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種肉疼,很快就被破鏡帶來的欣喜衝淡。


    雖然氣血之力沒有增長,但他現在卻可以隨意借用虛靈的力量,威力遠不是之前可以比的。


    林夕雙拳緊握,緊接著體內氣機湧動。


    轟隆!


    伴隨著一聲轟鳴之聲,他身上的肌肉瞬間隆起,身高肉眼可見的拔高一尺,身上隱隱有黑色氣流不斷冒出。


    一股恐怖的凶煞之氣透體而出,他周圍的霧氣肉眼可見的翻滾,凝結成白霜,然後落到地上。


    詭異、駭人!


    林夕雙腿彎曲,擺了個拳勢,嚐試對空氣中打了一拳。


    砰!


    空氣中忽然響起一道炸裂般的音爆聲,被拳風掃中的霧氣,一陣翻滾,好像遇到了極寒氣流,凝結成白霜,‘嘩啦啦’的掉落在地。


    這就是破鏡的好處。


    林夕之前虛靈境界的時候,隻能調動體內氣機增加拳腳的威力,可這種氣機卻沒有任何特性,隻是單純的蠻力。


    而現在他的每一擊都帶有魔神神韻,攝人心魂。


    他家傳的那尊觀想物,原形是一尊遠古魔神,殺戮極重,傳說那尊魔神來自極寒星空,每一擊都帶有極寒之力,曾一劍凍結十萬裏海域,刹那間毀滅了一切生靈。


    林夕得到了魔神神韻,也有相同特性,隻可惜還很稚嫩,隻能使得霧氣凝霜,但他也並不氣餒,隨著修為的增長,真靈會隨之變強,終有一日,他也會達到那種高度。


    甚至更強。


    而且這尊魔神真靈也隻是他的輔修罷了,他真正想要的真靈,還是那顆詭異‘心髒’所衍生的真靈。


    隻是那些,要先度過眼前危機,活下來才行。


    心中想著,林夕繼續擺開架勢,拳腳並用,不斷擊打濃霧,剛剛突破,他需要適應這種力量。


    一陣陣音爆聲響起,濃霧不斷翻滾,不斷有冰霜凝結,撒落在地,肉眼可見的,濃霧慢慢變得稀薄。


    城頭上。


    湯漢等無懼營的士兵看著城頭下不斷翻滾的濃霧,麵色發白。


    他們隻覺得一股恐怖凶煞之氣不斷傳來,讓人骨子裏發涼,而且從那裏掛過來的風,也更涼了。


    好像此時不是深秋,而是寒冬。


    一旁的呂良下意識咽了口吐沫,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他修為更高,比這些士兵感受到的也更多,城頭下的那道氣息,讓他渾身汗毛一根根豎起,心頭不由自主的畏懼。


    仿佛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尊魔神!


    隨著霧氣越來越淡,眾人終於完整看到了城下場景,然後瞳孔一縮,呼吸短暫停滯。


    隻見地麵雪白一片,一層白霜堆積,正中間站著一道身影,身形最有兩米多高,周身不斷有黑色氣流浮空。


    詭異、駭人!


    “那是世子殿下!”一名士兵驚呼道。


    沒有人說話,隻是瞪大眼睛看著,若不是那張臉他們很熟悉,根本就認不出來。


    莫非殿下真是魔神轉世不成?


    呂良目光呆滯,之前的荒唐想法再次湧上心頭。


    在眾人的目光下,林夕緩緩收回氣機,身軀恢複成原本模樣,周身黑色氣流消失不見。


    “我現在雖然比之前更強,但應該還不是第四境生靈的對手。”林夕看著自己的拳頭,得出了結論。


    剛才一番適應,他已經完全察覺到自身變化。


    招式之間附著的那絲魔神神韻,能夠侵蝕人的心靈,讓人本能畏懼,那絲極寒之力雖然作用不大,但若是直接與他肉體接觸,還是能夠是敵人行動僵硬,慢上一瞬。


    一瞬間,就足矣決出生死。


    但林夕估計,這隻對第四境以下的生靈才有效,第四境生靈已經超脫凡俗,這些極寒之力,發揮不了什麽作用,而且自己的生命力也不夠強悍,被打中幾下,估計就沒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暫時還隻能以肉身相搏,劣勢很大。


    由此他得出一個結論,即使是最弱的第四境生靈,他也還不是對手,打不過對方。


    不過他也倒沒失望,畢竟自己的路還很長。


    等到那顆金色‘心髒’徹底凝聚出人形狀,自己應該就能與第四境生靈,掰一掰手腕。


    隻是怕要很久以後了。


    他剛才嚐試了一下,魔神真靈的凝聚沒有影響到那顆金色‘心髒’,以意念修行真靈的法子也可以同時進行,隻是考慮到目前的處境,他必須先以這尊魔神真靈為主,迅速破鏡,增強一些手段才行。


    因為與林川的約鬥,隻剩下四天了。


    他沒有更多的時間,用到金色‘心髒’的凝形上,隻能這樣做。


    林夕搖了搖頭,將這些想法拋之腦後,向城頭走去。


    時間緊迫,靜州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他要立刻去四季山取父親留下的東西,不能繼續耽擱了。


