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亦茗的手搭在江妤漾的肩上,朝她挑了挑眉。


    被這張精致的臉蛋近距離蠱惑,江妤漾感覺心跳都快了好幾拍,“所以準備怎麽做?”


    “商場是葉家的吧?”


    要說對蔚亦茗最了解的人,莫過於江妤漾。


    那眸底的狡黠,擺明了是算計到自己頭上了,可能怎麽辦呢——


    好姐妹,必須得兩肋插刀啊。


    約莫半個小時後,商場的廣播裏開始播放廣播:“今天是我們北城小公主蔚亦茗的生日,在這裏給小公主送上一首生日快樂歌,願我們高貴漂亮的小公主永遠開心!”


    聲音正是江妤漾。


    下一秒,生日快樂的旋律就縈繞在整座商場。


    江妤漾時不時就會開麥說了幾句,風趣幽默中不忘強調今天這個特殊日子——


    北城小公主蔚亦茗的生日。


    仿佛要將這個日子刻進人們的肺裏般。


    今天商場最熱鬧的區域莫過於古宛吟的秀場。


    可是由於生日快樂歌跟江妤漾時不時的幹擾,場下的觀眾很快就將焦點轉移。


    “北城小公主”這個頭銜足以令人津津樂道。


    就連到場支持的娛樂圈藝人也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佩戴三億皇冠的那位小公主?”


    “能稱得上北城小公主的不就是那位?□□太子爺給她的那場加冕儀式可是轟動整個權貴圈啊,現在誰看見她不低半個姿態啊?”


    蔚凝嫚就坐在其中。


    聽著別人用那種豔羨的口吻談論蔚亦茗,她就忍不住冒酸泡。


    憑什麽蔚亦茗到哪兒都是焦點?就因為會投胎?


    如果不是她那個死了的媽跟江家那位夫人是手帕交,江氏太子爺的未婚妻輪得到她?


    蔚凝嫚狀似無意地跟旁邊的人輕語道:“可我聽說今天整個北城的應援大屏都在宣傳這場走秀,授意的便是□□的太子爺。”


    “真的假的?今天還是那位小公主的生日,不是明晃晃地打她臉嗎?”


    “那場所謂的加冕儀式看著就像做給別人看的表麵功夫。反倒是授意北城所有應援大屏宣傳這種浪漫的手段,高調中又帶著內斂。”


    “你又知道大屏宣傳是江氏太子爺授意的?”跟蔚凝嫚隔了兩個位置的柯慕蕤漫不經心地笑道,“是江氏太子爺跟你說的還是古宛吟跟你說的?”


    柯慕蕤跟江妤漾同團,對於蔚凝嫚的身份心知肚明。


    她今天會來看秀,純粹是被經紀人壓迫,沒想到就正好聽見了蔚凝嫚在這裏煽風點火,造謠生事。


    蔚凝嫚自然也知道柯慕蕤,怕她去江妤漾那裏告狀,隻能抿緊了嘴唇不說話。


    柯慕蕤低頭搗弄手機,不到一分鍾就將蔚凝嫚賣得徹底。


    沒一會兒,廣播裏又傳來好聽的女聲:“今天是個普天同慶的日子,凡是有在社交平台說一句‘蔚亦茗小公主生日快樂’的乖寶寶,進商場任何一家店都可打半折,跟小公主同天生日的,金額在八萬五內還可免單哦,時間截止下午五點前。”


    半折?免單?


    這種直觀的誘惑馬上讓商場沸騰了起來。


    圍觀走秀的觀眾瞬間散去了大半。


    坐在廣播室裏的江妤漾跟蔚亦茗,心情愉悅地享受著美味的下午茶。


    “糯糯,這些損招也就你想得出來。”


    “她想讓我不痛快,我又怎麽好意思讓她痛快呢?”


    “聽說不少藝人都提前離場了,最精明的莫過於他們,一察覺風向不對,馬上選擇明哲保身。”


    “這家商場的背後是葉家,能在這裏肆意妄為的——”蔚亦茗將尾音稍稍拉長,“誰不掂量幾分?”


