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闖進桔園,直奔雲狸廂房,柳依依諸多幾次上前攔她,也不見七公主有罷休的跡象。


    “七公主深夜見三皇子,可有什麽十萬火急之事兒?”柳依依麵不露怯的阻攔,還一副絲毫不將七公主放在眼裏的護主氣勢,“三皇子身子乏了,已然入睡,請公主明日再來。”


    “柳依依,好狗不擋路啊。”雲舒目光淩厲,再次試圖越過柳依依,可不料,她幾招就將雲舒製服,毫無反抗之力,“我可真好奇,就憑七公主這三腳貓功夫,是怎麽逃過錦衣衛的法眼的?”


    “柳依依!”


    雲舒對此毫無防備,被柳依依反製反手扣在後背,憤怒不已,“你鬆手!否則我回去定讓母後治你的罪。”


    的確,雲舒這三腳貓功夫,也就足夠嚇唬嚇唬蘇瑾身旁的婢子。


    “七公主盡管回宮向皇後狀告依依,若公主嫌麻煩,依依也可立即陪同回宮在皇後麵前請罪。”


    這麽多年來,雲舒自然是知嚇唬不了柳依依,畢竟她曾經就是皇後跟前的紅人,讓她在三皇子跟前伺候,並且如此膽大包天,定是皇後賦予了權利。


    柳依依也料定,被皇後禁足的七公主,深更半夜又一次逃跑來桔園,也就是投靠三皇子的。她不會傻到,再回宮去自討苦吃。


    就在此時,雲舒低著頭,一雙精致的繡花鞋入了眼,順著繡花鞋往上瞧,少女身如柳,一張小臉瑩白如玉,身上穿著的水藍色裙,映襯的少女甚是膚白貌美。


    回房歇息的蘇瑾,不巧瞧見了柳依依製服七公主的一幕,她站在離七公主五米遠的距離一動不動,生怕走近會招惹麻煩。


    原想轉身繞路離開時,雲舒識出她的身份,清脆又親昵地喊了一聲:“三嫂,救我!”


    蘇瑾聞聲,再次停住腳步,側目看過去。


    她眼裏滿是驚訝與不解,似笑非笑地指著自己,試探地說道:“七公主是在叫我嗎?”


    “三嫂,”


    雲舒嘶了嘶,忍著疼抬頭與蘇瑾目光交匯,“今日你若救了我,日後我定會竭盡所能助你一臂之力得到你想得到的人。”


    她那副能屈能伸的小模樣,還真是招人喜愛。


    如此可愛的七公主,讓蘇瑾想起往日氣勢洶洶還在景寧院與她爭關珩的少女,曾經大放厥詞若誰與她爭,定會饒不了的畫麵。


    春月小心翼翼地拉了拉蘇瑾的衣角,眼神示意小姐別多管閑事,還是先回去用藥塗抹傷口,以免往後留疤,再說了,在這桔園裏,指不定還有多少苦頭在後麵等著她呢。


    可蘇瑾卻不以為然,既來之則安之,她掙脫春月,起步走向柳依依與公主,動作很慢,卻一步步逼近,讓一向藐視一切的柳依依也往後退了幾步:“你竟敢如此殘暴對七公主,我若在三皇子麵前說上幾句,想必,你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


    “整日,你連三皇子的麵也見不著。就算你見著了,你覺得你說的話,三皇子會信嗎?”柳依依口吻生疑。


    “你雖護主心切,但你萬不該傷了七公主。”蘇瑾聽出了她的意思,抬手指了指雲舒手臂上不知何時劃傷的傷口,“萬金之軀,可是你一小小婢女能隨意傷的?”


    柳依依目光隨即而落,明知是蘇瑾胡說八道,栽贓陷害,也心怯地趕忙鬆手:“三皇妃,看來也不是一般人。”


    “我就算不是一般人,也比不上公主的萬金之軀。”蘇瑾冷眼瞥了一眼柳依依,好心提醒道:“公主若想要見三皇子,又怎是你這般婢子能攔得住的?”


    “可三皇子已然睡下……”


    蘇瑾清斂神,正了正臉色,道:“既知三皇子睡下,七公主還要見他,那說明事情不可小覷。你再三阻攔,若誤了什麽事兒,可擔待的起?”


    “你還不去稟報?”蘇瑾見她絲毫無動於衷,又一次提點。


    “婢子不敢,還請三皇妃親自前往告知三皇子。”


    柳依依頷首應,故作卑微退下。


    她又怎可不知,三皇子最討厭不請自來的主。


    雲舒方才見了蘇瑾不動粗,也就三言兩語將柳依依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樣子,竟然不禁對眼前先前一個勁兒與自己搶關珩的女子,生出一絲佩服。


    雲舒瞧見她脖子上的傷口,詢問:“你受傷了?”


    “沒事,小傷。”見雲舒公主一臉驚異的表情看著自己,蘇瑾麵露歡喜,玩笑道:“剛剛公主說,我若救了你,你會竭盡所能幫我得到誰呀?”


    雲舒回過神來,回以一笑:“當然是我三哥啊,你是不知那副麵具後的雲狸,有多俊呢?我三哥雖然麵冷,但是心熱,真的,你好好處處,他是值得你用盡一生去愛的人——”


    最後,還用一副過來人的語氣,繼續說道:“對了,關珩你就別想了,畢竟強扭的瓜不甜。其實,我也看明白了,既然他裝失憶,不記得小時候舍身救我的事情,本公主也不強取豪奪,求著嫁給他了。”


    “關珩小時候何時救過公主?”


