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人群有人哭泣,有人吵鬧,溫婉似乎明白了什麽。她看向言年,眼裏有著希冀,等著言年一個否定的回答。


    言年張了張嘴,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溫婉眸光暗了下去。她上前,直接奪過言年的手機。言年沒反應過來,手機已經到了溫婉手上。她熟練的解開手機密碼,赤紅的標題映入她的眼簾。


    她瞳孔猛地一縮,癱坐在地。


    “阿婉。”言年上前扶住她。


    溫婉攥著手機,握的指節發白,隻覺得呼吸困難。


    “言年,這是什麽?這不可能!”溫婉低著頭,整個人都在顫抖。


    “阿婉,阿婉,會有奇跡的,會有奇跡的。”言年將溫婉抱在懷裏。


    機場亂成了一團,少年少女抱在一起。尖叫、吵鬧、哭泣聲混在一起,言年捂住溫婉的耳朵,將這些聲音隔絕開來。


    “阿婉,我們先回家好不好?”


    “不,我要等我爸媽,我不回去,我要等我爸媽。”溫婉緊攥著言年的手,生怕下一秒什麽都成了一場空,什麽也拽不到。


    “好,我陪你等,我陪你等。”言年生怕再刺激到溫婉,隻好順著她的意。盤起的頭發不知道什麽時候散落了,發簪也悄悄碎成了兩半。


    言年默默將發簪收了起來,將溫婉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下又一下撫摸著她的長發,彼此依偎著。不發一言,卻用行動告訴她,他一直在。


    飛機遲遲未降落,眾人懸掛的心也遲遲未落下。


    接到消息的言氏父母立馬跑了過來,想著昨天晚上還和言年說要定個大包廂招待溫氏一家,今天就……白月紅著眼眶,抱住溫婉,什麽話都沒說,又似乎什麽話都包含在了這一個擁抱裏。


    言年將位置讓給白月,和言義豐站在一起。言義豐身著西裝,白月穿著禮服,顯然兩人是知道消息後直接從宴會上趕過來的。


    “爸。”言年啞著嗓子。言義豐沒說話,隻是拍了拍言年的肩膀。


    “再等等,再等等。”言義豐念著。


    幾人陷入沉默,可一個人的到來卻打破了這陣沉默。


    “言先生?言夫人?你們怎麽也在這?”林振生和曾燁兩個到了機場,看到言氏一家,眼睛都亮了。


    他本來也是在宴會上的,剛想找言氏夫婦聊天,就看見兩人急急忙忙的走了,問了曾燁後才知道是溫氏一家在飛機上,生死不明。


    而此時的幾人,哪還有心思在與他周旋。林振生也不是不識相的人,他收斂了笑容,蹲在溫婉麵前,神情悲痛。


    “婉婉,發生這種事情大家都不想的,你看現在天也黑了,言先生一家也還沒吃飯,我們先去吃個飯再慢慢等消息好不好?”


    溫婉的身體一瞬間變得十分僵硬,白月捂住溫婉的耳朵,眼眶紅紅的瞪著林振生。言年雙眸赤紅,緊攥的拳頭被言義豐牢牢壓製住。


    他搶先言年一步,將林振生拉到一旁。


    “林先生,發生了這種事情我們也吃不下,這件事就等改天吧。”


    “這怎麽行?不吃飯多傷身體?”林振生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


    “改天吧,另外婉婉我一直是將她當做自己女兒一樣的,我想和您商量一下,這幾天先讓婉婉到我們家住幾天,有言年和我太太陪著她,也會好受一些,總比一個人煎熬的等著要好。”


    “這……婉婉是我的女兒,這兩天我會好好照看她的,怎麽能再這麽麻煩你們呢?最近我們林氏和你們言氏的合作也在進一步接洽中,怎麽能讓婉婉在這種關頭麻煩打擾你們呢?”


    饒是久經商場的言義豐,此刻也有些壓抑不住自己的脾氣。他剛想開口,林振生卻已經轉頭去找溫婉了。


    “婉婉啊,飛機失事基本就沒有奇跡了,我們要堅強一點,時間能夠治愈一切的。發生這種事情,大家都很悲痛,但是我們也不能總是麻煩別人啊,聽爸爸話,我們回去吧。”


    說著,就要去拽溫婉。


    言年忍不住了,一拳直接將林振生打倒在地,場麵一時混亂起來。白月抱住溫婉的頭,不然她再受刺激。言義豐和曾燁兩個人死死拽住言年,才避免林振生再一次遭毒手。


    “這……這怎麽打人呢?”林振生一臉驚恐的捂著臉。他爬著坐起來,姿態狼狽,令人生厭。


    “我打你還算輕的!”


