魚啥的也就算了,青菜水果以及銀耳蓮子羹居然也給吃光喝光,這是一隻貓該吃的東西嗎?於是太子殿下特意派了禦醫去看望小玄,發現沒事之後這才放心。


    從那以後,太子吃啥小玄吃啥,隻不過太子殿下是坐在桌邊消消停停的吃,而小玄不行,她就不能消消停停地吃。她必須得在黑咕隆咚的廚房裏,支棱起耳朵,緊張兮兮地吃,吃一口還得抬頭看看四周再接著吃。弄得躲在黑暗處看小玄偷吃的太子爺都很是好奇,於是差人去問劉浪。劉浪告訴太子爺,小玄是在回憶過去的苦難歲月,同時也在提醒自己要居安思危。


    居安思危這個詞用的好哇,太子爺頓時把這個詞據為己有,並寫進了奏折裏。總之太子對小玄越來越上心,每天必須得向薛不器問起小玄的情況,因此弄得薛不器天天得去太子麵前應卯,薛不器覺得自己這幾天見太子的次數,比過去那麽些年加起來的都多。


    這天應卯之後,薛不器離開了太子駐地。剛一出門就見街對麵一個女子衝他飛奔而來。


    “小公狼!”


    “小母狼?”


    狼脖子一頭撞進薛不器懷裏,直接把他撞得躺在地上。狼脖子騎在薛不器身上,對準薛不器的臉就是一頓啃,這麽熱烈火爆的景象頓時讓街上的行人炸了鍋。大燕百姓雖然不保守,但也沒有見過一個女子這麽主動地對待一個男子,人們紛紛指著狼脖子說有辱斯文、不知羞恥,也有不少新婚的夫妻看著這一幕很是羨慕,但也隻是看了一會之後,妻子就擰著夫君的耳朵落荒而逃了。


    薛不器終於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一個翻身把狼脖子按在地上。狼脖子不僅沒害羞反而興奮地喊著:“我的公狼,你是要讓我給你生狼崽子嗎!”


    嚇得薛不器趕緊把她拽起來,拉著她跑進街邊茶館裏之後這才踏實下來。


    “我的小母狼啊,你怎麽來了,你們公主不是不讓你出來嗎?是不是想我了,自己偷偷出來的?”


    “是想你了,但不是偷偷出來的。”狼脖子摟著薛不器的腰,用腦袋頂著薛不器的胸脯說到。


    “是我想見你。”


    薛不器抬頭一看,隻見通往二樓的樓梯口那站著一個年輕人。薛不器趕緊把狼脖子從自己身上摘下來,然後起身拱手問到:“不知兄台尊姓大名,見我何事?”


    “在下拓跋顯,家父是赫舍裏大相,見薛兄是想通過薛兄見到劉浪。”


    “拓跋顯,拓跋部的拓跋顯?”


    “正是,薛兄聽說過在下?”


    “聽說過,鼎鼎大名,如雷貫耳。”


    “那麽薛兄可願帶我去見劉浪?”


    “阿浪說,如果你想要見他,就讓你直接去,隻需報上名字就行了。”


    “他竟然也知道我?”


    “你聽說過都水監嗎。很巧,我和阿浪都是都水監的人。”


    “多謝告知,在下就不打擾二位了。樓上雅間二位可用,錢我來付,告辭了。”


    拓跋顯笑著走出茶樓,薛不器正要還禮卻被狼脖子拽著跑上了二樓。


    翻身上馬之後,拓跋顯仰頭看了一下茶樓上那間乒乓作響的雅間,隨手甩給一臉苦相的老板一個金幣,那老板頓時眉開眼笑,一個勁的拱手作揖說好話。


    “難怪耶律邪會敗在他手裏,是個值得重視的對手。”拓跋顯自言自語到。


    城牆下麵,任雄將臉盆大的鍋盔從中間刨開,把剁得碎碎的醬肉塞得滿滿登登,再加上一大勺紅紅綠綠的辣椒碎,還沒吃光是聞味就讓他直咽口水。就在他雙手捏著夾肉鍋盔,張開大嘴準備來個一口吃下半個時,一匹馬停在他麵前,馬背上一個笑容和煦的年輕人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任雄將夾肉鍋盔遞給年輕人。


    “吃不?”任雄問。


    “多謝,這是你的,我不能吃。”拓跋顯說。


    “我這還有,你看。”


    拓跋顯外頭一看,隻見任雄身後的桌案上放著一摞這樣的鍋盔,還有一盆這樣的碎醬肉和一盆拌好的辣椒碎。


    “劉浪對待家臣家將很是寬厚,看這人的體量就知道應該很能吃。這是個猛將坯子,能吃也肯定能打,劉浪很會用人。”


    想到這裏,拓跋顯翻身下馬,整理衣衫之後客氣的說:“多謝你的好意,我叫拓跋顯,來見你家陽泉侯,不知可否方便?”


