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安尖叫著。


    翠綠的簪子在那一灘紅色中尤為顯眼。言年抱起蒼白而又脆弱的人兒,雙手顫抖著,卻又緊緊的抱住她。


    “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他吼道,聲音裏竟是無助。


    “哦哦哦!”反應過來的林安著急忙慌的拿出手機,撥通電話,而曾燁卻在此時跑了上來。


    “快,我有車。”說完,他扯下一個毛巾扔給言年,又跑了下去。


    言年立馬抱起溫婉衝到樓下,他按住她的手,毛巾逐漸變了顏色。


    “阿婉,阿婉……”言年不停的呢喃著。懷中的人體溫漸低,言年將人摟得更緊,想將自己的體溫傳過去。


    曾燁透過後視鏡看了兩人一眼,默默踩上油門,加速。


    胡伯上來的時候,林安正癱坐在地上。胡伯一看這場景,也嚇了一跳。


    “小姐……這……這……”胡伯手中的鑰匙掉在瓷磚上,發出清脆又刺耳的雜音。


    “快,我們也去醫院。”林安將簪子拿了起來,衝洗幹淨,握在手心。


    “好,好。”胡伯立馬叫來司機,扶著林安跟了過去。


    車一停,言年抱著溫婉就跑了進去。一陣人仰馬翻過後,言年坐在長凳上,看著急診室的紅燈,雙手緊扣,不停的祈禱著。


    此刻他的腦子裏宛如漿糊,隻能一遍遍乞求著溫婉能夠平安無事。


    曾燁和林安他們也陸續抵達,彼此不說話,內心都無比焦灼。一陣電話鈴聲響起,言年手抖了好幾次才拿了出來接聽。


    “言年,你在哪?”


    “爸,阿婉在手術室……怎麽辦?全是血……”言年嗓子幹啞的厲害,那鮮紅的血刺痛著他的眼,成為了他此生的夢魘。


    “你要冷靜,溫婉現在隻有你了!等溫婉出來,你回個電話給我們,剩下的我們去處理。”


    “好。”言年掛斷電話,手抵在額頭,看起來滄桑又無助。


    幾人陷入沉寂,醫生來來回回出來好幾次,血包被送進去一次又一次,連幾人都去驗血了,但隻有曾燁的能用。


    終於,燈暗了。


    言年立馬上前,看著病床上被躺著的少女。小臉上沒有絲毫血色,像個易碎的水晶娃娃,隻有微弱的呼吸顯示她沒有離去。


    “醫生,她怎麽樣了?”言年輕聲問道,似乎是怕吵到在熟睡的少女。


    “送來的還算及時,算是脫離危險了,但具體的還要留院觀察。除了手腕處之外,她的另一隻手腕還有肩膀處都有傷,臉也有被打過的痕跡……你們可能還需要約一個心理醫生。”


    “好了,你們不要圍著,病人還需要靜養。”說完,醫生就將溫婉推走了。


    幾人跟在後麵,言年卻站在原地沒有動彈。眼淚悄然低落,手不知覺的攥緊。


    “啊!”他怒吼一聲,拳頭砸向牆,瞬間,血冒了出來。


    醫院裏亂成一團,林氏的氣氛也沒有多好。


    言義豐和白月看完信之後,立馬前往林氏。林振生在辦公室正大發脾氣中,聽到言氏夫婦來了,立馬笑了出來。


    “喲,什麽風把你們吹過來了,言董事長?”林振生坐在皮質辦公椅上,翹著二郎腿。他揮了揮手,示意助理下去。


    門一關,言義豐就直入正題。他將一張紙拍在桌上,力氣之大,讓桌上的東西都跟著震了震。


    “林振生,項目還在調整,我們沒辦法直接給你。”


    “言先生,這句話您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如果你這次來是想說這個的話,出門右轉,不送。”


    “這是保證書,我們能做到的隻有這個。”


    林振生抬眼看了言義豐一樣,將保證書拿起來看了一眼。文件不長,林振生很快看完。他將紙放回桌上推了回去,這一動作讓言氏夫婦兩人臉色一變。


    “你什麽意思?”白月問道。


    “言夫人,言先生,是我太高估你們了嗎?一張保證書就想將我打發,你們是覺得我林振生很傻很好騙麽?”


    “你連三天都等不了,你究竟想做什麽!”


    “我等的了啊,等不了的是你們吧?”林振生雙手一攤。


    “你個畜生,生意場上的事情你那一個孩子撒氣做什麽!”白月炸了。


    可她越氣憤,林振生就越開心。


    “我也沒辦法啊,我對她好的時候你們都不把我當一回事,非得逼我做壞人。我不過是打了她一巴掌,又踢了她一腳,你們就著急忙慌的跑過來找我……”


    “林振生,你再說一遍?”言義豐直接拽起林振生,眼裏滿是壓抑的怒氣。


    “你們不是因為這件事才來的?”林振生慫了。“你不放手我就報警了,我要告你!”他大聲喊著,卻沒有底氣。


    “那麽乖的孩子你怎麽下得去手的?她還是個那麽瘦弱的孩子!林振生,你還是不是人!”


    “那是我女兒,你們要遷走她的戶口,就拿項目來換啊。我要是過不好,大家都別想好過!”林振生笑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


    言義豐舉起拳頭,林振生嚇得閉上眼捂住頭,卻遲遲沒有感受到痛意。他抬眼,隻見言義豐的手懸在半空中未落下。


    言義豐手一甩,滿臉嫌惡。“揍你,我嫌髒手。林振生,我給你兩條路,一條,項目給你,溫婉戶口遷出來,法律上和你斷絕關係;第二,我以家暴罪起訴你。”


    “家暴罪?你有什麽證據?”


    “她現在躺在醫院裏,就是最好的證據!”


    說完,懶得再看林振生一眼,兩人直接走了出去。門被重重關上,林振生咬著手,拿起剛才的保證書。忽的起身,將桌上的東西一掃而空,無能狂怒。


    他冷靜下來,打通電話。


    “我答應你們。”


    得到答案的兩夫婦鬆了口氣,確認了時間和流程之後立刻趕往醫院。胡伯得回去收拾殘局,林安則是被崔璐催著回去,醫院隻剩下曾燁和言年二人。


    兩人一人坐在一邊,誰也沒開口。直到言義豐到來,言年才出了病房。


    “你手怎麽了?”白月看著他纏著紗布的手,嚇了一跳。


    言年搖搖頭,一臉疲憊不堪的坐在椅子上。


    “阿婉怎麽樣了?”白月拽住言年的手。


    “失血過多,還得觀察一陣子,臉上、肩膀上都有傷,手腕上的傷也更嚴重了。醫生說,傷能養好,但可能還需要找一個心理醫生。”


    “林振生呢?”言年咬牙切齒的說道,恨不得咬他的骨血。


    “初步達成共識了,明天就去辦理溫婉戶口的事情。婉婉這邊,兒子你上心歸上心,也好照顧好自己,別婉婉好了,你自己倒了。”白月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個男子漢了,16歲在法律意義上也算成年了,理智、冷靜、客觀,以及保護重要的人,就是你今後的課題了。意氣用事,除了毀了自己和重要的人的人生之外,再無任何作用。”言義豐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知道了,爸。”言年低垂著眸。


    言義豐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了白月一個眼神。


    “我們先回去處理剩下的事情,阿婉這兩天就你看護著了,醒了記得和爸媽說一聲。”


    言年點點頭。


    “那我們走了。”


    “我送你們。”言年站起身來。


    “不用了,回去吧,有事情隨時聯係我們。”


    【作者題外話】:啊!好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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