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芸女士把沈書魚叫到二樓書房。


    書房在二樓走廊的盡頭。向陽,采光極好。冬日悉數照進去,光線透亮。


    書房正對著老宅的後花園。商芸女士喜好擺弄那些花花草草,花園裏種了不少名貴的花草。冬天開花不多,可是到了春夏之際,那定然是繁花似錦,花團錦簇。


    書房冬暖夏涼,兩麵落地書架,背靠牆麵規矩立著。書架上書籍分門別類,井然有序陳列著,頁碼整齊。


    老父親的書房比沈書魚家的書房要大出許多。質樸莊重的國風,看就是老總的書房。


    母女兩個前後走進去,商女士吧嗒聲直接把書房的門給鎖上了。


    沈書魚有所準備,少不了要麵對母親的疾風驟雨。


    “沈書魚,你現在出息了啊!聲不吭就把人往家裏帶,你是不是嫌你媽活得太長了啊?”果不其然,商芸女士直接爆發。


    沈書魚:“……”


    沈書魚不吱聲,任由母上大人發作。


    “我就說你怎麽看不上厲家的兒子,敢情你還惦記著這個窮小子。”


    “媽,您說話別那麽難聽,人家現在點都不窮,掙得比我多多了。”


    “這是重點嗎?”商女士瞪了女兒眼,“你忘記當年自己是怎麽半死不活了嗎?要不是因為這小子,你會出國讀書嗎?你這死丫頭怎麽就這麽不長記性呢你!”


    “當年的事情有誤會,錯不全在他,我也有錯。”


    “這是重點嗎?”商女士頓吼:“重點是你幹嘛非得跟他在起啊?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你又不是找不到了,幹嘛抱著他不放,他是香餑餑嗎他?”


    沈書魚:“他就是香餑餑,還是越啃越香的那種,我放不下他。”


    商芸女士:“……”


    “沈書魚我告訴你,你媽我不同意。”


    “從小到大您應該了解我,但凡我想做點什麽,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頂用,我該幹嘛幹嘛,您阻止不了我。我既然敢把人帶回來,就做好了跟您打持久戰的準備。您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反正我都會嫁給他。”


    “你是想氣死我啊你!”商女士咬牙切齒:“我就不明白了啊,這人究竟有什麽好的啊?能讓你這麽迷他,還非他不可了?你可是沈家的女兒,背後是沈氏,你缺男人嗎你?你要什麽樣的男人沒有!你要是瞧不上那些世家公子哥,也還有大把的業界精英。你犯得著就死磕這個男人嗎?我看你真是鬼迷心竅了你!”


    書房寂靜,母女倆聲線都很高,劍拔弩張,氣氛僵硬。


    “他沒那麽好,可他對我好,我就是喜歡他。就像是珍珠奶茶,或許你們看來它沒那麽好喝,可我就是喜歡,所以我就直喝。別的奶茶千好萬好,可我就是不喜歡,我碰都不願碰口。千金難買我喜歡,這個道理您懂嗎?”沈書魚吸了口氣,不緊不慢地說:“我從十歲開始,如今二十歲,這十年,我就喜歡他個人,點沒變過。等我十歲,四十歲,五十,六十,我這輩子都喜歡他。我就是這麽個擰巴的人,喜歡個人就是輩子。您要是真疼我,您就應該祝福我。”


    “你就可勁兒作吧你!”商女士扔下話直接出了書房。


    ——


    午吃飯,商芸女士連麵都沒露,明顯就是不待見溫言回。這個態度已經明擺著了。


    沈威笑著解釋道:“小魚她媽媽不太舒服,讓我們先吃。”


    溫言回也知道商芸女士是有意回避他,擺明了就是不待見他。


    他笑了笑,溫聲道:“讓伯母好好休息。”


    沈書魚和他偷偷咬耳朵:“我媽很難搞,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溫言回:“刀山火海,無所畏懼。”


    沈書魚:“……”


    雖然沈威和宋執研直在活絡氣氛,可氛圍還是十分的尷尬。


    溫言回是有備而來。吃完午飯他悄悄和沈威說:“伯父,能不能請您讓我見見伯母,我有話想跟你們二老說。”


    沈威點點頭,“我去叫她,你跟小魚去書房等。”


    沈威老同學以他的寸不爛之舌,好說歹說才把商芸女士請到書房。


    夫妻倆坐在書桌後麵,個滿臉笑容,另個板著張臉。


    溫言回:“魚魚,你下樓去跟炎炎玩會兒,我跟你爸媽有話要談。”


    沈書魚很不放心,“你要跟他們談什麽?不怕挨揍啊你?”


    男人啞然失笑,“沒那麽恐怖。”


    “我媽正在氣頭上,惹急了沒你好果子吃。”


    他安撫她:“放心好了,我有分寸。”


    沈書魚被請出了書房。


    溫言回朝二老鄭重鞠躬,“伯父伯母,下午好!”


    沈威笑吟吟地擺擺,“小溫呐,別搞得這麽嚴肅,隨意點。”


    話音未落就收到了商芸女士的冷眼。


    他當即乖乖閉嘴。


    “伯父,我能借用下您的電腦嗎?”


