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裏看著路線好像不像是回家的,她問江京峋要去哪裏。


    江京峋挑眉,“你看下微信。盛螢應該在找你。”


    傅安裏腦子裏有根弦響了一下,糟了,她怎麽忘了今天是陳燼和冉秋函的訂婚儀式?


    她看眼時間,還好,時間還早,現在過去還來得及,儀式可能還沒開始。


    一開微信,盛螢的消息數量直接稱霸。


    傅安裏有些心虛地點開。


    盛螢:【嗚嗚嗚那個冉秋函在我麵前耀武揚威地炫耀!!我才不要叫她嫂子】


    盛螢:【[暴躁.jpg]】


    盛螢:【寶貝你什麽時候過來呀?我好想你,今天好喪喔】


    傅安裏想也知道她這是為的什麽喪,也就她自己當局者迷。


    她趕緊收拾了心情,回道:【馬上到了,你先乖乖的。陳燼呢?】


    盛螢:【一大早就沒見著人[撇嘴]】


    傅安裏對今天這事兒越發的想不通。陳燼到底為什麽會同意和冉秋函訂婚?


    江京峋的手逮住她的,握在手裏摩挲,一手把著方向盤。也就趁著紅燈握一握。


    傅安裏被迫單手回著消息。唔,他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粘人的?一分鍾的時間都要抓緊動手動腳。


    她想起什麽,問他準備禮物了沒有。他和陳燼交情匪淺,紅包肯定是不能夠的。


    江京峋輕笑了一聲,懶懶散散的,“今天就當是去看戲的,今天不是他的本意,沒必要準備什麽。”


    傅安裏聽得一頭霧水。


    他卻更加含蓄:“給你留點懸念,不然多沒意思。”


    傅安裏乜了他一眼。這兩個男人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她拿濕巾擦了擦臉,收拾好情緒,畢竟要去的是人家的訂婚宴。好在眼睛腫得不是特別厲害。


    她隻是難過,恍然間有一種不知道以後該何去何從的感覺。


    從前的一切都是為了裴淮陽,現在沒了他,她多少有些迷茫。還有in,她也要還給他的,他們之間所有的聯係,就到此為止吧。她奈何不了他,但也不可能再替他做什麽,毫無芥蒂地和他繼續有聯係。


    傅安裏想了很久,給池芮發了條消息。


    池芮是她的人,她一走,池芮以後也不會再在in繼續工作了。她會給池芮找個新工作,怎樣都好,反正讓池芮一個人待在in,她不放心。裴淮陽太可怕了,他就像是一匹把獠牙藏得很好的惡狼。


    傅安裏準備有空去in交接一下事情,就從此離開。


    她不是聖母,她不可能原諒裴淮陽。


    池芮驚呆了,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明明一向關係都很好的呀?怎麽突然就決裂了?還嚴重到要離開in的地步?


    她追問了下原因,傅安裏隻說:【沒什麽,隻是發現,我們從頭到尾都被他騙了。他是蓄謀已久的一頭狼。小芮,你先離開,不管怎樣,別再待下去就是。接下去我會幫你安排,當然,你要是想自己找工作或者想做什麽,都可以跟我說。】


    池芮是大山裏的孩子,是她帶著來到大城市,一點點地觸碰這個世界,她下意識的會想把池芮保護好,甚至於最好是給她蓋一個保護罩。


    池芮有些緊張,到底是發生什麽了?看起來似乎很嚴重。不過她肯定是站在傅安裏這邊的,聞言立馬離開。


    領班見她要走,趕緊攔住:“池姐,你去哪?”


    池芮以為是裴淮陽交代領班的,嚇得趕緊抽出手臂就跑。


    領班:“???”


    等裴淮陽來時,領班把事情一說,他隻沉默地點頭表示知道了。轉身便是苦笑,他現在在她眼裏,應該已經和洪水猛獸無異了。


    以後,她們不會再來這裏了吧。


    他心髒處漸漸地疼了起來,像是針紮。


    再給她發消息,發現已經被拉黑。


    ——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


    他苦笑了下。


    果然,當這一天到來,她就不要他了。


    傅竟安律師見他沒了動靜,還在催他,裴淮陽冷冷回複:【她已經知道了,你們愛怎樣就怎樣,我不會再管。】


    沒了她,他們也沒法再威脅他分毫。


    傅竟安的律師大驚失色,怎麽會?!


