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沒睡好,沈書魚整個人困得不行。沾到床就睡著了。


    溫言回推門進來,她已經沉浸在夢鄉裏,絲毫不曾察覺。


    或許是習慣了在自己家,亦或許了是潛意識裏對溫言回壓根兒就不設防。她沒鎖門。


    溫言回自發地傾向於後者。她骨子裏還是信任他的,認為他不會傷害自己。哪怕這姑娘每次都奶凶奶凶的,總是對他惡語相向。


    屋子裏靜謐無聲,幾縷俏皮的陽光越過窗簾悄悄投射在木地板上,留下點點細碎的光斑。


    床上的睡美人睡得酣熟,做著自己的美夢。也不知道她的夢裏會不會有他。


    溫言回安靜地注視著他心愛的姑娘,心思微妙地轉了轉,有些小心思蠢蠢欲動。


    他脫了鞋,不動聲色地跳上床。


    男人寬厚有力的大探到她腰後,將她帶到自己懷裏。


    她嘟囔聲,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熟睡。


    他什麽都沒做,就想這樣陪她躺會兒。他的內心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寧靜。


    兩人呼吸均勻,綿長統。


    他也很快睡了過去。


    ——


    沈書魚不記得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再醒來,房間透亮,遍布陽光,空氣裏全是太陽的味道。


    再睡了覺,醒來神清氣爽。


    她伸了個懶腰。正打算往床頭櫃上拿看看幾點。轉頭嚇了大跳,自己身側居然躺了個人。這人合衣躺著,雙目緊閉,麵容安詳,正在熟睡。


    沈書魚:“……”


    這人什麽時候進來的?


    他怎麽可以這麽堂而皇之地睡在她床上?


    沈書魚的火氣下子就上來了,很想給他腳,把他踹醒。


    腳抬到半,她硬是強迫自己縮了回來。


    給他腳可太便宜他了。


    他自己送上門的,可怪不了別人。她必須好好捉弄他番,不然都對不起這麽好的會。


    這麽想,沈書魚的氣立馬就消了。


    她悄悄跳下床,從書房找來炎炎畫畫用的水彩。


    她揭開帽,握住畫思考,畫點什麽好呢?


    “有了!”


    沈總編胸有成竹,下如有神。頓操作猛如虎,刷刷刷幾下就出現了副“曠世神作”。


    畫完,她心滿意足,開始美滋滋地欣賞自己的神作。


    她給溫言回畫了兩個熊貓眼,兩撇胡子,兩邊臉頰畫上紅色的愛心。


    溫言回這副樣子真是怎麽看怎麽滑稽,怎麽看怎麽好笑。


    “我真是太有才了,不去當畫家可惜了!”她抿嘴笑,自言自語:“又是個被總編耽誤的畫家呀!”


    沈總編對自己的作品十分的滿意。


    以前讀書的時候她就經常惡作劇。溫言回坐在她後桌,她經常趁著他午睡的時候往他臉上畫東西,畫過熊貓眼,畫過胡須,畫過王字,還畫過眼線。


    他那會兒真是好脾氣,也是真寵她,她每次惡作劇他都不會生氣,就默默地去洗掉。哪怕被惹急了,也隻是咬牙切齒地警告她句:“魚魚,以後別這樣了。”


    沈書魚那會兒隻當這些惡作劇是小情侶之間的惡味,無傷大雅,純屬娛樂。再說溫言回也不生氣。她壓根兒就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什麽不妥。


    餘夢溪總說她太混了,也太作了,儼然就是作天作地的小公主。時常勸她收斂點,不然總有天會把溫言回給作沒的。她當時根本就沒把好閨蜜的話放在心上,依舊我行我素。


    後來就真的把溫言回給作沒了。


    冷不丁想起以前的事情,沈書魚惡作劇過後的快感瞬間煙消霧散。她扔了畫,興致缺缺,覺得沒意思得很。


    她跳下床,準備離開。


    誰曾想男人毫無預兆地伸出,捏住她腕,微微用力,她便順勢跌落,整個人趴到他懷裏。他低沉清潤的嗓音緊隨其後,“高興完了就想走?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情!”


