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沈書魚的心尖狠狠顫,呼吸下子就被撞亂了,瞬間變得急促起來。


    這人貫都是這樣的尿性,喜歡語出驚人,雷死人不償命。他就不能安安靜靜地來,非得說出來?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真討厭!


    沈書魚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隻能裝死。


    室內寂靜,兩人的呼吸聲被無限放大。個均勻平和,切如常;另個卻是急促紊亂,難以平息。


    “魚魚,你緊張了?”黑暗裏男人低沉的嗓音清潤如常,居然沒受到半分影響。


    不得不說,這人的心理素質還真是好啊!


    “緊張你妹!”沈書魚忍不住在心裏暗罵句。


    看破不說破不知道啊!


    她確實緊張,沒了酒勁兒壯膽,她整個人就慫了。本來和溫言回不清不楚地搞到塊兒去就夠讓人尷尬了。眼下還要她清醒著完成這些,她怎麽可能不緊張?


    她俗人個,這麽多年沒做這心裏必然忐忑不安。


    “剛不是很厲害的,怎麽,這會兒慫了?”溫言回輕嗤聲,從喉嚨裏滑出絲笑,揶揄道:“就你這樣的,還說自己和很多男人上過床?”


    可是點都不像啊!上次這姑娘很明顯是在撒謊,就是故意刺激他的。好在他也從來沒當真。


    沈書魚:“……”


    麻蛋,這家夥竟然公然取笑她!


    她氣不過,伸就去擰他腰間的細肉。她也不跟他廢話,直接用行動反擊,簡單粗暴。


    說不過就動,這是她貫的作風。


    她很用力,點都不會心慈軟,揪著他腰上的那點皮肉不放,好好給他個教訓,誰讓他嘲笑她。


    “啊!”溫言回吃痛,嗷嗷大叫。


    “我錯了魚魚!”他趕緊去摁她的,麻溜求饒,“輕點輕點,真的很痛啊!”


    “怕痛就給我閉嘴!”女人聲線沉涼,警告的意味十足。


    “我不說了!”


    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女人,不然後果很嚴重!


    他家魚魚還是貫小心眼,睚眥必報。


    他毫無征兆地翻了個身,將她摁在下麵,音色徐徐而曖昧,“你說睡覺的,等會兒別哭!”


    沈書魚:“……”


    話音未落,炙熱的吻穩穩當當地落在她唇上,炙烤人心。出其不意,她簡直沒有任何防備。


    她來不及細想,迅速就被他帶上了歧途。


    她不受控製地跟著他的節奏走,逐漸忘我。


    臥室裏黑漆漆片,伸不見五指。外頭的璀璨的燈火不斷飄進來,仿佛層浮遊的螢火,細碎渺茫。


    喧囂遠去,整個世界歸於沉寂,隻剩下她和他。


    沈書魚沒想到她和溫言回還有這麽相安無事,親密無間的刻。她度以為她和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偏安隅,老死不相往來。


    耳旁全是他的呼吸聲,氣息撩人,溫熱無比。


    兩人呼吸相互糾纏,難舍難分。


    沈書魚腦袋暈眩,昏昏沉沉的,不知身在何處。隻知道她愛的這個人叫溫言回。


    大概心境不樣,她真正放開了。比起上次,這次的感覺不知道好了多少。


    她越發沉溺其,難以自拔。


    她悲哀地想也許她這輩子都繞不開溫言回了吧!除了他,沒人可以讓她如此沉醉。


    就在她以為他會有進步動作時,切戛然而止。


    他鬆開她,重新躺回到她身側,嗓音嘶啞,“魚魚,睡吧。”


    沈書魚:“……”


    做半,留半,他這是不打算碰她麽?


    麻蛋,這是存心吊她胃口啊?


    她明明都已經做好準備了。


    就好像是個早早地吃了斷頭飯,被押赴刑場的犯人,等待劊子揮起的鍘刀,立馬就人頭落地。必死無疑的犯人突然被告知抓錯了人,無罪釋放。切都充滿了戲劇性。


    這種大起大落的感覺真特麽刺激!