    “看來葉聞深還是有點用處的。”


    蔚亦茗不禁嘀笑皆非,葉聞深在北城的地位不亞於江岑然,到了江妤漾嘴裏,跟工具人似的。


    “走吧,我們去祝賀一下天才設計師完成北城的首秀,順便看看我那位繼妹,把涼茶也帶上,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糯糯,山上的筍都被你奪完了。”


    蔚亦茗跟江妤漾坐電梯到達一樓。


    有人認出了蔚亦茗,噙著笑容大聲說道:“小公主生快,永遠漂亮。”


    蔚亦茗在人前就是一副精致漂亮的麵孔,微微勾唇,眉眼彎彎:“謝謝,你們也永遠漂亮。”


    等她們倆走到秀場的時候,身旁已經圍了不少人,不是跟她說祝福的話,就是感謝她的慷慨。


    對比她周遭的熱鬧喧囂,原來人潮湧動的秀場此刻就顯得冷清多了,隻七零八落地散著幾個人。


    看見蔚亦茗跟江妤漾被人簇擁著來到秀場,蔚凝嫚的心咯噔了下,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廣播裏的聲音似乎就是江妤漾。


    蔚亦茗站在蔚凝嫚眼前,俾睨地看了她一眼,姿態高貴冷豔。


    蔚凝嫚被那一眼看得莫名地緊張,連帶呼吸都凝滯了幾分。


    不過下一秒,就見蔚亦茗跟江妤漾繞過她坐到了最前排的位置。


    可還等她鬆口氣,蔚景山的微信就進來了。


    極其簡要的四個字:【馬上回來】。


    蔚凝嫚的手掌緊握成拳,從這幾個字裏她幾乎立刻判斷出了蔚景山的情緒。


    她實在沒忍住,忿忿不平地來到蔚亦茗麵前,出聲責問:“你這個告狀精,是不是又跟爸胡說八道了?”


    蔚亦茗輕抬眼瞼,慵懶的模樣卻有著高高在上的矜貴,“你不在我麵前找存在感,我看都不會看你一眼,告你的狀?可真愛往自己臉上貼金。”


    “你又有什麽了不起?也不知道這四年流浪在外的人是誰,要沒有江岑然未婚妻的頭銜撐著,你還可以在這裏囂張?不過我看你得意的日子也不長了。”蔚凝嫚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麵前的t台。


    “有些人嗅覺就是靈敏,哪兒臭就往哪兒鑽。”江妤漾挽著蔚亦茗的臂彎,淺笑著說道。


    “你說誰?”蔚凝嫚忍不住跳腳。


    “難道我說得不夠明顯?當然是說你啊,這麽喜歡舔古宛吟的臭腳,應該趴過去,伸出舌頭,好好地求主人賞賜才對,在我們這邊吠什麽?仙女們渾身散發清香,你高攀不起。”


    江妤漾向來伶牙俐齒,而且她背後是江家。


    論吵架,她吵不過,論底氣,她也差了一大截。


    所以即便被氣得麵紅耳赤,蔚凝嫚也隻能飲恨吞下。


    蔚亦茗淡漠的目光瞟向蔚凝嫚:“再有下回,我就讓你名字前的‘蔚’字徹底去掉,不信你盡管試試。”


    她的語調不疾不徐,甚至有點軟,可蔚凝嫚信了。


    從小到大她就沒贏過蔚亦茗,蔚亦茗這人不僅會耍陰,而且還陰得人不知鬼不覺。


    她那張臉太有欺騙性了,什麽乖巧文靜?陰險狡詐才對。


    蔚亦茗跟江妤漾坐在那兒,修長的雙腿輕疊,氣質高雅矜貴。


    秀場的尾聲,古宛吟跟模特同時亮相。


    蔚亦茗舉起手,微笑大方地朝她示意。


    古宛吟的表情猛地一變,腳下沒注意,踩在了一個模特的裙擺上。


    而這一下就像多米諾效應似的,你摔我倒,場麵瞬間陷入騷亂。


    “真是意外收獲。”蔚亦茗拿出手機,從容淡定地將這一幕捕捉下來,漫不經心地同江妤漾說道:“漾漾,好好地幫我們的天才設計師營銷一把。”


    “遵命,小公主。”


    蔚亦茗看夠了熱鬧,才神態慵懶地站起來:“走,我們去慶祝。”


    *


    銀白色的月光從遼闊的黑幕中間灑落下來,宛若一張柔軟的網,鋪陳在這片繁華的城市之上。


    一輛騷包的綠色超跑停在攬月閣門口。


    江家大小姐的愛車,攬月閣的泊車小弟自然認得,馬上殷勤地上去服務。


    蔚亦茗從副駕駛座下來,今天的她穿了一件複古宮廷風的一字肩連衣裙,裙擺是蛋糕裙似的a字大擺,精致的鎖骨旁貼了一次性紋身——


    theprincesswhorulesyou.