    沈威整不明白這年輕人想要幹嘛,談話就談話,用什麽電腦啊!


    心裏摸不準,可麵上倒是團和善,滿麵春風。他和藹地說:“你用吧。”


    隻見年輕的男人從大衣的口袋裏摸出隻小小的u盤插進記本電腦裏,“伯父伯母,鑒於我接下去要向您二老展示的資料有點多,所以我采用ppt的方式讓您二位能夠更加直觀具體地了解我這個人。”


    沈威:“……”


    商芸女士:“……”


    hat??居然還有人和未來的嶽父嶽母談判用u盤的?


    夫妻倆相互看對方眼,皆麵露訝色,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這小子想幹嘛他?”商女士被驚訝到了。


    沈威同誌拍拍夫人的肩膀,安撫句:“咱們靜觀其變。”


    插上u盤,溫言回有條不紊地調出早就製作好的ppt。


    這份ppt他製作了好幾個小時,反複改了好幾遍,盡善盡美。


    他是人民教師,課件做到吐,沒想到還有天要拿ppt來未來的老丈人丈母娘談判。


    ppt經打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排醒目的黑體字——溫言回個人簡介。


    這行字特意加粗了,看上去特別的顯眼。


    沈威:“……”


    商芸女士:“……”


    沈先生和商女士眼就看到了。夫妻倆的表情時間就變得魔幻了。


    “伯父伯母,我今年二十歲,是魚魚的高同學,在c大數學院任職,擔任本科和研究生的教學工作,有幸評上了副教授職稱……”


    溫言回將個人簡介上的內容逐念出。然後ppt跳到第二頁。這是份詳盡的個人財務報告,溫言回名下的房產、車產、股票、稅、投資的產業、分紅……甚至連每個月的銀行流水都給羅列出來了。


    因為內容較多,個人財產這項占了四頁幻燈片。


    年輕男人的聲音沉穩有力,不卑不亢,“這是我的個人財產情況,如今以我的經濟能力,不敢說讓魚魚大富大貴,但最起碼衣食無憂。現在的我有能力給到她她想要的生活。她不會因為錢的事情而發愁。段良性的婚姻關係,經濟是基礎。好的經濟條件是奠基石,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爭執和內耗。我知道沈家家大業大,魚魚從小到大都是小公主。前麵二十年她得你們二老庇護,被寵成公主,後麵的幾十年她也依舊是快樂的公主。”


    陳述完個人財產狀況,緊接著就是溫言回的承諾。


    “我自小父母雙亡,魚魚不會有所謂的婆媳問題。她以後多數的時間都會和我在起,隻要我們之間是和諧的,那她應該也會生活得非常愉快。至於孩子這方麵的問題,我完全尊重她的意見。生或不生,都取決於她。”


    說到這裏,商芸女士冷聲打斷他:“我不在乎這些虛的東西。雖說我沈家家底厚實,但也是我和他父親點點打拚出來的,我們並非嫌貧愛富之人。我更看重未來女婿的人品和責任。十年前,你和小魚分,她那會兒受到了很大的傷害,很長時間都走不出來。我知道她直都沒放下。個真正成熟,有責任有擔當的男孩子不該這麽對女孩子。如果是和平分,你如今登門,我或許還會同意。可你傷害到了小魚,她可以翻篇,可以原諒你,可我過不去。我怕你還會再傷害她。畢竟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準呢!”


    “高考結束後沒過兩天,我外婆就被查出食道癌,住進了醫院。這對於當時的我來說無異於是晴天霹靂。我唯可以依靠的外婆生了病,這就意味著我不得不擔負起切。我和魚魚約定好了起考清華,可是我外婆生病我就走不了了,我要留在橫桑照顧她。如果我不走,魚魚就定會留下來陪我。那是我們共同的夢想,不能因為我的原因,就讓她放棄了夢想。我們兩個人總歸要有個人去實現這個夢想。而且我當時自己也遇到了些棘的事情。很多事情夾雜在起,我幾乎扛不住了。她賭氣跟我提分的時候我沒有挽留。她也因此大受打擊。那是年紀小,閱曆有限,心智遠沒有現在成熟,考慮問題也片麵,容易陷進誤區。我和魚魚缺乏溝通,我自以為是的為他著想,這才導致我們分。這件事確實是我做錯了,我傷害到了魚魚,我認。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人品不行。我並不曾玩弄魚魚的感情,也並未對她有過任何欺瞞,劈腿,和別的女孩子曖昧,這些都通通不存在。如果伯母以此來評判我人品不行,我想這應該是有失偏頗的。”


    “人品和責任,這是主觀因素,我沒辦法自證,哪怕我信誓旦旦保證,把自己誇得天花亂墜,您可能也聽不進去個字。我能做的隻是向您和伯父展現這些客觀存在的東西,向你們陳述客觀存在的原因。餘下的需要交給時間來驗證。”溫言回停頓瞬,繼續溫聲道:“伯父伯母,你們二位都是睿智通透的長輩,魚魚是你們的女兒,你們應該相信她看人的眼光。”


    作者有話要說:史上第位用ppt征服嶽父嶽母的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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