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睨他眼,了然於心,用隻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調侃道︰“我們家言回對女同學很上心呀!”


    溫言回︰“……”


    少年麵紅耳赤,老臉發燙,“外婆,您別瞎說!”


    見他這副樣子,老太太抿嘴直笑,不忍心再打趣他了。


    沉書魚沒聽到這老少的對話,自顧坐在沙發上東瞧瞧,西看看,四處打量這間屋子。


    房子很老,客廳的家具和電器也都很陳舊。比起她家大別墅的奢華,溫言回家真是樸實到寒磣。


    不過她並不在意這些。十七歲的女孩子簡單而純粹,沒入社會,不會市儈,看人也隻看合不合眼緣,並不注重這些外在條件。


    溫言回把水遞給沉書魚。


    她趕緊接過杯子,“謝謝!”


    她吹了路風,喝到熱水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老太太拉著沉書魚說了會兒話,問了她的名字是哪三個字,又問了她家在哪裏,家裏幾個兄弟姐妹。


    溫言回在旁聽著都覺得尷尬,趕緊阻止︰“外婆,您查戶口呢?”


    老太太斜他眼,冷聲道︰“我和小姑娘說話,你邊待著去!”


    溫言回︰“……”


    就這麽被外婆嫌棄了!


    老太太問什麽,沉書魚就答什麽,特乖巧。眉眼低垂,溫婉可人。老人家就喜歡這種乖巧懂事的女孩子,越看越滿意。


    溫言回怕老太太纏著沉書魚說個不停,趕緊找借口把人帶走,“外婆,我們要學習了,您忙您的去。”


    老太太瞪外孫眼,“臭小子,知道護犢子了!”


    溫言回︰“……”


    溫言回拎著沉書魚的書包帶她進了自己的房間。


    “老人家就喜歡問東問西,你別介意。”少年修長的手指觸踫到門把,下意識想把門關上。


    但瞥到沉書魚的臉,他又把手鬆開。門虛掩著,沒鎖。


    沉書魚搖搖頭,“不會啊,我覺得你外婆很可愛。”


    溫言回指了指書桌,“你有哪些不會的題目都拿出來,我給你講解。”


    張書桌,盞台燈,桌麵上堆滿輔導書和試卷,琳琅滿目。


    學霸就是學霸,書桌上放的都是和學習有關的東西。不像沉書魚,她家書桌上擺的是電腦和遊戲機。


    她隨意瞟了眼,看到桌子上散落著幾張稿紙,上麵密密麻麻的字。


    “密室(殺sha)人?”她捕捉到幾個關鍵信息,不可思議地念出聲。


    溫言回︰“……”


    少年麵上慌,趕緊衝過去拿稿紙。可是沉書魚的速度明顯更快,而且她離書桌更近,伸手就輕鬆拿到了。


    她低頭看快速瀏覽起來,“這是間密室,案發現場保留完整……你在寫小說啊?”


    “還給我。”被人窺探到**,少年麵(色)窘迫,試圖去拿稿紙。


    沉書魚高高舉起來,朗讀上頭的字,“密室(殺sha)人必須具備幾個條件……”


    “沉書魚,把稿紙還給我!”


    “給我看看嘛!別這麽小氣。”


    “不好看,別看了。”


    “你寫小說不就是給人看得嘛!”


    “寫得不好。”


    “寫得好不好,要我看過才知道。”


    ……


    兩人在狹小的房間裏為了幾張稿紙爭奪起來,四下逃竄。


    在追逐的過程沉書魚不知道踩到了什麽,腳底瞬間打滑,眼看著就要倒下去,她眼疾手快把抓住溫言回的衣角……


    個趔趄,兩人雙雙倒在(床chuang)上。雙唇磕踫在起。


    兩人︰“…………”


    柔軟溫熱的觸感晃而過……


    啪作響,兩人的腦袋直接炸開了,如煙花般絢爛。


    沉書魚倒在(床chuang)上,溫言回緊緊壓著她,姿勢(曖ai)昧。


    剛倒下那瞬間,他們的腦袋片空白,理智盡散。


    嘴唇踫在起,柔軟貼柔軟,兩人大眼瞪小眼,渾然無措。


    屋子裏靜謐,空氣被引燃,時間靜止,不再流淌。


    兩人僵持著,過了好久才慢慢找回理智。


    溫言回回過神後趕緊偏頭移開。可惜腦子卻像短路了似的,壓根兒就無法支配(身shen)體,動不動,愣是沒挪動下。


    米的大高個,即便清瘦,可他身上的重量卻是不容人忽視的。沉書魚被他壓得險些透不過氣來。壓迫感太特麽(強qiang)大了。


    沉書魚弱弱地提醒他︰“那個溫言回……你壓到我.(胸xiong)了。”


    溫言回︰“……”


