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過得飛快。


    陳燼自從決定回去遊泳後,就開始了馬不停蹄的訓練。平日裏除了上課和一日三餐,其他時間基本都泡在遊泳館。


    畢竟太久沒訓練了,再多的肌肉記憶都不頂事。


    找回過去狀態的過程,比新手初步接觸遊泳還要來得難,也需要投入更多的時間。


    林書夏偶爾在下課的時候,會過去遊泳館找他,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旁邊看他。


    然後等他結束訓練了,再一起出去吃飯。


    當然更多的時候,她還是選擇待在宿舍或者在圖書館裏看書。


    不為其他的。


    宜臨大學的期末考試時間已經確定下來了,考試周從一月十五日開始,一直持續到二月上旬。


    大學的期末考試和高中還是不一樣,考試周期很長,有時候一個禮拜才安排一科考試,給足了大學生們複習的時間。但即使是這樣,大家還是不敢掉以輕心,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掛科了。


    就連一向鬧騰的舒雯,這會也都靜下心來待在座位上看書。


    “誒!夏夏你怎麽還在宿舍?”


    舒雯從課本裏抬起頭,伸了個懶腰,“你今天不用過去找陳燼一起吃飯嗎?”


    “我要過去找他,但今天不一起吃飯。”林書夏說,“他們今天遊泳隊的一起吃飯了。”


    舒雯“哦”了一聲:“他現在是還在訓練?”


    “嗯,”林書夏點點頭,“他們這學期好像很多課程都是寫論文,時間不那麽緊的時候,就都泡在遊泳館訓練。”


    舒雯唏噓:“那還真的蠻辛苦的,大冬天的還得泡在水裏麵。”


    林書夏又點點頭:“沒辦法呀,很多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還是要努力才行。”


    因為陳燼的原因,林書夏一直有在了解關於遊泳的事情。


    也知道一些潛規則。


    冬訓是最重要的黃金時期。


    很多遊泳運動員都會在冬天加緊訓練,提高自己的速度,以此在夏訓後的比賽中博得頭籌。


    天賦永遠是一時的,努力才能帶來長久。


    哪怕陳燼之前再怎麽有天賦,在闊別了三年之後,也必須要比別人更努力,才能追趕得上其他人,才能有可能超過其他人。


    ——這是。


    哪怕她心裏麵覺得,她的陳燼已經很厲害了,也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舒雯抓了包桌上的雞爪,邊拆邊給林書夏使了個眼色:“那既然你家陳燼都這麽辛苦了,你就沒想著私下相處的時候慰問慰問,犒勞犒勞?”


    “犒勞他?”林書夏抓了抓頭發,“我有的呀。”


    舒雯來了點興趣:“嗯?你怎麽犒勞的?”


    林書夏看著她,眨了眨眼睛,回答得很認真:“我每天晚上都給他帶了一瓶超市買的熱牛奶,讓他喝了能早點睡覺。”


    陳燼回去訓練後,日常飲食有許多需要注意的地方,也不能抽煙喝酒了,會影響肺功能。


    林書夏思來想去,覺得超市在冬天特供的熱牛奶非常合適,能捂手還能助眠。


    陳燼看上去,也非常喜歡的樣子。


    每次都能喝空,捏扁丟進垃圾桶裏。


    舒雯:“……”


    “不是親愛的,”舒雯都無語了,“你就沒想過,其他的犒勞方式?”


    林書夏愣了:“什麽其他的犒勞方式?”


    舒雯一臉曖昧:“比如買一個蛋糕,把上麵的奶油都抹在自己身上,再給自己綁上一條紅色的絲綢帶,像個小蛋糕一樣。就這樣出現在陳燼的麵前,讓他一點一點地吃光!”


    林書夏:“……”


    “陳燼不能吃奶油。”她僵著一張小臉,努力硬邦邦地說。


    舒雯看她那樣,更來勁了:“那反正大冬天的也沒什麽人去遊泳,泳池的水學校也是天天都換的,你可以下去和陳燼一起遊泳。”


    說著,還給動起小手給自己鼓了鼓掌:“哇哦!泳池y!”


    林書夏原本還想把舒雯描述的畫麵,想象得更加地純潔一點。


    誰知道她下一秒就說出來那個單詞。


    這下是再怎麽想純潔,都純潔不了了。


    “哈哈哈哈哈。”


    傍晚那會兒,許初意腦袋突然劈裏啪啦地疼,就上去床上躺了躺,一醒來就聽到這樣的話。


    “夏夏你真的好傻好可愛,你指望小黃雯的嘴裏能吐出什麽正經的顏色?”


