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歲看著被鐵馬冰河提在手裏的那隻鴨子陷入了沉默。


    如果不是自己擁有能夠直視凶獸信息的能力的話,一定會誤以為這隻看似平平無奇的鴨子是什麽了不得的凶獸。


    但是朝歲在前些日子第一次看到這隻鴨子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對方的信息,在麵板上隻有簡單寥寥的一句話。


    【千裏大鵝的提線鴨子。】


    說實話千裏大鵝是什麽凶獸朝歲還真不清楚,因為在記憶裏似乎從來都不曾聽到過這個名字,百獸契約榜上也並沒有所謂的‘千裏大鵝’。


    但是提線鴨子四個字還是很好理解的,看起來應該就是類似提線木偶一樣的玩物。


    另外,這鴨子無論怎麽看都不像是一隻能夠發揮出實力的凶獸,身材矮小,氣息全無......


    鐵馬冰河似乎是看出來了朝歲心裏的輕視,淡淡說道:“七日之內你若贏不了它,就趁早給我收拾東西滾出山門吧。”


    又是逐出山門?


    朝歲眉毛微微挑動,但神情很快就輕鬆了下來,心想打不過百獸契約榜上的火髯蜥蜴,難不成還打不過一隻鴨子嗎?


    “若是我七日之內贏了呢?”


    放在之前,朝歲肯定是不敢提要求的,但今日明顯鐵馬長老這酒鬼的狀態不一樣,不把握住這個稍縱即逝的機會的話,未免有些太可惜了。


    果然,鐵馬冰河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開罵,而是瞥了朝歲一眼後,語氣平淡的說道:“你若能在七日之內贏了它,我便告訴你進入內門之後應該去往何處。”


    青山九大峰,除了望月峰外,其餘八座山峰都在青山內門的範圍之內。


    原本以朝歲獸堂考核的成績是可以直接進入內門的,但是因為那日獸堂範長老的建議,所以此刻他仍然還是外門弟子的身份。


    在內門的八大峰裏,有五座山峰是如今五大長老的洞府所在。


    而鐵馬冰河這句話的意思顯然是,會告訴朝歲在這五大長老之中究竟應該選擇誰。


    聽到這話,朝歲臉上旋即生出了一抹微笑,整個人顯得躊躇滿誌。


    “跟我來吧。”


    鐵馬冰河淡淡說了一聲後,便從樓梯處走了下去,空蕩蕩的酒葫蘆來回擺動,而那隻瘦弱的古怪鴨子也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朝歲跟在這一人一鴨的身後,從二樓下到大堂的時候,眾人看到這一個奇怪的組合也是愣了半天。


    很快,穿過幾條迂回曲折的小巷後,鐵馬冰河在一個胡同裏麵停下了腳步,盡頭是一堵灰牆,上麵長滿了深綠色的苔蘚。


    “嗯,就在這裏吧。”鐵馬冰河四下看了看後,淡淡說道。


    那胡同寬度不過五六尺的樣子,可以說是極為狹窄,至於長度看上去也不過十數丈,就連騰開手腳估計都費勁,難不成要在這樣的地方比試?


    朝歲神情微異,到現在還是沒能明白這位外門長老的用意。


    但無論如何,既然對手是一隻鴨子,那他還是有著一點自信的。


    鐵馬冰河從器袋中拿出了一把躺椅,擺在胡同外的入口處,整個人直接躺了上去,然後看著朝歲神情平靜說道:“注意控製自己的攻擊範圍,不要損毀左右兩邊的一磚一瓦,開始吧。”


    瘦小雪白的鴨子站在最深處那堵灰牆的前麵,一雙豌豆形狀的眼睛正盯著朝歲,半天眨也不眨。


    而朝歲也在看著這隻鴨子,但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他就怕自己一拳或是咕咕鳥一道風斬下去,這隻鴨子便立刻斃命,然後被端上餐桌。


    不過很快,朝歲看到那鴨子開始奇怪的抖擻起了身體,有無數根雪白的細羽從它身上脫落,飄蕩在狹窄的小巷之中。


    鴨子的氣勢也在隨之節節攀升,一境、二境、三境......最終停留在了三境初期的樣子。


    朝歲看著這一幕,臉上的神情很是精彩,他仔細看去發現此時鴨子的麵板上也已經隨之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出現了關於凶獸的屬性、境界等信息。


    【千裏大鵝的提線鴨子】


    血脈等級:未知


    境界:三境初期


    凶獸屬性:水


    親密度:10


    ......


    當提線鴨子從一隻尋常的鴨子驟然變成一隻三境初期的凶獸,場上的氣氛旋即發生了一些變化,那些先前被它抖擻在空中的羽毛竟是詭異的沒有落在地上,而是飄蕩在半空之中,


    殘陽如血,但落日的餘暉卻很難照耀到陰暗的深巷之中,在身後的那條散發著陰暗臭味的小溝裏,朝歲還能份外明顯的聽到有老鼠所發出的細微吱吱聲。


    但很快就有一道聲音蓋住了老鼠們,像是冷風穿行過一片針葉林,簌簌吹落下來無數落葉,低鳴清楚而呼嘯。


    朝歲耳廓微動,臉上的神情很快微微變化,無數羽毛組成的羽箭自空中襲來,嗖嗖作響,竟是組成了一個範圍極大的攻擊圈,將自己和咕咕鳥都給全部籠罩了進去。


    “您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嗎?!”


    朝歲忍不住吼了一聲,身形左右移動想要躲避那滿天羽箭,但是巷子的寬度總共不過數尺,在密不通風的這道攻擊下根本沒有任何能夠躲避的空間。


    咕咕鳥驚叫了一聲,振動雙翅疾速往空中飛去,不過飛行的速度顯然並沒有羽箭的速度更快,不過片刻便被射了下來。


    好在這些羽箭是由鴨子的羽毛組成的,且對方明顯放了一些水,沒有使出多少全力,否則朝歲和咕咕鳥估計早就血肉模糊。


    但即便如此,渾身上下插滿雪白羽毛的朝歲還是看上去有些滑稽,像極一隻受了驚的刺蝟。


    噗!


    朝歲從嘴裏吐出幾根羽毛,忍不住轉頭看向鐵馬冰河,眉梢上挑說道:“長老,就算是要比試,也應該換個地方吧?這裏根本施展不開。”


    鐵馬冰河淡淡看著他,說道:“不,這裏便是最合適的地方。”


    “想打贏它的話,先努力避開這第一道攻擊吧。”


    說完,鐵馬冰河便舉起手裏的葫蘆,仰頭灌了一口酒後,雙目微寐,直接躺在椅子上睡了起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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