    “言年,夠了。”言義豐嗬斥著,曾燁扶起林振生,神情冷漠。


    “言先生!”林振生看著言義豐,“我自認對你們那是以禮相待,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交代。”


    “交代?你想要什麽交代呢?”局麵陷入沉默,溫婉卻突然開了口。所有人的目光投向她,溫婉慢慢長了起來,眼神沒有焦距。


    “林振生,怎麽會變成這樣子的呢?”溫婉一步步靠近林振生,言年想去拉她,卻被她躲開。


    “溫婉!你怎麽和你父親說話的?”林振生被落了麵子,此刻看著溫婉這幅要死不活的模樣,還直呼他的名字,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父親?我父親生死未卜,而你,卻在這種時候還在想著你生意場上的事情。你口口聲聲說你多在意我多疼愛我,可是您又做了些什麽呢?”溫婉抬頭看向他。


    “是讓我在林宅連房門都不願意出一下?是讓我在遭受校園暴力的時候讓我忍讓?是每一句話都帶著自己的利益?我的手廢了,您又做了什麽呢?您是一個父親,但是你配做一個父親嗎?”


    “溫婉,你!”林振生抬手要揮下,卻被言年一把甩開。


    “溫婉,你什麽都怪在我頭上?你手廢了,我看你無精打采特意找了你養父母回來和你敘舊我做錯了嗎?要怪就怪你自己,你養父母一家是因為你才上的飛機,如今出事了,你就想把罪推在我頭上,自己好清清白白嗎?”


    林振生的話宛如利刃直刺溫婉心肺。所有人愣在原地,難以想象這種話竟然是在溫婉親生父親口中說出。可下一秒,溫婉卻笑了出來,明明笑著,可卻透露著一股子絕望的悲切。


    白月捂住嘴,不然自己哭出聲。言年站在溫婉身後,像個戰敗的騎士,紅著眼眶,什麽也做不了。


    “是啊,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


    “不是的阿婉,不是的!”言年抱住溫婉,不停的在她耳邊強調著。


    “婉婉……爸爸不是這個……”


    “你閉嘴!”林振生也知道自己有些失言了,伸手想要觸碰溫婉,卻被言年直接打斷了話。


    言年緊緊的護住溫婉,眼神惡狠狠的瞪著林振生,像護犢的狼,但凡林振生再上前一步,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將他撕碎。


    “今天我們都有些衝動,你自己好好冷靜一下。”林振生被言年的眼神嚇得退後了一步。


    “滾啊!”言年的語氣了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厭惡。


    “林先生,如果你還想項目接著談下去,就請你離開。”言義豐壓抑著自己的怒氣,但也已經在邊緣值了。


    林振生一聽,哪還敢再說什麽,直接就出去了。


    他打開車門,又將車門猛地一關,各種粗話張口就來,哪有平日裏的良善模樣。


    “要你又什麽用,那臭小子一拳揮過來的時候你不會幫忙擋著嗎?”看到曾燁跟上,林振生直接將怒氣發泄在他身上,


    “晦氣的東西,她媽說她是掃把星真是一點沒說錯!從她來了就沒好日子過,要不是公司急需資金周轉,老子要天天這麽巴著臉?還給老子臉色?一家子真是活該。”


    “蠢得要死,每個月都發道謝信還有錢過來,不就是想巴結我嗎,假惺惺的還要搬去其他地方,晦氣晦氣晦氣!”林振生腳踢著輪胎,發泄著自己憋屈的怒氣。


    曾燁不發一言,在林振生發泄完了之後,將口袋裏的名片掏出來放在車頂。


    “你做什麽?”林振生語氣有些衝。


    “如您所見,離職。”曾燁神情冷漠,語氣淡薄。


    “離職?你什麽意思?你信不信我一句話讓你在這個行業待不下去!”


    “是嗎,那你就試試吧。”曾燁說完,頭也不回的離去,任由林振生在後麵罵的起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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