    她居然還挺失望!


    “幾年不見,溫教授成柳下惠了?”沈書魚冷笑聲,毫不客氣地嘲諷道。


    美人在側,卻淺嚐輒止,不打算進行到底。


    “你說睡覺的,這樣也是睡覺。”他開始跟她咬嚼字,反攬住她腰。


    沈書魚:“……”


    她從牙縫裏擠出話:“溫教授語學得真好!”


    “魚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讀書的時候語成績最好。”某人心情愉悅,語氣傲嬌。


    沈書魚:“……”


    敢情這人是聽不懂反話嗎?


    “失望了?”見她不說話,男人兀自悶聲笑起來,胸腔起伏,嗓音愉悅。


    他心情大好,整個人格外放鬆。


    室內沒開燈,沈書魚看不到他溫柔的表情。


    她惡狠狠地踢了他腳,“失望你妹!”


    “你好像不太高興啊!”


    “沒有。”她矢口否認,繼續踢他。


    “還說沒有,都開始人身攻擊了。”他在被窩裏抓住她的腳,握在心裏,讓她不能動彈。


    男人溫熱的指腹摩擦著她腳背上的那點皮膚。沈書魚覺得很癢,想掙脫。可他握得緊,她又掙脫不掉。


    “放開我!”


    “不放。”


    沈書魚:“……”


    “你再不放,我要掐你大腿了。”


    “不放,死都不放。”


    沈書魚:“……”


    沈書魚實在不想跟這人多廢話,直接上。


    她掐他大腿根,他避開。她繼續掐,他又避開。


    反複幾次。沈書魚被激起了好勝心,非得教訓他不可。


    時間兩人直接上演了場大戰。得得確確在床上打了架。


    “好了,不鬧了!”溫言回主動求和。


    沈書魚也累了,安靜地躺在邊。


    “魚魚。”他喚她。


    她沒好氣地說:“有屁就放!”


    你知道的,有些事情旦做了你就沒得選擇了。我希望你是冷靜清醒的,而不是憑著腔酒勁,放任自流。”黑暗裏他的聲音低沉卻又鏗鏘有力,句句沉悶地敲打在她心間,“魚魚,在你想清楚之前,我可以等。”


    男歡女愛,意亂情迷,借著酒勁放縱,這誰都會。可是酒勁散了呢?他們之間存在的問題樣不少,該解決的依然沒能解決掉。他們還是要麵對對方。她還是會習慣性地選擇當隻刺蝟,豎起滿身的利刺來對付他。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會因為上了次床而產生任何實質性的改善。


    如果這事兒擱在十年前,她想放縱,那他便會毫不猶豫地陪她起放縱。可是現在他已經二十歲了,早已不是十歲的愣頭青。他早就學會了理智思考問題。他不得不考慮他們當下的關係。夜放縱太容易了,可過後這不清不楚的關係又該如何修複?他太了解沈書魚的性格了,她絕不會因為跟他上次床就和他冰釋前嫌。她對他的恨始終存在。


    他毫不懷疑她還愛著自己。不然她也不會買套門牌號是1102的房子。他想要的從來都是她要和自己共度餘生的決心。而不僅僅隻是這短暫的夜歡愉。


    ——


    沈書魚安安穩穩地睡了夜。兩人相安無事,派和諧。


    她沒想過她還有和溫言回躺在同張床上睡覺的天,最關鍵還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她覺得這切都太不可思議了。


