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巴山口


    王宇布置好了一切,正待他要帶著朱瞻基跑路的時候,壕溝裏的傷兵突然大呼小叫的歡呼起來。


    “援軍來了,我們援軍真的來了!”


    “指揮使大人果然沒有騙我們。”


    “真的是我們的援軍。”


    遠處的草原邊際,瓦剌黑色的大軍身後,出現一細細的火紅色的線條,隨後他們越過山丘,然後匯成了一道紅色洪流。


    三千營的紅色明軍旗,王宇第一次見到漢王朱高煦這位政敵的軍旗,是顯得那麽親切。


    “撤撤撤!不要擋住瓦剌人的去路,免得他們狗急跳牆。”


    之後,王宇直接把正麵的明軍士卒撤回來,全部在山體西側的第一道壕溝候著防備。


    既然明軍大軍到了,守軍就可以鹹魚了。


    反正青巴山口就這麽大點,瓦剌正常排著隊的撤退,那也要大半天。


    更何況,是現在這種逃命的時候了,甚至他們爭先恐後的穿越山口,逃亡的速度還慢了下來。


    望著下麵輕易填平六道壕溝,通過青巴山口,往漠北逃竄的瓦剌人,朱瞻基拿著手弩,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


    “咱們要不要幹擾一下他們。”


    王宇搖了搖頭,“現在咱們手裏的箭矢和防禦的武器都不夠,沒必要再激怒他們。”


    果然瓦剌人隻是逃出去三分之一,老爺子帶著五軍營趕到了,從側麵迂回護著神機營接近,用大炮和火銃封住了青巴山口。


    之後被截斷後路的瓦剌人,要麽去草澤裏闖一闖碰一碰那虛無縹緲的運氣,要麽嚐試頂著大炮和三眼統的密集火力,穿越堆了一層又一層瓦剌人屍身的山口。


    “轟隆隆!”


    山口瓦剌人的屍體被大將軍炮的炮彈直接拋在了空中,瓦剌人如同喪家之犬一樣慌亂的躲避,就是不敢回頭與明軍一戰。


    這忽蘭忽失溫~青巴山口一戰,馬哈木帶著本部的一萬餘沒有後勤老小的殘部,跑到了漠北深處,剩下的五萬餘瓦剌部眾,全數被明軍殲滅。


    短時間瓦剌人損失了五萬青壯,少說也要三五四年才能緩過來過來了,更何況瓦剌的牛羊老小全部為大明俘獲。


    別的不說,這些瓦剌的女人可以發給大明邊關的將士,填充被草原部族擄走的人口。


    沒有人口支撐,即使瓦剌的馬哈木、也先之流的梟雄再厲害,那也是無根之萍,無源之水,長久不了。


    王宇現在倒是有那麽一點擔心堡宗將來的留學之路,可別被自己就這麽斷了。


    不過現在王宇和朱瞻基帶著六千明軍,死守青巴山三日,為明軍堵住了瓦剌大軍,立下了大功勞,是到了收獲的時候了。


    其他的東西,無須王宇去多想,現在他隻想喝著美酒,吃著烤肉,盡情的享受眾人的歡呼,然後好好的找個地方睡上一覺。


    朱瞻基作為太孫,天下將來都是他的,老爺子自然隻是賞賜了他一些財貨,但對他這好聖孫也是越發認可了。


    王宇作為此次青巴山守衛的主將,自然少不了封賞,拿到了他老子的曾經的爵位,靖安侯。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惟國家之興,首重武備。今有忠誠勇猛,智勇雙全之臣王宇,生於勳貴之家,長於武學,天賦異稟,嫻於兵法。自幼習武,弓馬嫻熟,更兼智謀過人,策略出眾....


    今於平定北方草原瓦剌馬哈木之亂中,王宇以....


    朕念汝之忠勇,特此進封為靖安侯,加祿五百石,以彰其功。


    望爾須持忠心,堅守本心,為我大明再立新功。


    靖安侯應深識朕意,謙遜有加,時刻戒懼,不負朕望。


    此詔,鹹使四海聞之。


    欽此!


    ”


    19歲因軍功封侯,除了17歲封侯的霍去病,現在就數得著王宇了。


    因為大明官場有自己的潛規則,不管你再大的功勞,也要一級一級升。


    所以王宇死守青巴山三日,身先士卒,頂多升了個侯爵而已,連個世券都沒有,他能傳給兒子的還是個靖安伯。


    不過老爺子還是補償了他,發了道明旨昭告天下,為王宇揚名。


    王宇受了詔書之後,去找敘功的文官,問了一下將士撫恤之事,做足了關心士卒的樣子,以後不愁手下的人不賣命。


    不要說王宇現實,好歹他不克扣士卒糧餉和撫恤,即使是作秀收買人心,士卒家裏人好歹也得了實惠不是。


    提前兩個月結束了這次北征與瓦剌的大戰,營中的糧草甚至還有剩餘,借著繳獲瓦剌的酒肉,老爺子大手一揮。


    “全軍慶功!明日朕要再在忽蘭忽失溫檢閱三軍!”