    “許初意!”舒雯指著她,“你這個差點完成生命大和諧的人不要說話,也不要叫我的外號!”


    許初意差點一口水嗆到:“?”


    “你看看你啊。”舒雯說,“你和江易在外麵過個夜的,好歹是同床共枕了,也親密地摸了摸。”


    在許初意的注視下,舒雯不情不願地補充:“雖然最後什麽都沒有發生。”


    “但是你看夏夏!我合理懷疑她和陳燼到現在都還是親親抱抱舉高高!純潔得像是兩個小學生在談戀愛。”


    許初意也看過來,對著林書夏一臉真誠地發問:“真的嗎?”


    這下輪到林書夏說不出話來了。


    自從那次配音聚會不得已在陳燼家裏住下,但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也沒有同床共枕後,舒雯和許初意就一致覺得陳燼,一點都不像外表的那樣。


    人家那是大大的純潔滴。


    ——但那是她和陳燼還沒在一起之前呀!


    林書夏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告訴舒雯和許初意。


    純潔的不是陳燼,是你們。


    陳燼每次接吻,手掌都貼著她的脊背上下摩挲。舌尖探進來,攪弄著,沒有一次不是吸得她舌根發麻的。


    那架勢,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吞進去。


    就純純潔潔的一個初吻。


    他都能咬著她,弄成了色.情的舌吻。


    還有那次在小涼亭裏。


    她都懷疑如果不是在外麵,他真的很有可能會做些什麽事情來。


    舒雯瞪大眼睛:“夏夏你為什麽不說話?”


    許初意蕩漾了:“你這副樣子!該不會真的經曆過什麽了吧?!”


    兩個人最後還異口同聲地催促:“快說快說!”


    林書夏的手機叮咚一聲。


    是陳燼發來的消息。


    她飛快地收拾東西,主動結束這場突如其來的宿舍討論。


    “陳燼他們回遊泳館了,我先過去找他啦。”


    宜大的遊泳館建在舟山校區,鄰近體育館,就在男生宿舍樓對麵。


    樓下剛好就有一家蛋糕店,經常被宜大的學生發到表白牆隔空表白他家的奶油。好像說用的是好的動物奶油還是植物奶油,還挺新鮮又好吃的。


    想到這。


    林書夏腳步怔住般的頓了頓,然後火急火燎地往遊泳館的方向快步走去。


    都怪舒雯!


    她現在一看到蛋糕,就會想到上麵的奶油,想起她說過的話。


    遊泳館嚴格規定了每天出入的人數,又因為到了冬天,幾乎是門可羅雀。


    林書夏剛靠近遊泳館,遠遠地就看到了站在遊泳館外台階上的陳燼。


    他麵前還站著一個男人,是宜大遊泳隊的教練,兩個人在說話。


    不知道說了什麽,陳燼點了點頭。


    林書夏覺得他表情看著好像還挺嚴肅的,心裏麵當即一個咯噔。


    這是怎麽了嗎?發生了什麽事了?


    教練似乎是注意到林書夏一直盯著他們看,拍了拍陳燼的肩膀,和他說了些什麽,大概是在說她。


    陳燼回頭看了過來。


    等教練離開了,林書夏才小跑過去,站在他麵前乖乖地叫了他一聲:“陳燼。”


    陳燼應了一聲,皺了皺眉:“來很久了?”


    “沒有,”林書夏飛快地搖頭,“我也是剛到不久的。”


    “外麵風大。”陳燼說,“先進去。”


    他走在前麵,伸手要去推遊泳館厚重的玻璃大門。


    遊泳館裏有不少遊泳隊的隊員,估計都還沒開始訓練,玩笑打鬧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了出來。


    “等等。”


    林書夏沒有猶豫地叫住他,還伸手拉住了他。


    陳燼轉身,低垂著眼眸。


    小姑娘的手指纖細白皙,緊緊地揪住了他的衣角。因為前一段時間去做了美甲,指甲修得圓潤整齊,甲蓋是粉粉嫩嫩的顏色,上麵還綴著幾顆小心心,像含著花瓣的剔透果凍。


    陳燼以為她是有什麽事,抬了抬眼輕聲問:“怎麽了?”


