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無人煙的深山,四周除了鳥叫聲,還有各種細細碎碎的聲音發出。


    即便被三皇子扔在深山裏,恐懼與不安充斥在周圍,可從小養尊處優的蘇瑾脫離蘇父後,第一次不顧禮儀的撒歡兒,她自認為此刻的自己才是最真實的,從前說話,做事兒,哪怕每邁出去一步,也要顧及蘇家的顏麵,活的拘謹,不自在,不快活。


    蘇瑾聽雲狸的話,一直往前走尋找他口中所說的山洞,邊走邊瞧,她大氣兒也不敢喘,提著裙擺,心驚膽戰地在深山裏穿梭。


    越走越快,不知不覺中,蘇瑾已經開始小跑起來,越跑越快,可她好像並不是因為慌張,害怕,而是一邊跑一邊笑,笑聲回蕩在山穀中,深山裏的野兔也隨著她的腳步,歡樂的跳起舞來。


    如今,她人前雖拘謹,但人後卻放肆的過火,也不知是不是受沈悅的影響,她開始有些著迷沈悅那股子灑脫,現在與三皇子說話也不用想著哪句該說,哪句不該說,總之,像極了脫韁的馬兒,一路撒著歡兒,完全不受控製。


    事情太過於麻煩,雲狸返回山洞時接近三個時辰,當他去接蘇瑾時,她已經在山洞席地而坐,靠著山洞壁睡著了。


    雲狸靠近她,瞧著她臉上灰撲撲的沾滿塵土,衣衫上也被灌木叢劃破,還有不知哪裏沾的血跡,怎麽看也不像是蘇大人萬般疼愛,悉心照料送給皇室的女人。


    在山洞的另一頭,還綁著三隻錦雞,一頭野豬,不是獵得,還活蹦亂跳的,不過像是與睡著的女人好似搏鬥了一般。


    “怎麽回事?”雲狸詢問守在蘇瑾身旁的侍衛,“這些獵物怎麽會在這裏?”


    “啟稟三皇子,”


    侍衛拱手彎腰,一五一十道,“三皇妃在山洞等了一些時辰,見三皇子遲遲未歸,她擔心你會因此無法奪魁,便帶著幾個侍衛單獨出行,說是自己要出去打獵,結果,三皇妃不願殺生,磨破了鞋子,受了傷,這些錦雞與野豬,都是她與侍衛們費了好些勁兒才綁回來的獵物。”


    雲狸看著那些獵物,又看著眼前這個與別人口中不同的蘇家小姐,也不必說是動心,隻是生出了一絲憐憫。


    “三皇妃……”


    侍衛原想叫醒蘇瑾,雲狸一個眼神就讓他下半句硬生生地卡在喉嚨,一個字兒也蹦不出來。


    雲狸一直在山洞坐著,直到蘇瑾醒來。


    睜眼看見雲狸背影的她,立馬“蹭”地一下站起來,腳下不穩,晃蕩了幾下,隨後,揉了揉腦袋,又突然瞪大眼睛,驚呼一聲:“你怎麽還坐在哪兒?再這麽坐下去,我們就輸了。”


    雲狸轉過身,蹙了一下眉,瞧著眼前稍顯狼狽的蘇瑾,搖了搖頭。


    “……”


    蘇瑾苦心下一緊,目光看向那些獵物,“我獵不到麋鹿,麋鹿跑的太快,根本追不上,這裏隻有錦雞三隻,野豬一頭。”


    “走吧。”


    雲狸眼尾輕提,好似並未瞧的起她的獵物,起身離開山洞。


    蘇瑾心中不免有些不悅,索性來了勁頭:“你怎麽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


    “三皇妃不是說要帶我奪魁?我還等著一睹為快。”


    離開山洞,天色漸漸暗下來,青天白日的瞧著深山裏樹木鬱鬱蔥蔥,總會臆想出有猛獸出沒,然而,傍晚的山林靜謐的更是瘮得慌,但或許是因為有雲狸在身邊,蘇瑾一點也不覺著害怕。


    蘇瑾笨拙地拉著韁繩踏上馬背,雲狸上馬後又一次將她環在懷裏,拽動韁繩鞭打馬背,馬兒則慢悠悠地走起來。


    這一次,雲狸似乎有在照顧著蘇瑾的感受,就這麽悠哉地在叢林裏穿梭,或許是因w身旁有雲狸在,蘇瑾也並未覺得害怕。


    蘇瑾被雲狸環在懷裏,也如同之前一般僵硬,悶聲問道:“我們不獵殺麋鹿行嗎?”