    沈書魚:“……”


    他的氣息徐徐而溫熱,悉數噴在她耳旁,酥酥麻麻的,她心尖狠狠顫,渾身僵硬,不敢動彈。


    男人的胸膛寬厚溫熱,柔軟抵著堅硬,對比明顯。


    “你特麽裝睡!”沈書魚咬了咬後槽牙,下子就意識到了症結所在。


    “我如果不裝睡,怎麽成就魚魚你的曠世神作呢?”他緊緊扣住她腰,嗓音曖昧,“被總編耽誤的畫家?嗯?”


    沈書魚:“……”


    尾音長長的,格外撩人。


    麻蛋,這廝全聽到了!


    “賤人!”她咬牙切齒,忿忿不平,“你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溫言回的臉上堆滿笑容,音色愉悅。


    她掙紮地想站起來,可奈何他箍得很緊,她動憚不得。


    敵強她弱,她處於劣勢,連反抗的會都沒有。


    幾次過後,她認命了,也不去碰釘子了。他無非就是想逗她。等他厭了,自然就放開她了。


    其實溫言回早就已經醒了。他向淺眠,沈書魚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怕她尷尬,他就索性繼續裝睡。


    以為這姑娘會暴揍他頓泄憤。畢竟他不請自入,還霸占了她的床。沒想到她竟然開始了惡作劇。


    他起了玩心,幹脆任由她去。畢竟以前讀書那會兒這姑娘就沒少幹這些壞事。


    他原本打算嚇她下,等她畫完,他突然睜眼,肯定能嚇她大跳。


    本來是想逗逗她,沒想到自己掉坑裏,起不來了。


    女孩子的身體實在太軟了,幾下掙紮,溫言回的呼吸明顯被撞亂,漸漸開始心猿意馬,想入非非。


    這個姿勢實在是太惹人遐想了,她又穿得少,睡衣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精致的鎖骨下片旖旎好風光。


    他不經意掃到兩眼,心裏抓心撓肺似的,心癢難耐。


    男人的眼神逐漸變得深沉,雙眸漆黑深邃,深諳的眼底某些情緒呼之欲出,又被他刻意死死壓製住。


    他的眼睛裏蓄著團火,那是冬夜裏最明亮的篝火,火花四射。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沈書魚始終都逃不過溫言回的這雙眼睛。她最開始的淪陷就是源自這雙眼睛,眼萬年,從此泥足深陷,發不可收拾。


    十年前,他明明是青澀瘦弱的少年,可這雙眼睛卻閱盡滄桑,深不見底。別人永遠都猜不到這雙眼睛的背後究竟是什麽。


    沈書魚不自覺地被他吸引,步錯,步步錯,最後再也不能回頭。


    大抵人都會有命門,她的命門就是溫言回的眼睛。


    她回避他的視線,不敢看他。


    “魚魚。”他舔了舔嘴唇,音色沙啞,逐字逐句,“對不起。”


    “嗯?”沈書魚沒弄明白他這突然的道歉所為何事。


    下秒男人翻了個身,兩人位置對調,他扣腰,捧住她臉頰,細密溫柔的吻密如雨下。


    沈書魚:“……”