    蔚亦茗跟江妤漾前往包廂的途中,隻要有人經過,都會對蔚亦茗說上一句小公主生日快樂。


    今天#小公主生日快樂#的標簽被頂上了熱搜第一。


    一旦有洗腳婢蹭熱搜,評論就會被衝。


    而熱搜第二便是#古宛吟t台人仰馬翻#。


    大v跟水軍將這個詞條牢牢霸占,就算有人想洗也洗不掉。


    江妤漾送給她的這份生日禮物,讓她糟糕的心情緩和了不少。


    蔚亦茗在沙發上坐下,輕柔的光亮落在她精致漂亮的臉蛋上,一點瑕疵都沒有。


    那種刻在骨子裏的高貴,被她體現得淋漓盡致。


    “今天就由我江大小姐為我們北城的小公主服務。”江妤漾朝蔚亦茗拋了個媚眼,一副準備大展拳腳的模樣。


    蔚亦茗忍不住輕笑:“那我拭目以待?”


    *


    晚上十一點多。


    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從機場停車場駛出。


    後座的江岑然擠了擠鼻梁骨,寡淡的嗓音緩緩溢出:“聯係上沒有?”


    “兩人都關機了。”裴楚言艱難地回道。


    “這就是你說的辦妥當了?”江岑然微掀眼瞼,幽沉的雙眸淬著寒霜,“年底獎金沒了。”


    裴楚言自然不敢有怨言,這次是他的疏忽。


    本來江岑然安排了北城所有的大屏給蔚亦茗慶生,順便幫她宣傳工作室。


    放送的時間還精確到了她的出生時間,下午1點20分。


    結果中間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大屏被換成了古宛吟的秀場。


    偏偏他們又在國外,中間有時差,沒有及時處理好。


    “去攬月閣吧。”江岑然道。


    “是。”


    約莫半個小時,車子抵達攬月閣。


    “在三樓vip房。”裴楚言說。


    今天的蔚亦茗走哪兒都是焦點,所以無需特地去查,也能知道行蹤。


    攬月閣是喻嘉勳的產業,所以江岑然暢通無阻便到了vip房。


    他打開門,入目的便是單手托腮,笑得嫣然的小公主。


    瓷白的臉頰被酒意染得暈紅,黑眸也不像平日裏那般澄澈,像是氤氳了些許迷離。


    聽見動靜,她輕轉過臉蛋,看見是他,笑容淡了幾分。


    江岑然的臉龐波瀾不驚,邁開步伐朝她走去。


    頎長的身軀在她麵前站定後,微微俯身,低沉地說道:“喝了多少?”


    “你管不著。”蔚亦茗撇開視線,不拿睜眼看他。


    看著她孩子氣的舉動,江岑然的唇角勾了勾,雙臂穿過她的腋下,想將她抱起來。


    蔚亦茗自然不依,四肢拚命掙紮。


    江岑然猝不及防,險些將她摔下去,隻好將她重新放回到沙發上。


    蔚亦茗仰著腦袋,眸底開始積聚委屈,“你來幹嘛?”


    “趕在8月5日的末班車,跟小公主說聲生日快樂。”


    不說生日還好,提到生日兩個字,蔚亦茗的眼眶裏便有了水霧,“生日一點都不快樂,我以後都不想過了。”


    江岑然坐到沙發上,動作輕柔地將她抱到自己腿上,正欲開口,餘光忽然就瞥見了眼睛泛光的江妤漾,溫淡地開口:“裴楚言就在門口,先讓他送你回家。”


    難得能現場嗑cp,江妤漾很不想走,可她大哥氣勢淩人,那個“不”字實在不敢說出口。


    迎風落淚gif。


    等到包廂就剩了他們倆,江岑然微微低眸,受了委屈的小姑娘越發像脆弱易碎的洋娃娃。


    他伸出指尖,緩緩地摩挲她的眼角,說出來的話極為低柔:“是我沒安排妥當,本來那大屏是給你慶生的。”


    “你隨便說兩句打發我,我就要信你嗎?”