    地麵上滿是土黃色的顆粒,踩在上麵幹巴巴的,咯吱作響,時不時的還有顆粒揚起,直撲耳鼻。


    林夕急忙用掀起衣袖,捂住了耳鼻。


    這些都是妖獸屍體腐朽所剩下的幹渣渣,雖然沒什麽味道,看起來也不髒,可他還是本能的排斥。


    城頭上。


    呂良等人找來一根麻繩,扔到了城牆下。


    在踏入第四個境界之前,修行者是無法飛行的,雖然比普通人強無數倍,甚至有人能夠一躍數十丈,可想要徒手爬上數百丈的城牆,還是非常難的。


    中途要是摔下去,下場淒慘。


    因此丟一根麻繩扶住,是很好的選擇。


    林夕順著麻繩,很快就爬到了城頭。


    呂良神色嚴肅,行了個軍禮,“恭喜殿下破鏡,實力大增。”


    湯漢等幾十個士兵,齊齊行禮,發自內心的祝賀:“恭喜林校尉破鏡,實力大增。”


    呂良也跟著行了個軍禮,道:“殿下破鏡,可喜可賀啊!”


    現在的呂良我應該隨手就能捏死,兩個……林夕忽然想到呂良在那胭脂鋪子殺人時,當時自己還覺得他殺人如麻,實力強大,被震撼得不輕。


    可現在想想,也就那回事。


    拿先前與現在比較,他真切感受到了自己的進步。


    心中想著,林夕鄭重回禮:“對虧了邊軍資源相助。”


    “這全靠殿下天賦。”呂良搖了搖頭,他覺得的確是林夕天賦好,要是尋常人,即使給他再多的資源,也要用得完才行。


    即使用完了也是浪費。


    湯漢等人也是這麽認為的,一個個點頭如搗蒜。


    林夕笑了笑,沒有過多掰扯,略作寒暄便起身拜別,“呂將軍,諸位將士,我還有事要辦,就不多留了。”


    “我送你。”


    呂良起身相送,湯漢等人一起跟上。


    一群人走下了城牆,臨行前,呂良將那匹戰馬交給了林夕,又送出軍營好幾裏地,才返回軍營。


    此時天色還未亮起,霧氣也很濃,林夕騎著戰馬在城中快速穿行,很快就走出了內城,再次來到了城東。


    這時,他忽然想起自己讓月娥縫補的布袋忘了拿,於是就再次拐到了元春家。


    此時元春還沒醒,林夕也沒有過多停留,隻是寒暄了兩句,取走布袋,將那枚符隸和玉牌裝起,然後繼續趕路。


    靜州城的城洞穴緩緩從林夕頭頂經過,林夕就著夜色,在濃霧中穿行,與城池越來越遠。


    ……


    卯時,天沒亮。


    內城,丁府。


    與小妾翻雲覆雨半夜的丁原迷迷糊糊的醒來,先是揉了揉眼眶,而後舒展腰肢。


    嗯嗯…


    忽然,他覺得手指刺痛,下意識收回了手臂,睜眼一看,上麵滿是血跡,又順眼看去,瞳孔收縮,緊接著臉色瞬間煞白。


    隻見裴漢的頭顱眼睛瞪的滾圓,直勾勾的盯著他,上麵插著一把刀,一旁還散落著一些紙張。


    丁原瞬間從床上跳了起來,連衣服都沒穿。


    “老爺,這是怎麽了啊。”


    一旁,那名少女被這動作吵醒,口中喊著癡癡夢語,緊接著她就從眼縫裏看到了那顆頭顱。


    “啊!”


    少女睡意瞬間消失,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發出淒厲尖叫,雪白的身子不斷顫抖,“老…老爺,這、這…這……”


    丁原眼中滿是恐懼,顫聲道,“你先下去。”


    少女抓起屏風上的衣服,頭也不回的跑出了房間。


    少女走後,丁原顧不得穿衣服,身子顫抖著撿起一張紙張,展開,隨即呼吸瞬間急促起來:


    “這這,賬目暴露了!”


    丁原渾身劇烈顫抖,臉上是濃濃恐懼。


    對方既然能殺裴漢,且悄無聲息的放在自己床頭,這足矣說明對方殺自己也很簡單。


    他不敢有任何耽擱,急忙穿過衣服,然後強忍著恐懼,將散落的紙張收起,放入了懷中。


    這些都是把柄,決不能讓人看見。


    不管對方什麽目的,但既然沒有對我動手,很顯然就暫時不會將賬目捅出去,我不能自找麻煩。


    丁原收起賬目後,立刻嘶聲怒吼:“來人啊!”


    寂靜一片,沒人回應。


    丁原心裏咯噔一聲,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為了保障他的安全,院中他是安排了高手來回巡夜的,現在卻沒動靜,這隻有一個可能。


    那些人都死了。


    丁原急忙跑出臥室,卻發現院內空無一人,隻有幾套衣衫隨風飄蕩,他沒有猶豫立刻跑出了院落。


    不多時,便有幾個護衛急匆匆的衝進院子,收拾起房間,那把軍刀也被他們收了起來,小心送出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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