    蘇瑾與婢子春月皆是一愣。


    “我記得那時候,我大概十三歲,也是好奇宮外的生活,打扮為出宮采買的女官模樣,混出宮的。我在靈州集市的五方街遊玩,買了各式各樣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有人告訴我,他那裏有更好的東西,我跟著他走,卻不知他把我迷暈,打算將我賣給一個屠戶……”


    “誰料,我拿起刀就往屠戶身上扔,屠戶嚇懵了,趕忙退錢。那個壞人就說要將我賣給萬花樓的老鴇,他們把我綁進萬花樓,用紗布堵住我的嘴,原本我以為這輩子都快完了,卻不料一個男子突然撞開門,那時,我看著他就像是逆光而來的天神一樣,是他救了我。”


    蘇瑾記得關珩從小體弱多病,別說去萬花樓,就連關家宅邸都很少出去,又怎麽會將她從歹人手裏救出?


    蘇瑾狐疑地皺眉問:“那你怎知曉他是關珩?”


    “他告知我——關家小爺關珩。”雲舒好似往事曆曆在目,很心酸地歎了歎氣,擺手道:“他救我,我奮不顧身,不顧名聲假借五姨娘身份接近他,他叫我一聲五姨娘,我還他刺殺未遂。算了,反正我和他扯平了。”


    說完,雲舒舒了一口氣,又勸了勸蘇瑾:“你也嫁給我三哥了,別再癡迷於關珩,他真沒什麽好的,我現在回想起來,殺他的心都有。”


    蘇瑾驀然想到了一個人,與關珩年齡相仿,冒用關珩名諱,出現在萬花樓的人,無疑是他。


    蘇瑾將話題轉移,緊接著又問:“公主還要見三皇子?”


    “我有急事。”雲舒一臉正經地說著,“真的,十萬火急。”


    “若是送狩獵服,大可明日再去。”蘇瑾說。


    “不是,我今日在宮裏,聽聞明日的狩獵,父皇要親自去看各個皇子的獵績,還定下了新的規則。我三哥那人,每次狩獵都心不在焉,次次都輸給大皇子,二皇子,若這次再輸,我恐怕他再也沒有機會回宮裏了……”


    雲舒大概是對蘇瑾沒了戒心,什麽話都一股腦講給她聽,或許,蘇瑾現在也是與三皇子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吧。


    然話音還未落地,她身側的蘇瑾卻不緊不慢地插上一句:“我感覺,呆在這裏挺好的,不必要回宮裏。”


    這幾日,蘇瑾在桔園裏呆著也愜意,雖不比皇後富麗堂皇,但也落的一個清淨,不用勾心鬥角,也不用擔心何時被扔枯井,總之,她覺得,呆在這裏挺好的,沒必要回宮。


    “為什麽?”雲舒心下一緊,“他離開宮裏那麽多年,我一直覺得三哥就是嘴硬,生母去世的早,雖也沒再見父皇幾麵,但他心裏也肯定很想念父親,不然,他為何在你們新婚前去殿前求見?”


    蘇瑾眼皮一跳:“殿前求見?”


    “我猜,三哥定是很想父皇參加你們的婚禮,可惜了。”


    “.…..”


    是念及父子感情?


    還是故意抗旨退婚?


    最終,雲舒還將這個艱巨的任務落在了蘇瑾的擔子上,說是給她製造與三皇子培養感情的機會,就當還她一個人情。


    她明知雲舒擔心的事情,並不是三皇子雲狸所關心的,但還是以此理由去了雲狸的廂房,門外躊躇幾步,見著燭光未熄,想必他並未如柳依依所言已然睡下。


    雨順著屋簷落下,昏暗燭光映襯下,暈染的還有幾分淒美。


    蘇瑾還是未必敢心無旁騖的敲門,涼風襲襲,身著單薄的她,不禁在門外哆嗦了幾下。


    她試著在門外喊了幾聲,可裏屋並沒有人應,鼓起勇氣敲了門,也依然無人應,誰料,輕輕一碰,借著風,門開了。


    蘇瑾先是一愣,隨後僵硬地邁開步子,這是她第一次踏進屬於她的婚房,新婚之夜就被安排在別院的新娘,她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吧。


    房間裏陳設之物皆為男子所用,極盡奢華,精雕細琢的鑲玉牙床,錦被繡衾,檀香木的香味撲鼻而來,倒也提神醒腦。


    再往裏走,紗幔低垂,營造出朦朦朧朧的氣氛,蘇瑾撩開紗簾,屏風入眼,屏風後一縷縷青煙而起。


    愣神幾秒,蘇瑾是被隔屏後的沐浴的男子,冷冰冰的聲音所拉回:“出去!”


    聽見聲音,蘇瑾立馬轉過身去,捂住自己紅到耳根的臉,驚慌說道:“我敲了門,你不應。我是來替七公主問話的。”


    “什麽話?”雲狸問。


    “新婚前,你為何去殿前求見?”


    “.…..”


    蘇瑾啊,蘇瑾,你這是為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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