    她整個人好陣錯愕。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剛才的對不起是為了這個。


    再找回意識時,他卻早已沉迷。


    那雙眼睛猩紅片,篝火燃燒,火花帶閃電。


    沈書魚覺得自己有些被燒著了。


    也不知是過度震撼,還是根本就是鬼迷心竅,她居然忘記去回避他。


    大概她骨子裏還是留戀他的,懷念他的親近。到這個時候就理智盡失,切都遵循本能。


    她的放任,在溫言回眼裏就是默認,就是變相的鼓勵。


    他越發興奮難耐,也大膽了起來。


    他太用力了,似乎有種要將她揉碎了嵌進骨血裏的衝動。沈書魚舌根發麻,呼吸不暢。仿佛條遊魚被人毫無征兆地扔到岸上,陽光曝曬,缺了水的滋潤,度要岔氣。


    她整個人暈暈乎乎的,思緒遊離,仿佛腳踩雲端,分外不真實。


    被他帶著節奏走,兩人都漸漸有些喘息不定。


    沈書魚沒想那麽多,她壓根兒就來不及細想,切都是她本能的反應。


    事態發展愈加不受控製,兩人都早已喪失了理智,連最基本的判斷都沒有了。


    “小姨……”孩子稚嫩清脆的嗓音猝不及防地劃過耳旁,猶如驚雷墜地,在安靜的臥室裏直接炸開了。


    轟隆聲,兩人頓時僵在原地。


    緊接著房門被打開,小朋友著急忙慌地跑進臥室裏,“小姨,我要尿尿!”


    沈書魚:“……”


    溫言回:“……”


    兩人對視眼,雙雙都是被雷劈到的表情。可想而知兩人有多崩潰。


    “你們在做什麽?”小朋友頂著頭蓬鬆雜亂的頭發,小臉上寫滿了困惑。


    沈書魚無比絕望,忙把推開溫言回,跳下床,“炎炎你要幹嘛?”


    她邊說話,邊整理衣服。把睡衣拉正,領口往後扯了扯。


    蓬頭垢麵,衣裳不整,不修邊幅,毫無形象可言,真是容易帶壞容易帶壞小朋友。罪過,罪過!


    沈總編真心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小姨我要尿尿!”小朋友揪住衣服,著急萬分,“我憋不住了!”


    “快快快,小姨帶你去廁所。”沈書魚拉起小家夥就往外麵跑。


    大小離開臥室以後,溫言回這才敢起床。被小孩子抓包,真是太特麽丟臉了!


    剛才那刻他緊張得都快歇菜了。那種緊張程度絲毫不亞於當年早戀被抓。


    回想起沈書魚剛剛的著迷和沉醉,男人的嘴角不自覺地浮現出笑意。


    她並不排斥他的親近,很明顯心裏還是有他的。這個認知讓他心情愉悅,不自覺就哼起了歌兒。


    小朋友解決完以後,頓時就舒暢了。


    沈書魚立馬安排他刷牙洗臉。


    小朋友不愛刷牙,她好說歹說,哄了半天他才肯乖乖刷牙。


    小朋友刷完牙,洗完臉,馬上就出了衛生間。


    沈書魚擰開水龍頭,掬了捧冷水澆在臉上,她需要冷靜下。


    她拍了拍自己臉頰,對著鏡子沉澱了好會兒。跳動的心髒才慢慢恢複正常。


    剛剛差點,就差點點就著了溫言回的道了。還好炎炎救了她,及時止損。不然搞到床上去那就糟糕了。她眼下和溫言回的關係這麽惡劣。要是稀裏糊塗地搞到塊去,那她就更理不清楚了。


    她洗漱完走出衛生間。


    她有些口渴。取來杯子,走到飲水旁給自己倒了杯熱水,靠在沙發旁慢吞吞地喝水。


    小朋友自己開了客廳的電視,電視裏正在放小豬佩奇,佩奇家都在歡快地跳泥坑,畫麵歡脫。


    小朋友窩在沙發上,嘴裏咬著根棒棒糖,被佩奇家逗得咯咯直笑。


    聽到沈書魚的腳步聲,他忙轉頭,含糊不清地問她:“小姨,你剛剛和小姨父在幹什麽呀?是要給我生小弟弟了嗎?”


    沈書魚:“…………”


    “噗呲”聲響,沈書魚沒忍住,嘴裏的水全噴了。


    作者有話要說:炎炎小朋友真相了!哈哈哈……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半糖微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喻言時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喻言時並收藏半糖微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