    江岑然若有所思。


    蔚亦茗軟若無骨的身軀在江岑然的懷裏動來動去,“你別抱著我,影響我思考。”


    江岑然看了眼麵前東歪西倒的酒杯,頗有些傷腦筋,“你喝了這麽多,還能思考?”


    “那你就放開我啊,抱著我更難思考。”蔚亦茗修長的手指去扒江岑然的手臂,蹙著眉硬是撼動不了。


    江岑然:“我讓公司出個聲明,將今天的事情說明白,行嗎?”


    蔚亦茗的動作終於有所減弱,她抽噎了下,泛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江岑然:“你舍得?你就不怕古宛吟成為眾矢之的?”


    江岑然拿起蔚亦茗的指尖貼到嘴唇,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些,“她沒那麽重要。”


    蔚亦茗的情緒慢慢平複下來,但也不忘朝江岑然告狀訴苦:“今天真是太糟心了,我要是有了生日ptsd,那都是你的錯。”


    “小公主的心靈沒那麽脆弱吧?”


    蔚亦茗抬眸去看他,凶巴巴地哼了聲:“你想表達什麽,請直說,我喝了酒,比較遲鈍。”


    江岑然的唇角漾開一抹淡笑,沒見過有人能把自己遲鈍說得那麽可愛的。


    蔚亦茗見他隻笑不說話,便直起身體去扯他的臉龐,“不許笑,想要嘲笑我也在心裏默默嘲笑,別讓我看見。”


    江岑然任由她在自己的臉上胡作非為,還是蔚亦茗覺得累了才停了手,甕聲甕氣道:“你是不是聽說了我做的壞事?”


    “聽說了一點。”


    “那你要教育我嗎?”


    江岑然將蔚亦茗的手指放在掌心,輕輕地摩挲著,“不會。你做得很對。”


    “如果不是她做得太過分,我也不會那麽做的。”蔚亦茗的嗓音一如既往的軟糯,無辜的雙眸輕眨,“你應該知道我向來大方善良的吧?”


    “嗯。”江岑然笑著應了聲。


    “還有你之前說的聲明,內容我要自己寫。”


    “行。”


    得到江岑然的保證,蔚亦茗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


    公關部擬的聲明太官方,可以解讀出好幾種意思,她就要直白地點出古宛吟搶占的行為。


    蔚亦茗打了個瞌睡,有些疲乏地說道:“回家吧,今天玩夠了。”


    江岑然低眸便看見了她鎖骨旁的紋身,鐫刻在白皙的皮膚上,無聲無息便將性感勾勒了出來。


    片刻後,蔚亦茗感覺到鎖骨旁柔軟的碰觸,驀地睜開雙眼,卷翹的睫毛輕顫,有些警惕地瞪著江岑然:“不許趁人之危,我現在不清醒。”


    “清醒的時候就可以?”江岑然深邃的眸底浸著笑意。


    蔚亦茗輕咬著紅唇,迷離的雙眸像在思忖。


    無辜可愛的模樣,偏偏又帶著勾人的意味。


    江岑然的指腹輕撚她的唇瓣,溢出來的嗓音明顯帶著喑啞:“要咬破了。”


    “你上回才是把我咬破了。”蔚亦茗嬌嗔地埋怨。


    江岑然笑了笑,低柔的聲音輕哄道:“嗯,但這次不會了。”


    許久過後,蔚亦茗氣喘籲籲地依偎在江岑然的懷中,臉蛋緋紅,眼尾泛淚。


    “生日快樂,小公主。”


    話音落下的同時,響起了12點的鍾聲。


    *


    漂浮在空中的曉霧,被晨曦驅得幾近磬盡。


    枝葉上剔透的露珠沿著清晰的紋路緩緩滑落。


    又一天開始了。


    主臥的大床上,蔚亦茗嚶嚀著醒過來。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餘光瞥見身上的睡衣,很快想起了昨晚的情況。


    衣服是江岑然給她換的,還紆尊降貴地給她洗了個澡。


    蔚亦茗忍不住輕嗤,他也未免太過順手了。


    洗漱完,她連早餐都沒吃,換了身衣服就去找江岑然兌現承諾。


    昨晚他可是答應過讓她擬聲明的,趁熱打鐵。


    蔚亦茗趿著拖鞋,迫不及待地摁響了江岑然的門鈴。


    現在快九點了,她其實有些擔心江岑然去上班了。


    不過沒過幾秒,眼前的門就開了。


    趕上了。


    蔚亦茗朝他莞爾一笑:“岑然哥哥,你昨晚答應我的事沒忘吧?”


