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悅將自己所聽所聞,繪聲繪色再添油加醋的講給雲舒公主聽。


    雲舒先是一震驚,愣了半晌,隨後,收回手裏的匕首,別回腰間唇角勾起一抹笑,雙手交叉靠在鐵欄邊,像是聽個笑話一般嘲弄道:“你的意思是你才是琳妃的女兒?我三哥隻是小婢女的兒子?”


    “是啊,我剛開始也覺得很離譜,不過,現在看來像是真的。情敵變成姐姐,是不是很刺激?”沈悅眼睛笑成了一彎月亮,又突然抓住雲舒的手,一臉期待地逗了逗她,“要不,你現在叫聲姐姐來聽聽?”


    “你是誰姐姐,少做夢了。”雲舒嫌棄地甩開她的手,始終不願相信她說的是真的,聞言眉頭緊蹙,上下打量一番,“你怎麽可能是琳妃的女兒!”


    “那狗皇……不對,皇上和李公公也說我像琳妃,那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還能有假?”


    “行吧,就算你是琳妃是女兒又怎樣,琳妃是敵國派來的奸細,也難怪父皇會把你關進暗牢!”


    先前雲舒是被沈悅氣昏頭了,仔細一想,琳妃可是奸細,她若是琳妃的女兒,就得關在暗牢,永世不得翻身。


    沈悅也忘了那茬,這生母與狗皇帝的關係緊張,能指望什麽?


    等等,那狗皇帝先是花萬兩黃金把我抓來,然後確認我是否是琳妃當年狸貓換太子之人,再將我送進暗牢,最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我處理掉?


    狗皇帝,算盤打的夠精啊!


    把他親生女兒關進暗牢,也是夠狠!


    想到這裏,沈悅活像炸了的野貓:“讓他趕緊殺了我才好!”


    雲舒見沈悅氣地臉青,心滿意足地笑了笑:“我已經讓婢子去告知三哥你被關進暗牢的消息了,想死哪有那麽容易——”


    隻見她,拍了拍身上沾滿的灰塵,接著說:“你若真是琳妃的女兒,父皇一定不會放過你,不過,你若是投靠我母後,想必她會護著你,就像護三哥那樣。”


    “若你母後知曉,你三哥並非琳妃之子,她還會護著他嗎?”沈悅問。


    雲舒聽聞皆是一愣,想了許久才回神道:“為何不護?再怎麽樣,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


    “少廢話,現在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說著,雲舒又從迷暈的侍衛身上搜出鑰匙,有條不紊地將手裏一串鑰匙試了一遍,最後,才將關押沈悅的牢房門打開,“你要死了,我三哥不得拉我陪葬!”


    “你這是為何?”


    沈悅覺著奇怪,這刁蠻任性的七公主為何突然轉了性,剛剛不還步步緊逼,字字戳心,怎麽就轉了性?


    “出來啊,我救你出去!”


    雲舒懵了,她好心好意幫沈悅,她卻一副好似雲舒故意撒網,等著她跳進火坑似的。


    “不用了,這裏挺好的。”沈悅的確不領情,直接坐在暗牢的草席上,像是在捍衛自己的領土一般,紋絲不動。


    雲舒走近沈悅,竟然與她並排席地而坐後,與那些養尊處優的公主不同,她雖蠻橫無理,身上卻有一種與眾不同的親切感:“你要是琳妃的女兒,我父皇鐵定對你實施酷刑。”


    說著,她的眼神又將沈悅帶向牢房外,那些掛著的,放著的,全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吏具:“你瞧瞧,那些讓奸細們生不如死的吏具,那可不是你能承受的住的。”


    “怎麽?”沈悅將目光收回,瞧著雲舒繪聲繪色的講述奸細被害的過程,不由地笑出聲來,“你說的好像你見過似的?”


    “小時候聽宮裏嬤嬤傳暗牢裏發生的事兒,”雲舒說,“嚇地半夜不敢去如廁。”


    沈悅笑了笑:“天不怕地不怕的雲舒公主,怕暗牢還來救我?”


    “這也是我第一次來暗牢,不過真覺得陰森可怕又詭異,多呆一秒我都覺著瘮得慌。”雲舒感覺全身上下起雞皮疙瘩,整個人都不好了,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沈悅,“走吧,我把你交給三哥,我還得跟他做交易呢。”


    交易?


    果然不是良心發現。


    難怪這麽反常,反常必有妖。


    沈悅好奇地看向雲舒:“七公主這是拿我做什麽交易?”


    “反正我冒死相救,你總得記我的情吧,也別管我做什麽交易。”


    雲舒站起來,試圖將沈悅拉起來,可誰知她拽死鐵柵欄,使出全身的勁兒,麵容扭曲,渾然不動,像是與草席為一體,隻聽見,她不斷嘟囔:“我記你的情,你若還想著關珩,我可以拱手相讓的。你可別費盡心思把我救出去!”


    救出去,又被月仙子給逮住,也要死個透徹。


    沈悅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死循環裏似的,這不應該是男主該承受的嘛?


    “關珩現在九死一生,差點因為你就去見閻王爺了。”雲舒也使勁拽,絲毫不給沈悅一點喘氣兒的機會。


    “他死了?”


    沈悅腦海裏突然浮現出關珩在亂墳崗倒地的畫麵,慌了神,鬆了手,使得雲舒往後一倒,摔了一跤。


    死了多好,死了沈悅就能回去了。


    可她剛剛為何會慌神?


    “哎喲”幾聲,雲舒摔的骨頭疼。


    “他是不是死了?”雲舒還未回過神,沈悅就撲騰過去,見著她一臉痛苦的樣子,以為關珩死了,便抓著她的肩膀晃了晃,一問究竟,“真死了?”


    “聽黎簫說,九死一生!”


    “那可真是太好了!”


    沈悅苦哈哈地興奮地拍了拍手,說她興致高昂呢,卻又苦著一張臉。


    雲舒護著摔疼的胳膊,氣呼呼地說著:“我已經讓婢子送去血參了,可能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沈悅眼睛一亮,又仿佛打了雞血般:“我就知道,男主怎麽會那麽容易死呢?”


    “你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到底是希望關珩死,還是活?”


    “我當然是希望他死呀,他死了,我才可以開開心心當個小寡婦。”


    “……”


    雲舒傻眼,這個少夫人該不是腦子進水了?


    沈悅:腦子沒進水,但確實偶爾會抽風。


    就如同剛剛那樣,無法控製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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