    “方便,家主說拓跋先生何時到就何時見。裏麵的人聽著,拓跋顯先生要見家主,速速通傳!”


    這一嗓子就跟炸雷似的,隔著老遠都聽得清清楚楚。


    吼完之後,任雄躬身說到:“先生請。”


    拓跋顯拱手說到:“多謝。不知你吃的這叫什麽?”


    “這叫肉夾饃,是家主親手做的,家裏人都愛吃。”


    “嗯,果然名副其實。”


    拓跋顯一步步走上城牆,隻見一個錦袍玉帶,頭戴束發金冠,笑容很陽光,還露出八顆白牙的年輕人站在大帳門口正看著他。


    “劉浪。”


    “拓跋顯。”


    “赫舍裏汗國俟利發拓跋顯,拜見陽泉侯。”


    “大燕帝國陽泉侯劉浪,見過俟利發。”


    俟利發是赫舍裏的官職名稱,其身份相當於大燕皇帝身邊的秘書丞。俟利發有聽政的權利,並且要隨時準備回答大可汗以及龍庭重臣、各部首領提出的問題。雖然沒有議政和決策之權,但已經算是身在中樞,參讚機要,同時也是成為赫舍裏大相所必須經過的一步。


    兩人分賓主落座,奉茶之後相視一笑。劉浪說問:“不知拓跋兄駕臨寒舍,有何指教?”


    “指教談不上,隻想替海蘭問你一句,你對她是真心的嗎?”


    “請拓跋兄告訴海蘭,她若以誠待我,劉浪此生定不負她。”


    “她是不是以誠待你,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


    “兄既然有此一問,那我也問兄一句,我是不是真心待她,難道她心裏不知道嗎?拓跋兄,我覺得這是我和海蘭之間的事,你不好過問吧?”


    “的確是不好過問。不過沒辦法,誰讓我和海蘭是兩小無猜呢。有時候海蘭可以不聽大可汗和大可敦的話,但隻要是我說的,她都會聽。”


    劉浪感覺心裏湧起一股酸味和氣惱,就好像自己好不容易搶到盤裏的菜,突然被別人聞了一下。雖然知道這沒什麽大不了的,但心裏就是不舒服,而且有股想揍人的衝動,對拓跋顯的好感也瞬間減弱了不少。


    盡管劉浪掩飾得很好,但他的心思變化卻通過眼神泄露出來,並被拓跋顯準確地捕捉到。


    “至少他現在對海蘭是真心的,這種眼神這種情緒我也有過。”拓跋顯暗道。


    嗡。控神術施展開來,拓跋顯頓時僵在原地,劉浪來到他麵前,緊緊盯住了他的雙眼。


    “叮鈴。控水術,黃境巔峰。”


    “他竟然也是黃境巔峰,不過比我差了一截。控水術,嗯,這個異術對於牧民和草原來說是非常有用的。他竟然喜歡海蘭,難怪。”


    就在劉浪打算收回控神術的時候,李榮兩個字突然出現在劉浪腦海裏。


    “他認識李榮?”


    劉浪立即把控神術的威力全部釋放出來,但卻怎麽也無法探知到,拓跋顯記憶中關於李榮的更詳細的東西。


    “你竟然也會控神術。”拓跋顯突然說話了。


    他不僅能說話,而且從座位上緩緩站了起來,劉浪心裏頓時一驚。


    “他隱藏了境階,他的境階比你高,他也會控神術。閉眼,赤炎護罩,快!”


    劉英的聲音響起,劉浪立即閉上雙眼。呼。一團金紅色的烈焰將劉浪包圍,也阻止了拓跋顯靠近劉浪。


    “叮鈴。控水術、控神術、隱匿術,境階為半步玄境。極度危險。自主防禦啟動。係統升級啟動。”


    挑戰者係統發出了一連串提示,劉浪明白了,這家夥竟然有三種異術。他的隱匿術能夠掩蓋他的真實境階和修為,不僅騙過了劉浪的而眼睛甚至將係統也騙過了,受到這個危險信號的刺激,係統自主防禦和係統升級同時啟動。


    嗡。一層光暈散開,直接在劉浪身體外形成了一道透明的防護罩,防護罩外層是金紅色的赤炎護罩。


    拓跋顯其實並不想怎樣,他的想法和劉浪一樣,就是想通過控神術看看對方真實的想法,沒想到劉浪比他先動手。雖然拓跋顯很是震驚,但也讓他清楚了劉浪的真實境階和修為。以為勝券在握的拓跋顯立刻發起反擊,打算借此機會知道真正的圖木克在哪,然後見機行事,趁機奪回圖木克。但令他沒想到的是,那兩層護照不僅阻止他靠近,也將他的控神術完全隔絕。此時,拓跋顯不僅無法探知和控製劉浪,而且連後退都做不到,因為一股強大的吸力把他牢牢地定在原地。


    “這哪裏是黃境巔峰的修為啊,他到底是什麽境階呀,難道他也會隱匿術!壞了,要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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