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二小姐現與姑爺回府借住一段時間,門前的告示為:沈家二小姐與狗不得入內。


    那這樣不是很明確了:沈家二小姐與關珩不得入內。


    關珩就等同於狗。


    哈哈,早說了嘛。


    男主就是狗子,沈老爺有遠見。


    沈悅把這個邏輯理順之後,她勾著眼貓了幾眼,臉色青一塊,白一塊的關珩,隨後微微抿唇,小聲安慰了一句:“沒事兒,反正狗也是人類的好朋友,至少忠誠嘛,也算是對你的讚美!”


    關珩的嘴角邊浮起了一絲無奈的笑意:那是不是還要感謝這樣的讚美?


    沈悅知曉有一種戰術叫先發製人,腦袋飛速運轉,隨即不嫌事兒大的,將心中那把尺子量的很寬:“沈家居然敢公然罵關家小爺是狗,那麽關家老爺是老狗,那些夫人們是母狗……?”


    然,話一落,所有人也都怔住了。


    沈家小廝一個個手裏的刀也拿不穩了,這要是惹上關家,想必沈家也難逃罪責,必定會大禍臨頭。


    關珩瞧出她的詭計,很配合地看向沈家小廝,盡管臉上保持著平靜的神色,但絲毫沒有任何溫度:“你去問問我嶽父,是不是我關珩就是那告示上貼的狗?”


    小廝被關珩盯得頭皮發麻,連忙將腰間的刀收回刀鞘,跪下磕頭:“小爺可別妄自菲薄,老爺夫人並無此意。”


    “並無此意?那不都寫在告示裏的嗎?”


    關珩漲紅了臉,還一副欺負我夫人便是欺負的氣勢,“還有,沈家二小姐嫁給我關珩,你這罵我是狗,那二小姐豈不是也是狗?”


    小廝們垂著頭,不停地點頭磕頭:“對對對,老爺的意思,小姐才是狗!”


    “.…..”


    臉不紅,心不跳,就這麽理直氣壯的,又把沈悅給帶進溝裏了。


    沈家老爺這是被大夫人灌了什麽迷魂湯?


    自己疼了十幾年的女兒,怎麽又成了狗了?


    沈悅真是氣不過,站在大門外叉著腰,不停地嚷嚷:“沈老頭兒,你缺心眼了是吧?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還真就不管了?你躲起來不見我是吧,小心我把沈家給掀了。”


    “沈老頭兒,你忘恩負義,忘了當初我娘是怎麽對你的了?”


    “好呀,你就躲在裏麵,最好一輩子也不要出來!”


    “.…..”


    “嚷嚷什麽呢,嚷嚷。”


    嚷了好一陣,沈悅喉嚨幹澀,連咳了幾聲,就見大夫人帶著二夫人與貼身婢子打開了沈家大門,一個個瞧著盛氣淩人的樣子,也不懼怕這關家似的。


    二夫人在大夫人身後,瞧著沈悅,一張冷臉貼了過來,“喲,我說誰大半夜的在沈府門口喧嘩,原來是我們家二小姐回來了,難怪動靜這麽大。”


    “動靜肯定大,兩條狗在犬吠。”沈悅自嘲,也不忘拉關珩下水,“咱們沈家可真是長臉了啊,竟敢公然罵關家小爺是狗。”


    說著,她的目光落在門外的告示上,以示意眾人惹惱了關家小爺。


    “二小姐是說那告示?”二姨娘餘光瞟了一眼告示,捂著嘴笑地燦爛極了,“那狗指的可是二小姐。”


    “你才狗呢!狗仗人勢!”


    沈悅登時覺著心中不爽,但想著她是沈理的生母,沈理與她交情不錯,也不想與她計較:“二姨娘也不必陰陽怪氣,我就是回來借住一段時間,等關家的西廂房修繕好,我們就搬回去。”


    “借住恐是不行。”


    大夫人站在沈悅麵前,冷言冷語道,“二小姐難不成是不知,老爺西域歸來得知你休夫不成,反倒給夫君戴了綠帽的事跡後,已然病入膏肓,沈家老三整日不著調,不回府,這沈家的家業全靠我家雪兒一女子撐著,你若是再來借住,恐也是有心無力。”


    病入膏肓?


    又不是第一次闖禍,沈老頭兒怎麽會心理承受力如此差?


    說出來,沈悅都不會相信。


    定是這群女人再搞鬼。


    “我們付房費,餐費,婢子小廝的差遣費,甚至,還可以貼補沈家一些銀兩,這也不能借住?”沈悅如此大方得體,想必不會拒絕了吧?


    話一落,沈悅與關珩的目光相撞,之前在馬車上侃侃而談那份在沈府能將關珩玩死的自信,明顯開始消失殆盡,心不由地心虛顫抖了幾下。


    “不知二小姐住多久?”大夫人問。


    “怎麽的,”見勢頭往好的一麵靠,沈悅又朝關珩遞了遞眼色,“也要兩三月?”


    關珩還未回應,大夫人就緊接著說:“這樣吧,反正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三個月,二小姐拿出三千兩即可借住。”


    “啊?”


    沈悅臉色頗有些一言難盡,這大夫人怕是在搶劫吧。


    深吸一口氣,沈悅蹦著跳著到關珩麵前,殷勤溫柔地問道:“三千兩你有沒有?”


    “我說的三千兩隻針對二小姐,關家小爺不必付房費,差遣費,補貼沈府的費用,他想住多久,就可住多久。”


    不料,沈家大夫人的話,嚇地沈悅當初需要速效救心丸。


    沈悅仿佛被人拿捏住了命脈,莫名地有一種窒息的感覺,怎麽回自己家,還那麽難?


    “他才是外人,他不用付費?”沈悅收回剛剛殷勤溫柔的目光,一副不可思議地表情與關珩拉開距離,朝大夫人討公道:“你這個蛇蠍女人,故意報複我是不是?”


    大夫人眼尾彎了彎,很不屑地說了一句,“我無需報複你,你作孽太多,自有天收。”


    關珩看著沈悅那雙委屈到快要落淚的眸子,安慰道:“夫人,不必擔憂,我定會幫你……”


    沈悅慪氣道:“不必了。”


    關珩見她生氣,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又看向沈家大夫人,“嶽父病危,沈家絲綢生意沒落,隻是拿銀兩補貼,也隻是救了近火。若想要長久解決問題,還是得將絲綢生意給做起來……”


    “我剛聽大夫人說,現如今沈家的生意都是大姐在打理,既然大姐打理不行,不如讓我夫人試試,她人小鬼大,主意多著呢。”


    “.…..”


    狗子,是不是又在找事兒?


    沈悅一頓,當即覺著七魂六魄都快散了。


    隻是想找到琉璃月就撤,這怎麽還找些事兒往自己身上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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