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鐸不可思議地指著自己,不是,怎麽,他突然就不是人了?


    喂,偏心也不帶這麽偏的吧?!


    傅竟斂卻絲毫不覺得自己偏心,又拍了他一肩膀,“注意點時間,半小時後再提醒一下。”


    “為什麽你不提醒?”傅安鐸控訴,明明最想問的是他,可是他每次都不問,隻會催著他問。……雖然他本來也想問就是了。


    傅竟斂才不會告訴他,這種壞事他是不可能做的,壞人隻能讓兒子們做,他在女兒心裏必須是個完美的父親形象。慈父,懂嗎?不,笨兒子不會懂的。


    半小時後,傅安鐸不得不又兢兢業業地出現了一次。其實他覺得沒必要,但沒辦法,父令如山。


    江京峋對傅安凜和傅安鐸簡直咬牙切齒,這才幾點,他們難道都沒有夜生活的嗎?


    他一邊送她回去一邊幽幽道:“什麽時候把你娶回來你就不用再走了。”


    “你想著吧。”她安撫地拍拍他。


    江京峋:“……”


    老婆很無情是種什麽體驗?


    傅安裏本來對燒烤是沒什麽**的,但是她在等的時候,聞著味道,一不小心饞蟲都被勾了起來。


    於是她又去點了一些。


    付錢時,她用的仍然是自己的卡。


    傅家給她好多張卡,卡裏金額都不少,她不用看就知道,平時也動不動就給她轉賬,但是她好像還是不習慣花他們的錢,那些錢沒怎麽動過。付款的時候有選擇方式的話,她下意識就選了自己的卡,沒有的話就默認,看扣到哪裏就是哪裏。


    或許是意識到她不會去花,傅家人經常帶她出去買東西,或者直接給她帶禮物,他們試圖增加在她生活中的存在感,填充滿存在。


    她也想依賴一下他們,可是沒辦法,她從小到大就不習慣花別人的錢,從上大學開始連院長媽媽的錢都沒拿過了。這麽多年養成的習慣就是自食其力。——從小到大她也的確沒有怎麽依賴過別人,孤兒院經費不多,連院長媽媽都沒有什麽錢,沒有人能讓她安心地依賴著。


    現在傅家於她而言是一個堅實的後盾,是她無路可走時絕對會讓她走的退路。這已經很不容易了,她很珍惜,也很感激。


    老板烤好了,把三大袋燒烤遞給她,原以為她會提不動,卻見她輕鬆接過,提著走人。


    老板感歎,現在的女孩子可真不一樣,一個比一個厲害。


    傅安裏回到家已經很晚,家裏卻不是黑黑一片,反而燈火通明。她心裏一暖,知道這是他們在等她,給她留燈。


    她剛下車,宋媽就來接過東西,笑吟吟的:“小裏買了這麽多吃的呢?老爺二少爺都在裏麵呢,今晚是要一起吃嗎?”


    “對,二哥想吃。怎麽這麽晚了爸爸還沒睡呀?”


    “等你呢,不然這個點他都休息啦。”宋媽愛憐地摸摸她的頭,“待會吃完早點睡。有沒有想喝的?吃燒烤你們年輕人好像都喜歡搭配啤酒或者冰的飲料,要不要我給你們端點來?”


    傅安裏說好,“那拿幾罐冰啤吧。”


    “好嘞。”


    傅安裏抬頭看了眼這座建築,這裏充滿了溫暖和親情,她想,怪不得傅書寧那樣有恃無恐,如果她整天被這樣的寵愛包圍,她應該也是毫無畏懼,充滿自信和陽光。


    不過往事既已,不必多加緬懷,她會好好珍惜今後。其實不想早早答應江京峋,也是因為她覺得她還沒有在這裏住夠,她還沒有當夠傅竟斂和林照舒的女兒,她很貪戀這一切,想再多享受一下。


    傅安鐸看到她就小跑過來,“總算回來了,燒烤店等久了吧?”


    他順手接過宋媽手上的東西,傅安裏就讓宋媽先去拿啤酒。


    傅安鐸差點跳起來,皺眉道:“喝啤酒?”


    自家的寶貝妹妹怎麽可以喝啤酒?這都是男人喝的!!!


    還沒出口他就閉上了,不行,他不能搞性別歧視。


    可是他還是覺得妹妹喝酒不太好,酒多傷身?


    傅竟斂掃了他一眼,你小子有話倒是說啊,憋回去幹嘛?難不成讓他說?不可能的。


    傅安鐸猶豫半晌,還是憋住沒說。


    喝就喝吧,總歸是在家裏,安全。


    傅竟斂來了興致,跟他們一起吃。


    三人開了電視,拿著啤酒,吃著燒烤,氛圍感十足。


    傅竟斂和她說起婚約的事,“江家的老爺子現在見著你爺爺就說這個,活像是他孫子娶不到老婆了似的。”


    他無奈地搖搖頭,本不想讓她知道,但想了想,還是覺得得說。


    傅安裏笑了笑,隨手開了易拉罐,仰頭喝了一口。


    傅竟斂&傅安鐸看著她灑脫熟稔的動作:“……”


    為什麽這麽嫻熟!!


    是做過不知道多少次了嗎?