    “是不是還沒吃早餐?”


    “嗯。你給我弄一份唄。”


    “先坐。”


    見江岑然穿著居家服,蔚亦茗便問道:“你今天不上班?”


    “嗯。並購案完成了,給大家放了幾天假。”


    不到十分鍾,江岑然便將一份精致且營養豐富的早餐端到了蔚亦茗麵前。


    蔚亦茗雙手捧著臉蛋,毫不客氣地輸出彩虹屁:“岑然哥哥,你簡直是完美的。”


    江岑然的動作微頓,眸色有些複雜,片刻後才低沉地說道:“先吃吧,都九點了。”


    蔚亦茗吃東西細嚼慢咽,過程中要是跟江岑然的視線對上,就會眉眼彎彎地朝他笑一笑。


    可愛靈動。


    半個小時後,她放下了餐具,表情十分饜足:“要是以後每天能來蹭早餐就好了。”


    “我已經讓人給你請保姆了。”


    “我就知道你嫌棄我打擾你。”蔚亦茗從鼻腔裏輕哼了一聲。


    “你要是六點起得來,我倒可以給你做。”


    六點?擾人睡覺十惡不赦。


    “算了,我長大了,得學著獨立生活。”蔚亦茗剛才也是隨口說說,她很快切入正題:“我們來說聲明的事吧。”


    靜謐了片刻,江岑然才淡聲開口:“亦茗,聲明的事暫時先算了。”


    蔚亦茗微蹙眉頭,但她沒發怒,隻是有些不確信地問了一遍:“算了?”


    “算了。”


    她雙手忍不住交叉置於胸前,眼神涼薄了幾許:“理由呢?所以昨晚就是趁我喝多了,隨便哄騙我的?要是我不記得了最好是嗎?”


    “不是——”


    “要是做不到,就不要輕易許諾別人。”蔚亦茗幽幽打斷。


    江岑然按了按眉骨,溢出來的嗓音低啞無奈:“我保證不會有下回。”


    “算了就算了吧。”蔚亦茗的聲音還是軟軟的,隻是驀地起身時,凳子在大理石上滑過的聲音卻顯得刺耳尖銳。


    江岑然隨即也站起來,繞過桌子輕輕攥住蔚亦茗的腕骨,“我再補一份生日禮物給你。”


    蔚亦茗輕扯嘴角,敷衍的笑意根本不加掩飾:“我沒那麽在乎生日禮物。何況生日都過了,收什麽禮物,還是留著給別人獻殷勤吧。”


    說罷便掙紮著要從江岑然的掌心脫離,他見她執拗,擔心她傷到自己,隻好鬆了手。


    可依然攔在她離去的方向,輕緩地開口:“要說獻殷勤,我隻對你獻過。”


    蔚亦茗的眼眸毫無波瀾,“那我真榮幸,說完了的話,我要去上班了。”


    “要怎麽才肯消氣?”江岑然沒什麽哄人的經驗,隻得將姿態放低。


    “岑然哥哥,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蔚亦茗輕抬眉眼,說出來的話平淡疏離,“既然想保全她,就別再妄想著我原諒,我跟她可是對立麵。”


    *


    臨近中午的時候,蔚亦茗才知道,昨晚十二點後,古宛吟的那條熱搜也被撤下了。


    而且現在全網都已搜不到。


    有了早上那件事做鋪墊,對於撤熱搜的反應,蔚亦茗可以說是寡淡平靜。


    江岑然既然想保古宛吟,就會保個徹底。


    她沒時間沉溺低落,工作室剛開始運營,凡是她都得親力親為。


    思忖了許久,蔚亦茗才撥出了一個熟悉的號碼:“師哥,中午方便嗎?想約你吃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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