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大喊一聲,還想繼續追問。


    可是突然一陣陰風吹來,險些把我刮倒,等我站穩身形再看,哪還有那女鬼的身影?


    胸前木偶姐姐也不再繼續發熱,說明女鬼真的離開了。


    我隻好下山回村。


    剛到村口的時候,路邊一個高大的男人衝我打招呼。


    “小方,回來了啊。”


    我定睛一看,是今天幫我家抬棺的張元,我們這些小輩都叫他元子叔。


    我點點頭,笑著回應他:“回來了,元子叔。”


    他也衝我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夜晚太暗看花了眼,我總覺得他的笑容有點怪異。


    時間太晚了,我們沒有多嘮,各自離開。


    可我剛走兩步,突然心裏一個激靈。


    不對啊。


    張元他……不是被棺材壓斷了腿,送到醫院去了嗎?


    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我回頭再看。


    可是那裏已經沒有了張元的身影。


    消失的一點聲音都沒有,就像是從未出現一樣。


    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身上毛毛的,有點冷。


    一路小跑回了家。


    “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快坐下吃飯吧。”奶奶指著旁邊的凳子。


    我坐了下來,原本的一家五口變成了四口,多少都有點不習慣。


    家人的臉色也都不太好看,依舊沉浸在悲傷之中。


    父親咳嗽了一下,說道:“咱家有點不順,剛才村長來告訴我,抬棺人死了,失血過多,還沒送到醫院就沒了。”


    我聽到這話,夾菜的手都僵住了,抬眼看向父親:“死的抬棺人……是元子叔嗎?”


    父親看了我一眼:“不然還能是誰,不就是他被棺材把腿砸斷了麽。”


    我直接愣住了。


    這怎麽可能呢?


    剛才在路上,我還看到元子叔了!


    這一刻,我腦海中靈光一閃。


    剛才我看到的元子叔,兩條腿是健全的!


    可他明明在落喪的時候被砸斷了腿。


    而且下午在送醫的路上就死了。


    那我看到的是什麽?


    想到這裏,我背脊發涼,不寒而栗!


    我剛才居然跟一個鬼擦肩而過?


    我心裏一陣後怕,腿都打起哆嗦。


    見我臉色有變,母親關切的問:“小方你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白?”


    我咽了一口唾沫,將女鬼和元子叔的事都說了出來。


    “怎麽會這樣……小方做錯了什麽,為什麽會有女鬼要害他性命!”母親抓著我的手,眼淚直接掉了下來。


    父親抽了一顆煙,然後起身說道:“你們在家,我出去一趟。”


    說完,他就拿著手電筒出門了。


    然而父親徹夜未歸,一直到第二天下午,父親和村長才帶著一個陌生男人回來。


    原來昨天父親找到村長求助,他們倆連夜進城請了一個遠近聞名的大法師回來。


    “大師,這就是犬子,女鬼要害的就是他。”父親指著我對那男人說道。


    這大師立刻看向我,我也打量起他。


    這位大師給人的第一印象不太好。


    一點都沒有“大師”這個稱謂該有的氣質。


    說到大師,大多數人第一反應都是仙風道骨,看破紅塵。


    而這位大師……有點一言難盡。


    油膩的仿佛三天沒洗臉,寬鬆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顯得有些緊促,身上散發著汗臭,衣服上還沾著不明的汙漬。


    尤其是那雙散發著精光的小眼睛,更是跟大師二字一點都不沾邊。


    就是一個三十歲的猥瑣胖子。


    這胖子剛一看到我,就兩眼放光,一臉驚奇,走過來圍著我轉了兩圈,從上到下的打量。


    我們不明所以,也不敢胡亂開口。


    “嘖嘖嘖,有意思,這孩子有意思,我從學藝到現在,還第一次看到這般麵相,真是新鮮啊。”


    胖子嘖嘖稱奇,將本就不大的一雙眼睛眯成一條縫,饒有興致的看著我。


    “大師,怎麽說?”父親小心的問道。


    胖子避而不談:“先說說女鬼纏身的事吧。”


    父親趕緊點頭,衝著我說道:“對對對,小方,快把你身上的事從頭到尾,詳細的跟大師說說。”


    我不太相信這個胖子是真大師,但是看村長都這麽重視他,我就將一切全盤托出。


    胖子聽了之後看向我:“小夥子,能把你的木偶給我看看嗎?”


    我猶豫了一下:“我爺爺跟我說過,木偶永遠不能離身。”


    胖子說道:“不需要離身,你就拿在手裏,讓我看看就行。”


    我隻好把木偶從領子裏拿出來。


    胖子湊近看了一眼,頓時做出一副“了然”的神色:“難怪你麵相如此奇特,原來有高人出手。”


    父親關切的問道:“大師,犬子的麵相到底如何?”


    胖子說道:“令郎根本就沒有麵相。”


    “啊?”我們三個人都是一怔。


    胖子解釋道:“常人的麵相,蘊含著運勢命格、禍福吉凶,但是令郎的麵相,隱約被一片濃霧所擋,難窺真相,


    都是這木偶的作用,將原本的命格遮住不外顯,能有此本領的,必然是一代高人。”


    “木偶是爺爺給我的,他為什麽要遮住我的命格呢?”我不解的問。


    “必然是有需要遮住的理由。”胖子看著我的眼睛:“木偶是什麽時候給你的,這前後沒有什麽事發生嗎?”


    我一愣,立刻想到了小時候的發燒,便將發燒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胖子聞言點頭:“錯不了,那發燒並不是尋常的頭疼腦熱,而是針對你這個人下咒,發燒隻是一種表現方式,


    這木偶將你的命格擋住,咒術便找不到目標,你也就不發燒了。”


    “你是說,有人要害小方?而且從他生下來就開始了?”父親問道。


    胖子卻道:“不一定是人哦。”


    這話讓我跟父親都不知所措起來。


    “大師,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兒子啊。”父親一把抓住胖子的手。


    胖子說道:“能不能救,我不敢保證,不過試試還是可以的,如果不出我所料,你家老爺子今天下葬,還會有事發生。”


    “那……那怎麽辦。”父親局促起來。


    “多停靈一天,明天再下葬,其他的交給我,小夥子這兩天就跟著我吧,你跟你爺爺的事情脫不了關係。”胖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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