    他們偷偷心塞了下,也開了易拉罐。他們不常喝啤酒,喝的大多都是紅酒白酒,但是陪著她一起喝才有意思。


    傅安裏笑了笑,很無情地說:“沒關係,您和爺爺可以拒絕。”


    傅竟斂笑了起來。不愧是他女兒,要是江京峋知道還不得氣死?


    “好,拒絕他們。我寶貝閨女我都沒疼夠呢,哪輪得到他們?”傅竟斂一不小心就說了心裏話。


    傅安裏笑著點點頭。


    之前傅竟斂還怕他們每天叫她回來,會打擾了他們,現在倒是不擔心了。


    “之前我讓人去查的傅竟安轉保姆錢的事情,有眉目了。”傅竟斂臉色忽然嚴肅了些,他喃喃道:“傅竟安可能比我想的,還不是人。”


    傅安裏一頭霧水,“什麽?”


    傅竟斂說:“我們合理懷疑,當年那兩個把你弄丟的保姆,是他的人。亦或者說,是受了他的吩咐行事。”


    傅安裏有些恍惚,“您認真的嗎?可他不是您的親弟弟嗎?”


    傅竟斂握緊了拳。他也希望不是真的。但是傳來的事實,又的確如此。


    他痛心非常,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他可能是為了把傅書寧送到我們家,才把你送走。畢竟如果你還在,我們根本不可能去收養另一個女孩,我們隻會把所有的寵愛都給你,舍不得分出絲毫給別人。?”?


    這是他所想得出的,唯一的可能。


    隨著調查結果的明朗,他的心理在逐步崩潰。如果不是事實擺在眼前,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去相信這樣的事情居然會是他的親弟弟做的。??


    傅安裏想不明白,“他的女兒他為什麽不自己養??”


    “要麽是怕被嬸嬸發現,破壞家庭,要麽……”傅安鐸猜測,眼裏劃過陰狠,“是想讓傅書寧過上更好的日子。畢竟我們家的條件比他們家好太多了。”


    傅安裏真的不敢相信。


    她一直以為她活得很明白,現在才知道她活的太糊塗了,身邊竟然隱藏著這麽多彎彎繞繞,而她卻什麽都不知道。??她看不懂裴淮陽,被他瞞了這麽久,她還看不懂傅竟安,他們輕而易舉地就織下驚天大局,把他們所有人都蒙蔽在其中。


    她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活得最蠢的人了。


    “他還有臉提起上訴!”傅竟斂怒不可遏,拳頭緊握,“我明天倒是要去和他親自對質對質!我倒是要看看,他怎麽還有臉叫我一聲哥!”


    有臉的呀。


    壞人的臉皮總是格外的厚,不然也做不了壞人的。


    傅安裏歎了口氣,拿起一串魷魚吃。


    太複雜了,他們也不嫌活得太累。


    傅安鐸揉揉她的頭,也不想再說。徒惹難受罷了。


    他說:“今天到了幾個你的快遞,我讓人給你放房間門口了。”


    “好。”應該是她買的用具,她忍不住和他們分享一個好消息:“莫老師要辦畫展,讓我準備一幅作品,到時候展示。”


    這是她時隔三年來,再一次有機會登上大舞台,讓自己的畫為眾人所知所看。


    莫老師不喜歡整這些,她看得出來這都是為了她做的。她的作品,到時候應該就是重點。


    傅竟斂驚訝道:“是嗎?那可太好了,到時候我們全家都去!囡囡好好畫,你的畫一定是最好的!”


    傅安鐸已經在說:“能拍嗎?我想買!多少錢都行!”


    傅安裏聽著聽著就笑了起來,她笑著說:“不貴的。”


    傅竟斂一巴掌呼他肩膀,怎麽又那麽像暴發戶了呢?


    得婉轉一點——


    “那就抬價!我們拍!”


    傅安鐸:“???”


    有區別嗎???您不覺得您更像啊?


    傅安裏對爸爸和二哥表示無奈:“不用。就按著價就可以了。”


    她當年在美院小有名氣,圈子裏也都知道莫老有這麽一個徒弟,但是也僅僅是僅此而已,並不算什麽人物,更別提她還離開這個圈子三年,更是無人知曉她了。是以即使她這段時間瘋狂練習,拚命去撿起從前的感覺並提升,畫作的價格也定在了那裏,不會有多高。


    不過萬事開頭難,有這樣一個機會,她已經再滿足不過。


    傅竟斂給傅安鐸使了個眼色:抬價,知道不?


    傅安鐸挑眉:還用你說?


    我妹妹的畫,那可是無價之寶,能用金錢買到已經不錯了,價格肯定不能低啊。


    傅竟斂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了,他要去見傅竟安。


    他昨晚得到的消息,從不敢置信到怒不可遏,再到現在,過了一宿,慢慢地趨於平靜。


    他不敢相信這種事情會是傅竟安做的,可是傅竟安這幾天幹的不敢讓人相信的事情還少嗎?一件一件的,沒有一件是人幹的事!


    但無論如何,他還是先和傅竟安當麵對質再說。把那些證據一條一條地擺在傅竟安麵前,他倒是要看看傅竟安怎麽跟他解釋!


    ▍作者有話說:


    傅竟安要被拆穿啦!


    銀家隻拿到了四票,還差四票qaq但是銀家還是更新了,哭唧唧地抱住自己


    要誇誇(對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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