    她不說還好,她說溫言回馬上就感受到了某種不樣的觸感。男生(胸xiong)膛堅.硬,女生卻格外柔軟,軟硬,對此明顯。


    記憶仿佛被人撬開了道口子,夢境某些旎旎纏綿的片段就猶如那放了閘的洪水頃刻間瀉千裏,排山倒海,勢如破竹,壓迫而來。就在昨晚,他剛剛做過那樣匪夷所思的夢。而不過短短的幾個小時以後,夢境就演變成了現實。除了神奇好像已經沒有別的什麽形容詞可以形容了。實在是太羞恥了,他簡直無力抵擋。到底年少青澀,又是第次遇到這種情況,少年的臉紅得滴血,整個人窘迫不堪。他趕緊溜煙站了起來,啞聲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如臨大敵,臉無措。他爬起來,身上沒了那沉甸甸的重量壓著,沉書魚頓時覺得自己輕鬆了不少。她到底臉皮厚,心態好,在如此尷尬的情形之下,她竟然還能開玩笑︰“溫言回你看著這麽高高瘦瘦的,沒想到還挺重,看就知道是真材實料的。”溫言回︰“……”“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少年老臉發燙,幾乎都快把自己給烤熟了。沉書魚故作鎮定,悠悠道︰“還好你不是故意的,要是故意那還得了,我的豆腐都給你吃光了。”溫言回︰“……”少年經不起開玩笑,瞬間臉更紅了,耳根子都紅透了。明明是這麽尷尬的件事兒,為什麽這姑娘還能這麽坦蕩的開玩笑?她絕對是老司機


    後來溫言回也真切地感受到了沉書魚徹頭徹尾的老司機行徑。她從來都是想抱就抱,想親就親,坦坦蕩蕩,壓根兒就不會遮遮掩掩。哪怕是那樣難以啟齒的第次,她都可以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口︰“溫言回,我想跟你做.愛。”


    沉書魚的手裏還緊緊拽著他的書稿,這是他最不為人知的秘密。他從小就酷愛寫作,外名著看了大堆,各種題材的小說也看了不少。看得多了自然而然也就會產生創作的衝動。然後他就個人在稿紙上偷偷寫,構建屬於他的宏大的世界。


    他有個作家夢,從這些稿紙開始,從這些密密麻麻的字開始。。


    這是他的小秘密,他從來沒有讓任何人知道,沉書魚是第個。她窺見了他最隱秘的心事。


    她毫無預兆地闖入他的世界,徒手將他的外表剝落,刨開了他的心,她看到了他內心深處的東西。


    在她麵前他再也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他是透明的。


    好像從這刻開始,很多事情就變得不樣了。


    “寫小說就寫小說(幹gan)嘛還弄得這麽神秘,又不是見不得人!”沉書魚將稿紙還給溫言回,“寫小說多好啊!你看看人家韓寒和江南,不就是靠寫小說紅起來的嘛!多好的興趣愛好呀,本來就應該好好培養,(幹gan)嘛藏著掖著?”


    “寫得不好,拿不出手。”溫言回很沒有底氣,他知道自己水平,如今完全是自娛自樂,小打小鬧,根本就成不了氣候。“誰還不是從寫得不好到寫得好的,又沒有人天生就會寫小說的,都是日積月累,慢慢熬出來的。”明明是十歲的少(女nu),這些話倒是說得分外老成持重,像是長輩。溫言回難得開玩笑︰“你說這些話特像我外婆。”沉書魚︰“……”


    沉書魚切了聲,“本姑娘風華正茂,誰要做你外婆。”


    溫言回把稿子張張理好,剛才那麽鬧,很多都皺了。他理平後放進了書桌的抽屜。


    沉書魚坐在(床chuang)上,翹起二郎腿,跟個大爺似的。個女孩子成天坐的跟個大老爺們樣。


    “你有沒有去投稿啊?”她問。


    溫言回︰“投過幾次,但是都沒過。”


    沉書魚安慰他︰“多投幾次,興許就過稿了。”


    他嗯了聲。


    “回頭我問問我爸,看看他有沒有朋友在出版社的,要是有熟人肯定好過稿些。”


    “我寫得很爛,不想丟那個人。”


    “溫言回同學,你怎麽可以這麽妄自菲薄呢?人要有自信懂不懂?萬哪個眼瞎的編輯看上你的小說呢?”


    溫言回︰“……”


    “你到底是鼓勵我還是打擊我?”他無語地看著她。


    “溫言回你定好好好寫,總有天會遇見自己的伯樂的。實在不行我當你的伯樂,大不了我以後就當編輯,我來出版你的書。”


    溫言回被她逗笑,揶揄︰“語作從來沒有超過30分的人當編輯?”


    沉書魚︰“……”


    “膽肥了你,竟敢嘲笑本小姐?”


    “你怎麽知道我作沒有30分?你暗觀察我是不是?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暗戀我?”


    “沒有。”少年矢口否認︰“你別自戀,誰暗戀你了!”


    “既然你沒暗戀我,(幹gan)嘛看我作分數?”沉書魚步步緊逼。


    “無意間看到的。”


    “鬼才信呢!”


    兩人你句我句,互相拉扯著,那架勢像極了兩口子拌嘴。


    “言回,去把魚(殺sha)了!”老太太的蒼老的嗓音透過虛掩的門縫傳進屋子裏裏。


    “外婆喊我(殺sha)魚了。”溫言回如蒙大赦,忙不迭跑出房間。


    沉書魚緊隨其後,“我去看你(殺sha)魚。”


    作者有話要說︰過兩天寫個小包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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