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歲的年紀,少女沈書魚無憂無慮,不知愁為何物。那時她和溫言回年少情濃,她對於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憧憬。


    不止憧憬即將到來的大學生活,更憧憬未來自己的枕邊人。而這個枕邊人自然就是溫言回莫屬了。切美好的事情,她都習慣把他帶入,她想當然地以為他定會參與她以後的人生。


    當時沈書魚就悄悄問過青澀的少年:“溫言回,你以後會娶我嗎?”


    那會兒溫言回這家夥多清純啊!儼然就是朵清純可人的小白花。她每次開玩笑說點葷段子這人都會麵紅耳赤,支支吾吾的,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這麽光明正大地問他以後會不會娶她,他直接羞紅了臉,“沈書魚,你個女孩子家怎麽這麽沒羞沒臊的!”


    她沈書魚自小可是個老司,她怎麽可能會臉紅。她特自然地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少年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無語地問:“請問你到法定結婚年齡了嗎?”


    沈書魚:“結婚年齡我是沒到,你就不許我提前設想下麽?”


    溫言回:“……”


    他忍不住發笑,“水到渠成的事情,有必要提前設想嗎?”


    “當然有必要了,設想未來的美好生活,能讓我現在更有動力。”她挽住他胳膊不放,眼神危險,“老實交代,你是不是不想娶我?”


    “你這麽愛壓榨我,娶你幹嘛?”


    沈書魚:“……”


    沈書魚抬就擰他胳膊,佯怒,“膽肥了是不是?居然敢嫌棄我壓榨你了。”


    少年吃痛,嗷嗷大叫:“我錯了魚魚,饒命!”


    “喊我女王。”


    溫言回:“……”


    “女王我錯了,求放過!”


    她這才鬆開他的胳膊,嘻嘻笑,“我愛你才壓榨你,以後結婚了我就不壓榨你了,我定會好好疼愛你的。”


    “我怎麽這麽不信呢?”


    “不信也得信。”她纏著他不放,非得讓他說出個答案來,“說,到底娶不娶我?”


    溫言回:“你都逼婚了,我能不娶你嗎?”


    兩人嘻嘻笑笑,鬧騰番,這事兒也就過去了。沈書魚隻當是小情侶之間的玩笑打鬧,也沒怎麽放在心上。


    她從來不知道其實少年是存了心思要娶她的。他卯足了了勁頭,暗努力,蓄勢待發,為的就是有朝日能夠娶他心愛的女孩子。


    誰說年少輕狂的感情定就是小打小鬧,做不得數的?


    事實上很多時候年少時期的感情才最為真摯,喜歡個人就是輩子。十歲時他說想要娶她就是真的想要娶她。


    沈書魚設想過無數次溫言回向她求婚的場景。十歲不懂事的年紀幻想過。那時心懷期待,覺得未來有無限可能,求婚的場景自然是浪漫至極,夢幻唯美的,白馬王子和美麗的公主起走向幸福的人生。


    而當她和溫言回分後,她個人遠赴溫哥華讀書,在外漂泊的那幾年也同樣幻想過。哪怕是個人,哪怕她和溫言回重逢的可能微乎其微,可是女孩子很多時候還是喜歡自欺欺人,總是會忍不住幻想和現實截然不同的另麵。在另麵裏,她和溫言回始終不曾分,他們直在起,直甜蜜,直幸福,最後他向自己求婚,他們即將步入幸福的殿堂。可惜幻想和現實的落差往往也將她傷得體無完膚。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也是最讓人感到無奈和煎熬的。


    和溫言回分開十年,時間過去得愈久愈深,她的內心也就愈平靜,慢慢接受了現實。早早就認識到她和溫言回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沒可能了。她不知道自己以後會和哪個男人步入婚姻殿堂,或許她個人孤獨終老。她早就沒了十歲的向往和憧憬。她從未想到有天她喜歡的男人會向自己求婚。


    他西裝革履,照著上求婚的套路,舉著戒指,單膝跪地,笨拙地向她求婚。


    而她卻穿著寬鬆的睡衣,衣衫不整,長發淩亂,不修邊幅,形象簡直邋遢無比。


    這樣個求婚的場景簡直違和至極,讓人忍俊不禁。


    他知道她喜歡什麽,所以投其所好,買了這麽多的包包。其實這些包包又哪裏比得上他。她直都開玩笑說包包就是她的命。事實上他才是她的命。隻要有他在,隻要對象是他,沒有這些包包,她也同樣心甘情願嫁給他。


    從最開始她沈書魚就沒有嫌棄過他的出身。她喜歡的永遠都是他,隻是個簡單的他。而他卻始終在不遺餘力地努力,暗積蓄力量,努力變得優秀,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說不感動,自然是假的。沈書魚長睫輕顫,眼淚悄然滑出眼角,徑直砸到她背上,熱度灼人。


    她的眼淚太熱了,她所有洶湧澎湃,炙熱複雜的情緒都在這滴眼淚了。


    整整十年,從少年時代的青澀甜蜜,再到溫哥華漂泊的年,再到重逢,最後到了這天。他們好像直很難。可是誰都沒有放棄過愛對方。


    他們直分離,可卻直相愛。而今終於有了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在起——以愛之名,攜餘生。


    溫言回看到沈書魚的眼淚,勾唇微微笑,“魚魚,感動嗎?”