    她睡得很舒服,夜無夢。醒來後神清氣爽,好不舒暢。


    她的睡眠質量直都不怎麽好,容易失眠多夢。看過醫,也吃藥調理過,可惜沒有什麽效果。


    昨晚她卻睡得特別舒服,沾到床就睡著了。大概潛意識裏還是依賴溫言回,有他躺在自己身邊,她很心安。


    她是夜好眠,不過溫言回就有些可憐了。心愛之人躺在自己身邊,他忍著不碰她,心癢難耐,晚上跑了好幾次衛生間。


    沈書魚睡得熟,自然是不會知道的。


    她拿起床頭櫃上的,充電線插著,電量已經滿格。她不記得自己昨晚充了電,她的包還扔在客廳沙發裏,包裏還有充電線。這條充電線是溫言回的。這肯定是溫言回替她充上的。


    早上點半,時間還早。


    她扒拉兩下自己那頭亂糟糟的頭發。跳下床,踩上拖鞋,慢騰騰地走出臥室。


    溫言回這家夥已經換上了襯衫和西裝褲,穿戴整齊,幹淨清爽,副質彬彬的模樣。


    可在沈書魚看來,這人怎麽看怎麽像衣冠禽獸。


    他剛從外麵回來,裏提著袋子早餐。


    “醒了就去洗漱,我買了早餐回來。”他抬頭看她,目光平和。


    他的語氣特別熟稔,就像是在招呼親人或者是老朋友,連問候都不需要。


    沈書魚原本還覺得尷尬,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畢竟自己昨晚任性了次,喝了酒直接跑來他家找他,還住了夜。雖然什麽都沒有發生,可尷尬卻是少不了的。


    她點點頭,轉身進了衛生間。


    牙刷毛巾溫言回早就給她備好了,都是嶄新的。


    她刷完牙才發現毛巾都是套的,款式相同,隻是顏色不樣。兩條同樣的毛巾掛在起,怎麽看怎麽曖昧。


    衛生間連著陽台。陽台上掛著溫言回洗好的衣服,她的外套和褲子都已經被洗掉了。


    她忍不住皺眉,那她今天穿什麽?


    溫言回買了好幾樣早餐,紫米粥、小籠包、豆漿油條,全部擺在餐桌上。


    他了解她的口味,她不愛吃牛奶明治,更偏愛傳統的豆漿和油條。


    “你不做飯?”他的廚房纖塵不染,沒半點煙火氣,想來平時也沒下過廚。


    溫言回溫聲答:“工作忙,懶得捯飭,麻煩。”


    這倒不像是他早年的風格了。以前的溫言回可是很勤快的。周末回家,都是他替外婆燒的飯。沈書魚還時常跑去他家蹭飯。


    “我衣服你幫我洗了啊?”沈書魚咬了口油條。


    溫言回坐在對麵,卷起衣袖,露出麥色精瘦的臂,線條利落而流暢,充滿了力量。


    白皙修長的指捏著次性勺子,氣定神閑地喝粥,動作不疾不徐。


    他聞聲抬頭,“我看你放在洗衣籃就給洗了。”


    沈書魚:“……”


    她知道昨天就該拿出來,不該隨放在洗衣籃裏的。


    “那我今天穿什麽?”


    他的視線移向沙發,上麵有個白色紙袋,“換洗衣服我替你回家取過來了。”


    沈書魚:“……”


    這麽迅速?


    “的電也是你幫我充的吧,謝謝你啊!”


    溫言回聳聳肩,不甚在意,語氣波瀾不驚,“女孩子的底氣無非就來源於樣事情,錢包鼓足,電池滿格,車加滿油。早上去你家替你拿衣服,順帶也替你加了油。”


    沈書魚:“……”


    誰要你自作主張對我這麽好?她暗自腹議。


    早餐吃到半,溫言回去接了個電話。


    正好這個時候,門鈴響了。


    他捏著,嗓音遠遠地傳過來,“魚魚,去幫我開下門,應該是快遞。”


    沈書魚放下吃了半的油條,拿紙巾擦擦,踩著拖鞋去開門。


    事實上卻不是快遞小哥,譚慈穿著條大紅色的長裙,戴著墨鏡,背著包,娉婷地立在門外。


    作者有話要說:別失望,後麵神馬都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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