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再問問就知道了。”


    宋思想半天想不明白,就幹脆不想了。


    老頭劍靈不知道活了多長時間,隨便說幾句,也比自己瞎想要好。


    “何羅魚不是一個頭十個身體嗎?剛才那條魚是怎麽回事?”


    宋思問道。


    “什麽羅魚?”


    “何羅魚!”


    “什麽何魚?”


    “何羅魚!”


    “什麽何羅?”


    宋思:“……”


    強忍著把它掐死的衝動,宋思可以確定,這個破劍靈百分百傷到了腦子。


    “不生氣!不生氣!尊老愛幼!尊老愛幼!”


    宋思心中默念幾句,將火氣壓下去。


    而後!


    宋思雙眼突然睜圓,泛著紅光的大手探出,瞬間將老頭劍靈抓住。


    啪!


    人死如燈滅,器靈亦是如此!


    廢物沒有活著的價值,這個世界也不需要它們湊數。


    除了鋒利和堅硬等特點之外,法器還擁有一個核心法和多個通用法。


    前者需要妖魔血脈才能夠催動,後者則是需要人類的精氣和靈魂。


    這老東西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更不知道吞噬了多少人的性命。


    法器與妖魔狼狽為奸,和邪祟一樣可恨。


    宋思需要借助法器的力量,隻能先將器靈摧毀。


    對妖魔來說,沒有器靈,就無法施展核心法。


    但在宋思這裏,卻是另外一種情況。


    侵染的力量讓他能夠越過器靈,直接在根源上掌控法器。


    不需要討好器靈,付出的代價也遠比妖魔低。


    唯一的缺點就是非常麻煩,需要很長時間。


    【擊殺「殘缺的法器之靈」,獲得1500點經驗!】


    提示音突然出現,讓宋思忍不住愣了一下。


    他沒想到,捏死這個癡呆劍靈,竟然會有經驗。


    “在係統判定中,法器與妖魔邪祟屬於同一類型的東西嗎?”


    宋思心頭百念叢生。


    係統到底是什麽東西?


    一件無比強大的神器?還是天道的化身?


    係統的目的是什麽?


    糾正這個殘酷的世界?還是等他成長到一定地步,去完成某個任務?


    宋思想了半天,發現毫無頭緒。


    有用的信息太少了,唯一確定的就是殺死這些法器之靈能夠得到經驗。


    “殘缺?嗬,的確殘缺!”


    宋思冷笑一聲。


    明亮的月光下,兩點紅色如同燭火閃耀。


    喜光的蚊蟲看到,本能的往這邊靠近,但很快又被那股恐怖的殺機驚退。


    “阿彌陀佛!連蚊蟲都能感知到,更何況那些強大的妖魔和邪祟。施主,你有麻煩了!”


    見虛站在十米之外,沒敢靠太近。


    就連法器之靈都被一招捏死,區區孤魂野鬼,可經不起折騰。


    “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宋思扭頭看向河水的位置,“剛才那老東西的話你應該聽見了,知道何羅魚是什麽嗎?”


    宋思隻是隨口一問,並不指望見虛能夠給出答複。


    畢竟對方生前不過一個讀書人,死後又在這附近徘徊近二十年。


    見識肯定比宋思這個穿越者要廣,但估計也廣不到哪裏去。


    然而萬萬沒想到,竟然有意外之喜。


    “小僧在古書中看到過何羅魚的記載,跟剛才那位老先生卻是不同。”


    見虛頓了頓,繼續說道:“何羅又稱河洛,是一條傳說中的河。”


    “傳說中的河?”


    宋思眉頭皺起,想起了這個世界的諸多怪奇異事。


    “據說河洛飄在天上,找不到來源,也看不到盡頭。毫無征兆的出現,又悄悄地消失。河洛中存在很多魚蝦和水草,看得見摸得著,卻如同幻影一般,怎麽也無法殺死。”


    “沒頭沒尾,裏麵的東西無法殺死……”


    宋思口中喃喃,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兩個字。


    陰巢!


    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


    不知道源頭在哪裏,更不知道該如何將其消滅。


    將宋思從那個詭異小鎮救出來的老道士曾經說過,陰巢的形式並非固定。


    可以是一個村莊,可以是一條街道,甚至可能是一棵樹一個人,自然也能是一條河。


    “何羅魚來自河洛?無法被殺死?”


    “不錯,何羅魚的確是河洛中的東西,但它可以被殺死。”


    見虛看著宋思,表情意味深長,“它從河洛掉出來了。”


    “掉出來了……”


    宋思心中若有所思。


    “陰巢既然占著一個‘陰’字,裏麵的東西自然與邪祟有關。除了無法被殺死之外,它們同樣喜食人類的精氣和靈魂。你氣血充盈,遠超尋常人類。若使用你的血做誘餌,未嚐不能將它從水裏引出來。”


    淡淡的聲音從前方響起,宋思抬頭看去,月光照耀下,見虛的魂體周圍包裹著一層飛絮般的熒光,隱隱約約中似乎映出了另外一人的模樣。


    “諸法無相,皆為虛妄。施主,有緣再見!”


    話音落地,見虛的身影便緩緩消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有意思,死了都不安生!”


    宋思撇撇嘴,回到小茶攤的位置坐下。


    剛才那些話,並不是見虛說的,而是見虛的師父。


    二十年前,老和尚救下見虛之後就死了,但沒有死透。


    兩個靈魂糾纏在一起,靠著鎮魂鈴碎片的壓製,才沒有慢慢轉化成邪祟。


    這些都是宋思的猜測,但也是最合理的解釋。


    宋思沒有把見虛放在心上,匆匆過客,或許永遠都不會再相見了。


    他決定在這裏住上幾天,試試能不能把何羅魚引出來。


    肉都到了嘴邊,哪有不吃的道理。


    皎月西去,旭日東升。


    眨眼之間,便過去了十天。


    宋思割開手指,將血液滴入碗中,放到了路邊的一處空曠的地方。


    而他自己,則是躲在了小河與碗中間的某處隱蔽位置。


    不把那條魚殺了,宋思實在不甘心。


    別說放點血,就算掉半斤肉也值得。


    今晚的月亮沒有出現,就連星星都變得極為昏暗。


    時間很快到了子夜,漆黑的河水悄悄泛起幾道波紋,一條通體青色的小魚從水中鑽了出來。


    賊頭賊腦,小心翼翼。


    仔細觀察一番後,似乎發現了什麽,瞬間縮了回去。


    波紋慢慢散去,周圍死寂一片。


    又過去了差不多半盞茶工夫,青魚再次探出腦袋。


    這一次它膽子大了很多,往岸上走了十幾米,又受驚般的逃回水中。


    來來回回三五次後,青魚終於放心了,身體化作一道利箭,衝向路邊的血液。


    “汪!”


    狗叫聲中帶著些許興奮,青魚一頭紮進碗裏麵,舔舐快要幹涸的血液。


    而與此同時,宋思的身影已經悄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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