    沈書魚抬抹了把臉頰,把眼淚擦掉,更咽道:“我不敢動,我怕我動,這些蠟燭會把包包燒到,十多萬個,可都是錢呢!”


    溫言回:“……”


    溫教授突然之間有點心疼自己了,他跟沈書魚求婚,她卻隻關心那些包的安危。


    “能不能認真點?快點答應,我膝蓋都跪酸了。”他認真得舉著戒指。


    “你就不能提前通知我下,讓我有個準備?好歹讓我換身衣服,化個妝啊!穿睡衣這麽醜!”她嗔怪道:“心老男人,自己西裝革履的,穿得這麽正式,讓我穿睡衣。”


    他笑,送上彩虹屁,“我家魚魚怎麽穿都好看。”


    沈書魚:“……”


    她狡黠笑,“我要是今天不答應你會怎樣?”


    溫言回悠悠道:“不會怎樣,頂多把這些包都送給譚慈,有幾個包她都惦記好久了。”


    沈書魚:“……”


    “你敢!”她臉拉,吼句:“你敢把這些包送給譚慈,以後都別想上我床。”


    “那你還不快點,磨蹭什麽,嫁給我以後天天給你買包。我會努力多寫幾本書給你買包的。”


    沈書魚:“……”


    沈書魚想想那些心愛的包包,不情不願地伸出,“為了那些包,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你好了。”


    溫言回握住她的,慢騰騰地把戒指套上她的無名指。


    她的指白嫩細長,如蔥玉般,戴戒指出奇的好看。


    她舉起戒指欣賞番,莫比烏斯環,循環往複,永無止境。越看越覺得這枚戒指精致,她非常喜歡。


    她誇讚道:“眼光不錯。”


    溫言回:“莫比烏斯環的理念是我提供的,餘大設計師親自操刀,材料和工藝都是最好的。”


    沈書魚:“這戒指是送給我的,溪溪肯定挑最好的給我。”


    溫言回攔腰把人抱上書桌,捏住她下巴直接親。


    沈書魚偏頭避開,拍掉他,“大早上的別浪!”


    男人伸扯掉領帶,痞笑道:“心情好,總得幹點什麽才好。”


    沈書魚:“……”


    狗男人就是狗男人,本正經的給自己的放縱找借口。


    他的大滑向她光潔的後背,“不讓你換衣服是有好處的,脫衣服麻煩!”


    沈書魚:“……”


    這家夥簡直就是大尾巴狼,內裏壞的很!


    沈書魚卻還擔心那些包,“蠟燭沒滅,要是燒到包怎麽辦?”


    溫言回:“……”


    箭在弦上,這姑娘卻還在擔心他的包包。溫教授簡直頭疼。


    “專心點!”他咬她脖子,“燒壞了賠你車。”


    聽他這麽說,沈書魚這才放心。


    “不去臥室?”她的嗓音逐漸變得低迷,略微嘶啞。


    “就在書房,空間大,好發揮。”


    沈書魚:“……”


    窗簾密閉,室內光線不足。蠟燭火光搖搖曳曳,暗影漂浮。


    溫暖的暖色光,色調柔和。這種氣氛太美妙了。


    也怪不得他放縱。這種氣氛要是不做點什麽,她都覺得可惜。


    男人的俊顏掩映在微弱的火苗之下,忽明忽暗。


    “這次別戴了。”書房空調打得高,她被悶住身汗,後背片潮濕,黏膩得厲害。


    “這麽早就想給我生孩子了?嗯?”


    “咱倆都二十歲了,再過個幾年我就成高齡產婦了,現在要孩子剛剛好。”


    “孩子會分走你很多精力,太辛苦了,你再玩兩年。”


    沈書魚想想也覺得在理,生孩子不急在這時半會兒。


    “聽你的。”她說。


    他笑,“這麽聽話?”


    “覺得你說得在理。”


    “大學教授的道理套套的。”


    “畢竟是拿ppt糊弄未來嶽父嶽母的人。”


    溫言回:“……”


    “沈書魚同學你用詞不當,不是糊弄,是擺事實,講道理。”


    沈書魚:“……”


    汗水濡濕了她的劉海,空氣都被引燃了,熱得讓人受不了。


    沈書魚覺得自己儼然就是條被擱淺的遊魚,被烈日爆曬,缺了氧氣,逐漸呼吸不暢。


    愛是溫言回給的,抵死纏綿也是他給的。


    從最開始的時候,她遇到他,她愛上他,迷失自我,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繞過他了。


    ——


    第二天六點整,素問大神的女友粉刷到男神實時更新的條微博動態。


    @素問v:「我直在黑暗裏逆行,當我親吻她的那刻,我終於見到了黎明。」


    底下配圖張照片,照片裏個年輕的男人在親吻個漂亮的女人,兩人都隻有個模糊的側臉。


    大票女友粉直接炸了。這哪裏是黎明之吻,這分明是黎明的狗糧!


    作者有話要說:完結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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