    翌日


    忽蘭忽失溫廣闊的草原上,十萬明軍旌旗蔽空,長槍如林,聚成一個中軍、左軍、右軍三個大陣,依次排開。


    朱瞻基和王宇被老爺子傳召,令他們全甲而來,漢王朱高煦和趙王朱高燧被趕到一邊,有些羨慕的看著二人。


    “待會你們兩個年輕人,便跟在朕身後,隨朕檢閱三軍。”


    兩人於馬上低頭據手。“遵旨!”


    老爺子騎在神俊的火紅色駿馬上,身穿金甲,頭束發髻,一身黑色的大麾披在身後,神色莊嚴的走在前麵。


    王宇和朱瞻基身著全甲,猶如兩個保鏢跟在老爺子馬後。


    老爺子的目光掃過眼前這片壯觀大明軍陣的場麵,心中滿是無限的豪情與自得。


    他知道,這決定大明帝國命運的一戰,他贏了,這一戰不僅僅是大明的勝利,更是他朱棣的勝利。


    蒙元餘孽一分為三,韃靼和瓦剌都受到了重創,兀良哈昨日便遣使送來牛羊酒水為大明大皇帝慶賀。


    今日這兀良哈的使者,正在旁邊觀禮台,觀看大明的隆盛軍威呢!


    老爺子想著,自己這也算是為兒孫們爭取了至少三十多年的太平,剩下的事就可以交給他們了。


    沒錯!現在老爺子在解決了韃靼和瓦剌的麻煩之後,剩下的兀良哈部昨日便糾集了些小部落過來朝賀。


    畢竟兀良哈首領比者爾可是受了大明封賞的寧順王,大明皇帝戰勝叛賊瓦剌,他自當派人來賀。


    王宇都不確定以後沒有瓦剌這個的威脅,老爺子還會不會如同原劇裏那樣五征草原。


    老爺子帶著兩人,走過明軍左軍,將士們整齊劃一的轉身看向三人。


    “明軍威武!”


    “皇帝萬歲~”


    ...


    老爺子每一聲中氣十足的“明軍威武”大喝,都換來將士們山呼海嘯的齊聲回應。


    “哈哈!”


    老爺子爽朗的笑了,自己打了一輩子的蒙元餘孽,一開始打黃金家族忽必烈的直係血脈、後來打旁係的本雅失裏,現在又打瓦剌扶持的阿裏不哥係,總算是把他們打服了。


    三馬走到中軍的時候,老爺子提點朱瞻基。“你來喊!”


    經曆了一場苦戰,身上帶著一股子沉穩氣質的朱瞻基也不怯場,麵向看著自己的中軍將士,舉起有力拳頭。


    “明軍威武!”


    “太孫萬歲!”


    ...


    中軍氣勢不差,聲震天地,其中更是有備倭軍的將士,青巴山一役下來,留存的明軍已經是朱瞻基的鐵杆支持者了。


    “王宇!接下來你來!”


    老爺子知道這次能對瓦剌速戰速決,多虧了王宇先找到對方大軍,還堵住了對方退路,所以不介意讓他分享自己的榮耀。


    後軍自然是有王宇的“嫡係”幫襯,額...沒參與青巴山守衛的那一千人前哨營。


    前哨營參與青巴山守衛的明軍,王宇用的很狠,幾乎沒剩下幾個了。


    不過...王宇的勇武都受到了敵人的認可,明軍將士自然也十分佩服他,少不了給予他的歡呼。


    王宇到右軍的時候,踩著馬凳站起來,揮舞著手臂大喝。


    “明軍威武!”


    “將軍萬勝~”


    ...


    明軍山呼海嘯的威武聲,幾乎震散了草原上空的雲朵。


    遠處被老爺子留下觀禮的兀良哈使者冷汗連連,看著這些明軍將士雖然疲憊卻士氣高昂,暗道首領果然明智,及時臣服了大明。


    不然依著這大明大皇帝的性格,還有兩個月的糧草的支撐,又怎麽會不帶著大軍去兀良哈部逛一逛。


    依次走過大明左中右三軍後,老爺子帶著王宇和朱瞻基二人回到正麵觀禮台上。


    一些明軍的高級將領以及漢王朱高煦和趙王朱高燧,都在此等候。


    老爺子站在台上,看著下方身穿厚重的鎧甲,手持鋒利的刀槍,士氣高昂的明軍,他笑了。


    “大明的將士們,你們和朕一起在此血戰沙場,大破瓦剌,為我們的子孫永不受戰亂之苦,立下無數功勳...”


