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燙手的山芋。


    沈悅就知道怎麽會有如此慷慨的見麵禮!


    可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麽?在酒裏又下了什麽藥?


    沈悅想起之前關珩將自己接回關府時,郎中與靈兒支支吾吾的話語中傾向於自己下了什麽藥,可她實在想不起來昨晚的事情。


    於是,沈悅無比困惑且好整以暇地凝著關珩要一個痛快:“你說說,我昨晚到底把你怎麽了?”


    “夫人,是希望我現在當著姨娘的麵複述一遍?”


    關珩奇怪地笑了一下,又看了幾眼幾位滿懷期待的姨娘們,沈悅突感忐忑,連忙阻止:“不用,咱們回去慢慢講。”


    關珩清雋眼眸,彎起一個弧度:“好。”


    “那可不行,我們還不知道這其中的奧妙……”


    “對啊,咱們可是專門來取經的。”


    “我們也得把老爺撰在手心才是.....”


    姨娘們紛紛沒完沒了。


    關嶺在門外看了一場好戲,便哼著小曲兒離開了。


    就算關珩現在死不了,這沈家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燈,將來給關珩帶來更多的麻煩,讓他生不如死,才順了關嶺他們爺倆的心思。


    果真,這一波還未平息,下一波又來了,一位身著雍容華貴服飾,氣勢不凡的婦人出現在大廳外,她眼神犀利地看向沈悅與幾位姨娘,身旁的老婦人也隻是咳嗽了幾聲,她們便紛紛拿著自己的木匣子往後退了幾步。


    關珩恭敬地喚了一聲“夫人”,又側眸示意沈悅老實一點。


    “這關家少夫人排場也夠大,如今敬茶,請安都可免了。”這位夫人說話夾槍帶棒,踏進大廳,便徑直走向沈悅身旁,圍著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長的倒是水靈,隻可惜命不久矣。”


    什麽叫命不久矣?


    就算男主死了,女主還想齊天之福呢。


    夫人那一副咄咄逼人的德行,讓沈悅想起了沈家的大夫人,一下竄起火來,由不得她在自己麵前,作威作福。


    隻見沈悅,假模假樣地笑了笑,也圍著夫人轉了一圈,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應了一句:“夫人皮膚鬆弛,蠟黃,前不凸後不翹……”


    “放肆!”


    眼見這丫頭如此評價自己,夫人在眾姨娘麵前失了顏麵,身旁的老婦人怒吼一聲,以至於想要壓倒沈悅,“剛進門的野丫頭,也敢如此對夫人說話!”


    沈悅假意被震懾到往後退了一步,“夫人是......”


    “夫人是小爺的母親。”老婦人狐假虎威,“是這關家府邸的當家主母!”


    “嗬,又不是親生的。”四姨娘拿木匣子擋住臉,小聲嘀咕了一聲,“神氣什麽,要不是大夫人意外葬身火海,哪輪得到你膝下無子的妾室上位。”


    “啪!”


    突然,夫人走到四姨娘麵前,拿下她擋住的木匣子,狠狠地扇了一個耳光,“就算不是親生的,我也是關家的當家主母,還容不得你在這裏嚼舌根!”


    四姨娘捂著臉,眼神透著憎惡,其餘幾個姨娘也識相不敢吱聲。


    不是親生的,親生母親還葬身火海?


    沈悅瞧著身旁的關珩卻並未因為這些刺耳的言語有任何波瀾,還真是鐵石心腸呢。


    三個女人一台戲啊,女人多了果真麻煩。


    何況還是爭地位,爭男人。


    相比她們來,沈悅覺得自己幸福多了,畢竟她不爭,不搶,還鼓勵納妾,後期可能還會放開政策,比如:不論男女。


    關珩站在一旁看戲也算過癮,這關家府邸,夫人與姨娘們整天鬥來鬥去,經常會波及到無辜,正讓關珩頭疼,現在來了一個鎮得住她們的小妖精,十分期待往後的劇情。


    不知怎麽的,關珩自從想起沈悅就是劇本殺的代言人,他興趣更濃烈些,完成係統給的任務時,也不覺得枯燥泛味。


    這還要歸功於沈悅,讓他想起了合夥人周宇遞給他代言人資料時,說的那句:關總,沒想到吧,這代言人居然是我們高中校友!我記得,當時她還給你遞過情書......