    “不獵殺,讓它與後麵的野豬與錦雞一般跟著走?”雲狸在她耳畔,逸出一聲輕笑,“你這不是來打獵,而是來放牧?”


    聽出身後的雲狸的笑聲,蘇瑾一時愣神,整個人呆住了——原來,三皇子是會笑的?


    ——


    暮色將整個山林染了半邊天的灰黑色,高飛的群鳥無影無蹤,山林裏漸漸騰起霧氣,雲霧迷蒙,看不清遠處的路。


    沈悅與關珩溜進獵場,在山裏轉悠了一整天,也未見三皇子的人影,正當沈悅坐在石頭上哀嚎遍野時,她好似聽見了雲狸的聲音。


    於是,她興奮地朝著聲音的方向,試探地喊了一聲:“冷爺!”


    可誰料,他們等來的並不是三皇子,而是心胸狹窄的大皇子,瞧著他二人闖進獵場,他定是會讓侍衛將其綁回去向父皇邀功。


    沈悅看出他的意圖,連忙擺手示意,慌張地解釋著,“我們不是刺客!”


    “方才我聽聞你呼喊冷爺?這江湖中殺人不眨眼的冷爺,看來與姑娘交情匪淺,你不是殺手,刺客,難道還是來獵場欣賞夕陽的?”大皇子頓覺好笑,笑地越發大聲,他身前的大皇妃也附和捂住笑個不停,看了一眼沈悅身旁一言不發的關珩,譏諷道,“這女子若不是刺客,定是與情郎私奔於此的。”


    關珩無言,抬眼瞧了幾眼大皇子與大皇妃,目露凶光,眼神裏透著殺氣,本就因為沈悅吵著鬧著要來獵場一睹三皇子風采,醋意上頭的他,心中的憤怒無處發泄。


    “來人,給我拿下。”


    大皇子瞧出關珩並未等閑之輩,一聲令下,身後的侍衛與將士一擁而上,沈悅還未來得及反應,關珩身形一閃,便蓮步生輝,似浮扁掠影般壓向對方,從腰間掏出那把白玉扇,動作迅速,隨意一揮,以一敵二十,侍衛與將士紛紛從馬背上摔下去,哀嚎遍野。


    見此場景,沈悅張大嘴巴,不自覺地拍了拍手:“看來,這氣兒是撒在他們身上了?”


    大皇子瞧著那群廢物慘敗,自然是不會善罷甘休,眼神看向沈悅,輕輕一躍,便從身後鎖住她的脖子,以此要挾關珩:“住手,你信不信,我隨時可要了她的命。”


    然,沈悅被大皇子掐住喉嚨,感覺自己快要窒息,連舌頭都快捋不直,免不了一驚,不停地朝關珩求救:“救我……”


    “殺了她正好。”關珩單腳踩在某個侍衛的身上,手中的白玉扇輕輕推開,毫不在意地說著,“她不守婦道,有了丈夫還心係別的男子,對我包藏殺心,你殺了她,也解我憂。”


    “關珩,落井下石是吧?”沈悅呼吸不順暢,漲紅了臉,雙手雙腳不停地晃動,恨不得立馬見他五馬分屍。


    “你倒是說說,我與那三皇子,誰才是你心上的人。”關珩神色自若,還吃著醋,較上勁兒來,“我想聽聽實話。”


    “殺了我吧,死人是不能講話的。”


    沈悅氣不打一處來,絕望地閉上眼睛,就算被鎖在係統裏,她也無法回到這個問題。


    大皇子錯愕:“.……”


    為此,大皇妃也嚇地不輕,一直在馬背上嚷嚷,導致馬受驚厥,前蹄揚起,將她摔在地上,蒼夷滿目。


    馬叫聲在山林裏回蕩,引起了雲狸的注意,順著聲音,他再一次快馬加鞭而來,正看著大皇子掐住沈悅的脖子,而關珩卻在一旁觀望。


    他來不及思考,也顧不得蘇瑾,從馬背上騰空而上,又從大皇子手裏救下沈悅,一手攬住她的腰,腳尖輕輕點地,輕盈而上,直接越過關珩。


    然而,關珩手腕一番,手中的白玉扇一敲,雲狸手一鬆,沈悅從空中落下,關珩連忙接住,蹙了下眉,表情不悅::“三皇子,這是我的夫人。你哪隻手碰的,我幫你卸了可好?”


    沈悅一僵:“.…..”


    她無語地看向關珩,眼前這個男主,是不是戀愛腦?還是給了他什麽錯誤的信號?


    可剛剛還讓壞人殺了她,現在怎麽又爭風吃醋了?


    沈悅內心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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