    老爺子的話,自然有身旁將士一聲又一聲的擴散傳達。


    一番激勵士氣之後,老爺子拔出長刀。


    “檢閱三軍!”


    隨著老爺子一聲令下,三軍進入指定位置,震天的戰鼓聲響徹雲霄,明軍整齊劃一的開始在草原演練起來,他們如同潮水般湧向觀禮台。


    這是老爺子的故意的布置,為了展示大明軍威,威懾草原大小部族的使者。


    這些獨立的草原大小部族,知道了瓦剌大敗於大明大皇帝的手,就主動過來大明拜碼頭了,現在都被老爺子安置在觀禮台。


    老爺子坐在觀禮台的大位之上,王宇和朱瞻基持刀立在他身後保護。


    老爺子笑著看向已經冷汗直冒的兀良哈使者。“哈爾珠!你看我大明軍威如何?”


    兀良哈使者連忙從座位上起身,捂著胸口單跪下答話。


    “回稟大明大皇帝陛下,大明的軍隊確實十分威武,不但擊敗了強大的瓦剌部反賊,還解救了受他們欺負的草原部族,我們兀良哈願意臣服大明,還請大皇帝陛下準許!”


    之前兀良哈也臣服過大明,為了安撫他們,老爺子還讓出大寧衛水草豐美的牧地送給他們,還大量冊封封兀良哈三部大小首領為都督僉事、都指揮同知、千百戶等官職,並賜誥印冠帶及白金、鈔幣、襲衣。


    但兀良哈反複無常,韃靼作亂時,他們部族中人悄默默的支持韃靼、瓦剌作亂的時候,他們也提供了糧草。


    不過既然兀良哈臣服,老爺子也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直接打算趁著草原平靜的機會,在草原設立三個衛所,將兀良哈一分為三,既泰寧衛、朵顏衛、福餘衛,既後世所稱的朵顏三衛。


    當然了,草原上老爺子還打算修建三個城池,以點帶麵的修建道路,聯係大明邊關,直接把草原由東倒西分成三份,減少草原部族的活動空間。


    可惜這麽一個大計劃,到了順天太子府的行在,太子朱高熾立馬就給老爺子哭窮了。


    爹啊!好不容易提前打完仗,咱們能別折騰了嗎?


    您省下的那兩個月糧草,都夠建設順天新皇宮一期工程的錢了。


    太子朱高熾已然帶著自己的一大幫屬官,開始搬到了順天的臨時行在辦公了。


    什麽?


    天子辦公的地方才是行在?


    老爺子身邊跟著一個文官沒,他出征這三個月來,他看過一封全國各地的奏折沒?


    處理全國奏折的地方,那才叫行在呢!


    太子朱高熾否決了老爺子的宏偉建城計劃,但老爺子也不服,不準備把這省下來的兩個月糧草帶回去。


    自己憑本事從老二手裏榨回來的錢,憑什麽交給老大啊!


    老爺子準備用這點糧草,在忽蘭忽失溫建兩座城,死死的釘在草原上,以防逃走的瓦剌死灰複燃。


    原本曆史上拖到八月的忽蘭忽失溫之戰,最後因為明軍缺糧,不能擴大戰果,追擊瓦剌,以至於老爺子有了後麵三次虎頭蛇尾的北征。


    而現在草原瓦剌的威脅解除了,所以明軍在五月份底,就開始向西過張家口,朝著新都城順天去了。


    三個月的時間,新城的一期工程,在於謙的監督下,順利完工了。


    此時正在賣房子回款,繼續開始重複,興建二期工程,預計要造好新城,還得要等三年左右。


    當然了,皇宮因為是拆的大元皇宮複建,所有進度快一些,老爺子入住是沒問題了,至於他那龐大的後宮團,那就算了,一步一步慢慢挪過來。


    王宇隨著大軍先回到順天,交了手頭的差事之後,便給老爺子告了假,回去應天陪待產的胡善祥了。


    由於孩子大約才三四個月,胡善祥自然不能舟車顛簸。


    加上順天是新城,設施還不完善,王宇當然不急著接她她去順天生活。


    反正順天新城一期工程都是在皇宮外圍的坊市,王宇吩咐胡善祥找於謙這個工程大管事,囤了一些房子。


    包括每個月太子妃糖霜工坊的分成,以及舅舅每個月草原互市專營的分成,王宇都讓胡善祥找於謙訂了新順天城的一期期房。


    看靖安伯囤那什麽順天的期房,那些勳貴都笑靖安伯夫人傻乎乎的。


    那新順天城房子都還沒影的事,要討好皇帝,買一套就行了,何必買這麽多呢!


    王宇就笑笑不說話,以後你們上早朝想多睡半個時辰,至少都得在房價後麵加個零給自己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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