    那、那傅竟安怎麽辦?


    連裴淮陽都不願意出手的話,那傅竟安直接就是死路一條!


    裴淮陽哪裏還有閑心管別人,他自己都自顧不暇。


    他在沂城再待一段時間,如果……那他隻能回蓉城。


    in的話,關門也就關了。


    沒有她,忽然一切都沒了意義。他有些煩悶地想。


    傅安裏把裴淮陽所有的聯係方式都拉黑了,江京峋看著看著,嘴角不停往上翹。


    終於是把裴淮陽徹底清理幹淨了。


    都在訂婚宴酒店的停車場了,他還是沒忍住把人親了又親。這段時間最高興的就是今天。


    傅安裏簡直推不開他,“你走開,待會親腫了,好丟人的。”


    江京峋眸底帶笑,行吧。


    陳家和冉家的訂婚宴自然是熱鬧非凡,盛螢這個做妹妹的理應盛裝打扮出席,不過傅安裏遠遠的就看到她穿著普普通通的一條裙子靠那兒玩手機,渾身都寫著“生人勿進”。


    眾人皆知這是陳家的掌上明珠,所以倒也沒有人敢去惹她,隻默默離她遠點。


    晏雙西裝革履地朝她走來,手裏端著杯她比較喜歡的雞尾酒,“螢螢,怎麽了?有人惹你不開心了嗎?”


    盛螢強行扯了下嘴角,“也沒有。就是我尋寶還沒來,我在等她。”


    晏雙知道這是她閨蜜,半是信了,把酒遞給她,盛螢卻無意喝,“算了,不想喝酒。”


    晏雙無奈地收回,揉揉她的頭,“是不是哥哥訂婚了不高興?”


    盛螢懶懶看他,眼裏是疑惑。


    “你隻是多了個嫂子疼你。”晏雙溫溫柔柔地笑,“既然你哥哥訂婚了,那我們要不要也訂了?”


    盛螢連連搖頭:“我不想這麽早結婚的。”


    “隻是訂婚。”


    “都一樣。”


    晏雙拿她沒辦法,失笑地搖搖頭。


    盛螢補充:“而且別開玩笑了,冉秋函怎麽可能疼我?她恨不得殺了我。”


    “有這麽嚴重嗎?”


    “有。”她一臉認真。因為有她,陳燼和冉秋函少了很多獨處的時間,加上她擺在明麵上的不喜歡冉秋函,冉秋函也就更不喜歡她。但她又不怕這個,反正讓她去討好冉秋函那是不可能的。


    現場越來越熱鬧。


    冉秋函不懂事,冉母倒是沒那麽拎不清。盛螢是女兒的未來小姑子,哪能把關係鬧僵呢?冉母見他們兩個單獨在這說話,笑著過來招呼他們:“螢螢,晏雙,怎麽在這說話呢?快來這裏,大家都在說你們呢。”


    她指了指盛螢眼中的八卦中心,那裏聚了一群貴婦人。


    盛螢虛偽地扯了下嘴角:“我們有什麽好說的,又不是今天的主角,還是多說說冉秋函吧。”


    冉母笑吟吟道:“你這孩子,我就說你最懂事不過了。不過你哥哥忙什麽去啦?怎麽又見不到人了,你知道嗎?”


    “你們都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盛螢終於懶得再應付,微微一笑,轉身就要走。


    正好傅安裏來了,朝她招了招手。


    盛螢眼前一亮,像蝴蝶一樣撲過去,“尋寶——!”


    傅安裏接住她。


    江京峋想攔,被她眼神一掃,隻能撇撇嘴,住了手。他默默盯著盛螢,用眼神威脅她別對傅安裏動手動腳的。


    盛螢接收到他眼神,挑釁似的瞪回去。尋寶是她的,他排隊去吧。她更加囂張地往傅安裏懷裏拱。


    盛螢在外人麵前不管多高冷,一到傅安裏麵前就像個等著哄的撒嬌鬼,抱住她就嚶嚶哭,“你可算來了!”


    “怎麽了?”


    “想走。這裏太沒意思了。”


    傅安裏安撫著她,“不行不行,今天是你哥哥的訂婚宴,你呀,要陪你媽媽招呼客人的。”


    “又不是我的訂婚宴,讓陳燼自己招呼去。”盛螢撇撇嘴。不過她也隻是說說而已,並沒有真的撂擔子走人。她任性是任性,但是關鍵時刻很懂分寸。


    “陳燼呢?”