    “你剛才。”林書夏頓住。


    看出林書夏表情上的為難和糾結,陳燼有些好笑地問:“什麽事不能和我說說?”


    林書夏想到了他之前說過的話。依誮


    ——“我沒有什麽事情,是你不能問的。”


    “就是你剛才,”林書夏咬了咬牙,還是問出口,“剛才教練和你說了什麽呀?我看你表情好像還……還挺嚴肅的。”


    嚴肅到她都覺得,是出了什麽天大的事情了。


    陳燼愣了下:“嗯?”


    看他似乎沒反應過來的樣子,林書夏重複地大概說了一下:“就是我剛才過來,看到你和教練之前在說話,就他拍了拍你肩膀之前,是,和你說了什麽嗎?你的表情看著有點不對勁。”


    不等陳燼解釋,林書夏又急忙說:“不管他和你說了什麽,反正你就,訓練相關的技巧和指導聽一聽。其他的就,就別聽了。”


    說著,語氣還有些可憐巴巴地看著他祈求:“好不好?”


    陳燼在連續聽完她兩段話後,明白了過來。


    小姑娘似乎是覺得,他被教練單獨叫出來說話,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怕他多想,所以說這樣的話安慰他。


    ——“我看你這階段的狀態恢複得蠻好的。最後的衝刺還是挺快的,如果全程的速度能再提升一點會更好。明年四月份有個比賽,國內遊泳集訓隊的隊員大部分都會去,你想不想去?”


    ——“如果你覺得壓力太大不想去也沒問題,但我覺得養兵一日用兵一時,好不容易有這種切磋的機會,還是得去看看自己整體上排在什麽水平。去不去的也不著急,等你想好了再告訴我。”


    對於教練說的比賽,陳燼一開始是想拒絕的。


    他知道自己是恢複得不錯,但是遠遠不夠,比不上他當時全盛的狀態。


    但既然決定回來了。


    是騾是馬總得拉出去溜溜,一直縮著也不是事兒。


    他因為周媛在遊泳這件事情上已經縮了一次了,總不能還縮第二次。


    隻是沒想小姑娘會誤會了。


    以為他大概是表現得不好,被教練毫不留情地勸返了,怕他悶在心裏麵多想,又怕他不開心。


    “不好。”陳燼拒絕了她的祈求,低聲說,“聽到那些話,沒辦法不多想。”


    他垂著眼,睫毛低低地覆蓋下來,站在昏暗的燈光下,模樣有點可憐。


    林書夏沒見過他這副樣子。


    一時間又擔心又心疼。


    “那怎麽辦呀?我們總不可能不練了呀?”她上前一步抱住他的胳膊,親昵地蹭了兩下,“要不我們再堅持一下下?”


    見陳燼不說話,眼神虛虛似地落在半空中,不知道在看哪裏。


    林書夏腦一熱,腦袋湊近,小聲地問他:“那個,你真的不能喝奶茶嗎?喝一口也不行嗎?”


    “不能。”陳燼看著她,“問這個做什麽?”


    “你不是因為那些話心情不好了嗎?”林書夏說,“我給你買奶茶喝,你喝一小小口,我們就不要不開心了,收拾一下心情重新回去訓練?”


    陳燼簡直快要笑出來了。


    她怎麽能這麽可愛的。


    林書夏茫然地看著他。


    不知道陳燼的肩膀怎麽突然抖起來了。


    太傷心了?


    傷心到哭了?


    “喝奶茶沒用。”


    林書夏剛想問“那什麽有用?”,陳燼俯身,手指貼著她的後頸輕輕地摩擦了兩下。


    “陳燼,你幹嘛呀?”


    林書夏的後脖頸像是被羊毛拂過,癢極了。見打不掉他的手,不自覺地就想縮起脖子,把陳燼的手指擠掉。


    陳燼沒回答。


    他貼在她脖頸上的手掌暗自用力,另一隻被林書夏抱在懷裏的手臂反手拽住了她的手腕,往自己跟前一拉,身上的氣息瞬間籠罩了下來。


    用行動證明。


    他到底想要幹嘛。


    林書夏呆呆地看著陳燼突然放大的五官,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跟著唇角就被含在齒間咬了咬,又輕輕地親了一下,聲音沙啞而含糊。


    “這樣就挺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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