    現在是怎麽了,完全裝不認識?


    演技超群嘛。


    “大家別這麽嚴肅嘛。”


    沈悅緩和了一下氣氛,試圖靠近夫人不計前嫌地告訴她一些美容,美體的方法,主要是夫人五官還算精致,或許,還能拯救一下。


    可她還沒能靠近,夫人就黑著臉讓喚了門口的幾個小廝,“老爺吩咐了,讓你們帶少夫人去祠堂,是不是耳朵都聾了?”


    “是。”


    與之前一樣,小廝簡單粗暴地想要托沈悅去祠堂。


    沒料,這次並不像之前那般難堪,關珩渾身散發著霸道總裁的光芒站到沈悅前麵,且一副你們敢欺負我女人的眼神掃視小廝,怒吼:“少夫人,自己沒腳嗎,還需要你們拖著走?記得把祠堂的門窗鎖好了,若是少夫人感染風寒,我唯你們試問!”


    嗬,不僅不救,還落井下石是吧?


    龜兒子的,勞資真的是幹掉你千百次都不足惜!


    ——


    祠堂裏擺著一排排的逝去人的排位,陽光照不進,常年點著蠟燭,陰森又嚴肅,真不適合沈悅。


    好在祠堂供奉的吃食還不錯,關家老爺讓她在祠堂反省自己在大廳的無禮行為,她卻坐在鋪墊上,一隻手啃著烤乳豬,一隻手支撐下顎,琢磨往後如何幹掉男主。


    還一次次的暗下決心,往後絕不能膽怯和心軟,這隻是劇本,是遊戲!


    深夜,陰風陣陣,遠處傳來的狗吠聲,驚醒了吃飽喝足後在祠堂睡著的沈悅,正巧看見幾個黑影從祠堂外掠過,驚恐中,她下意識地一抓,碰倒了桌上的貢品,“呀,真是倒黴!”


    祠堂外的黑影,聽見聲音,忽地停了腳步。


    “咱們得趕緊離開這裏。”其中一人阻攔了,另一個想要撬開窗戶確認聲音主人的人,“絕不能讓關家人發現我們。”


    “可…..”


    “走吧,趕緊回宮裏複命,等風頭一過再回來找那個女人算賬!”


    他“嗯”了一聲,正準備離開時,沈悅憑直覺大聲喊了喊,“是冷爺嗎?”


    冷爺愣住了。


    居然真的是她。


    他再一次試圖撬開窗戶,身旁的那人忽然笑了笑,“我真不敢想象,冷爺也會敲窗戶偷窺?”


    麵具下的冷爺,冷著一張臉,愣神幾秒,道:“胡說八道什麽?”


    “冷爺!”


    也就在冷爺回眸與另一人爭論之時,他撬開的縫隙處,忽然懟上了一整張笑臉,“還真是你啊!”


    “昨晚你去哪裏了?我們不是說好殺了新郎……”


    沈悅見到帶著麵具的冷爺滿是興奮,冷爺卻毫無征兆地將窗戶給關上,沈悅吃了一嘴的灰塵,嗆地直咳嗽,還一直敲窗戶喊,“怎麽了……你還要不要琉璃月呀?”


    身旁的人莞爾笑開,一副調侃的語氣,“是她?”


    冷爺眼神晦暗不明看了他一眼,隨後,緊了緊眉頭,壓低了聲線對窗戶裏的沈悅撂下了一句“那筆賬,我先給你記著”,便隻剩清冷的背影劃過空中。


    “記什麽賬?男主都沒殺,還討賞呢?”


    沈悅望著天花板歎氣,“原本還指望靠琉璃月再敲一筆,讓他帶我出去……”


    不過,冷爺為何又出現在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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