    “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今天一大早就沒怎麽看到人,中途出現過一次,招呼了下客人,把冉秋函從冉家接過來,後來又消失了。


    盛螢忍不住嘀咕,“怎麽像是在密謀什麽似的。”


    江京峋正盯著她抱著傅安裏的那隻手,很想很想把她拎出去,但他不得不忍住了。聞言,他勾了下嘴角,不愧是陳燼帶出來的,嗅覺還挺靈敏。


    他沒有多說,也沒有提前把謎底給揭了,隻是打量了下這個訂婚宴,布置得挺不錯,紫色藍色的花大片大片的,很浪漫。


    他忍不住和傅安裏提議:“我們要不也訂個婚吧?我保證給你辦個比這個還好看的。”平時還好,想和她結婚,忍忍也就過去了,可是身臨別人的訂婚宴,那股衝動就怎麽也壓不下去了。


    他現在瘋狂地想跟她訂個婚,再水到渠成地結個婚。總而言之一句話,想把她拐回家。


    傅安裏:“……”


    她假裝什麽也沒聽到。


    聽著他的話,她也打量了下這裏,其實布置得很盛大很浪漫,陳家和冉家麵子上是肯定有了。


    訂婚嗎?


    她還沒想過。


    江京峋卻不給她假裝沒聽到的機會,她不答,他就繼續追問。


    傅安裏拍拍他,“別吵。”


    江京峋:“……”怎麽就是吵了?


    他咬牙。


    盛螢憋笑憋得辛苦。沒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今天從一大早開始的不爽,到這時候終於疏散了些許,她胸口沒那麽堵了。


    冉秋函看到江京峋和傅安裏,作為今天的主人公,她是應該過來招待一下的。看到盛螢也在一起,她微微一笑,提起繁瑣的裙擺就朝他們走來。


    盛螢的笑戛然而止。


    她想幹嘛?又來?沒看出來自己不待見她嗎?今天怎麽還一個勁地往自己的跟前湊?


    操——


    冉秋函笑吟吟地走過來:“安裏,京峋,你們來啦?歡迎歡迎。”


    傅安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冉秋函今天很漂亮,她作為賓客應該祝福的,可是這樣的話對盛螢未免也太殘忍。往旁邊一瞧,盛螢的臉色果然不好,一點都不想看到冉秋函的模樣。


    她悄悄在心底裏歎了口氣。


    其實她和冉秋函並不熟,甚至沒見過麵,她挺佩服冉秋函一眼就能認出來她,還能準確叫出她的名字的。這大抵是名媛的自我修養?


    她笑了笑:“你好,恭喜恭喜,來晚了,希望不要介意。”


    “不晚不晚,就是阿燼去忙了,都沒能好好招待你們。”


    盛螢:“……”


    阿燼你個頭。


    ▍作者有話說:


    醋壇子翻了~


    二更來啦!感謝大噶投票!


    推個朋友文:


    《水一程》by俞禾


    文案:


    周湘有個秘密,她喜歡程岑。


    程言興知道一個秘密,他喜歡的人喜歡他堂哥程岑。


    所有人都知道周湘準許程言興留在身邊隻有一個原因:他有和程岑八分相似的皮囊。


    “聽說周小姐十六歲就想嫁給程先生?不知道是哪位?”好事者斜著眼戲謔。


    “我不清楚。”程言興淡漠道,沒有發作,沒有窘迫,沒有低落。


    替身的自我修養,他懂的。


    怎麽勾引周湘,他也懂。


    *周湘眼裏的程言興很簡單:沉默寡言、百依百順、喜歡對著自己搖尾巴。


    自己被程岑拒絕的當晚,程言興捧著滿天星出現在自家樓下,認認真真說完對自己的一廂情願,然後安安靜靜被自己拒絕。


    “你被他拒絕,我被你拒絕,你看,被拒絕也沒不是那麽嚇人的事。”


    “閉嘴。”


    “閉嘴可以,你不要哭,我沒法學你哭。”


    周湘想要是程岑也能像他這麽簡單就好,直到她發現自己好像總會在不合適的場合想他的氣味——他也沒那麽簡單。


    她從前從不準程言興進自家門,後來不知怎麽就糊裏糊塗讓他上了自己的床,還由著他拷問:“想嫁給程先生?”


    “想嫁給程言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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