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經男人被評論美貌自然不會高興,但穆唯昭向來不是一般人,他麵無表情的瞥了對方一眼便欣然接受這讚美,畢竟當初他能娶到薛雲珠也是憑借著這張臉,他往旁邊讓了讓便不再抬頭多看了。


    女子見此遺憾歎息一聲,隨後便在侍女的攙扶下往馬車去了。


    “郡……”賀綿綿剛要說話,女子抬手道,“我知道了,回了。”


    馬車走了,賀綿綿到穆唯昭跟前施了一禮,“表兄。”


    穆唯昭點點頭,剛要說話,門內又出來幾人,赫然是賀言與賀行兄弟二人出來了。


    表兄前來表弟接待倒也說的過去,穆唯昭本不欲與庶女出身的賀綿綿多言,如此直接繞過她走向賀言兄弟。


    賀綿綿臉上的笑意仍舊淺淺,她抿了抿嘴邁著步子過去與兩位兄長行禮說明情況,“大哥二哥,綿綿出門送客正巧碰見表兄……”


    “嗯,”賀言瞧見她臉上神色淡淡,接著又與穆唯昭道,“表兄裏麵請,父親馬上歸來,宴席就能開始了。”


    穆唯昭一馬當先,直接走在前麵,“帶路。”


    穆家能夠在清河縣順遂,自然與京城的賀文藍脫不開關係,但賀文藍能走到今日也少不得穆家銀錢的支持。自來當官不能經商,賀家有一點生意礙於世俗也是掛在穆家的名下,穆老爺經營有道,每年為賀家生了不少的銀子。


    像之前賀太太去清河縣時三番幾次邀請穆家進京,看上的可不就是穆老爺經商的本事,想讓穆家到眼皮子底下盯著做生意,好賺錢供這一大家子的營生嗎。


    穆唯昭對這些雖然不懂生意,但好歹是當過皇帝的人,對這些小人物的心思還是拿捏的準。


    也因此,賀文藍以五品官的地位,仍舊能住上這五進的院子。


    五進對這樣的大家族來說自然不大,但京城寸土寸金,便顯得好了許多。


    賀家兩兄弟說起穆唯昭自然是萬分佩服,他們三歲開蒙讀書,至今也有十幾年,直到今年父親才鬆口讓他們明年返鄉參加縣試。當初他們瞧不上的傻子表兄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連中小三元又中了解元往京城參加會試了。


    別說山東直隸,如今穆唯昭的輝煌事跡已經傳入了京城,宮裏那位恐怕都知道穆唯昭的名號了。


    對這樣的人,賀言兄弟自然不會怠慢,對穆唯昭態度恭敬,待客之道非常的不錯。


    繞過庭院進了後院,一路到了福壽堂,賀言道,“這便是祖母住的地方了。”


    賀老太太早年便跟著賀文藍進京,如今已經十幾年,當初進京時穆唯昭還是個聰明可愛的孩子,後來聽說穆唯昭傻了險些沒哭暈過去。如今又聽說穆唯昭好了,老太太更是十分惦記,聽說他來了,一直眼巴巴的等著。


    等穆唯昭進了院子進了屋門,還沒跪下替他爹娘磕頭就被老太太抱進懷裏。


    賀老太太一口一個心肝寶貝,哭的穆唯昭腦子嗡嗡直響。


    還是賀文藍進來笑道,“娘您這樣可是要嚇壞昭昭了。”


    如此一說,賀老太太這才鬆開穆唯昭,眼睛直直的盯著穆唯昭一個勁感慨,“當初見你時才這麽一點大,現在都是大人了。聽說你傻了又好了?”


    穆唯昭喜歡賀老太太的脾性,便笑道,“回外祖母的話,昭昭之前傻了現在又好了,比以前更聰明了。”


    賀老太太被他逗笑了,拉著他的手笑個不停。


    旁邊一婦人道,“表少爺來的可真是對極了,老太太可是許久沒這麽高興了。”


    穆唯昭瞥了對方一眼,皺眉道,“你是何人?我與外祖母說話,舅母都未言語你到是開了口?”


    婦人臉上的笑僵住,頓時委屈的望向賀文藍,賀文藍嗬斥,“還不下去,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兒?”


    婦人不敢相信,捂著嘴哭著出去了,穆唯昭一臉不滿的對賀文藍道,“舅舅居然有小妾,嘖。”


    賀文藍被外甥嫌棄臉上也不好看,賀太太卻是身心舒暢,忙喚人傳膳,賀綿綿坐在門口盯著屋裏的情況,嘴巴又抿了抿,也不知道今日這一出到底如何了。


    賀家的宴席豐盛,招待的穆唯昭很是妥帖。


    飯後賀老太太留穆唯昭住在福壽堂廂房,其他人便陸續離開。


    才出了福壽堂賀言便低聲對賀文藍說了穆唯昭來時發生的事。賀文藍腳步一頓,“那郡主可有說什麽?”


    賀言搖頭,“我和賀行出去時郡主已經上了馬車,要不要找人問問?”


    “問。”賀文藍嘴唇緊抿,看得出來心情很不愉快。外甥有出息他自然高興,倘若被自己女兒壞了好事那就不美了,何況外甥已經成親,妻子離著生產都不遠,若在京城出了岔子,那他姐姐和姐夫如何不會怨懟他們。姐姐和姐夫對兒媳婦有多看重他一清二楚,所以萬萬不能讓穆唯昭在京城出什麽事。


    想到這裏賀文藍轉頭對下人道,“讓大姑娘到書房來。”


    說完賀文藍徑直往前去了,賀太太看向兒子道,“那死丫頭當真這麽幹了?”


    雖說賀言兄弟平素對賀綿綿並無輕視之心,奈何賀綿綿一直覺得賀家虧欠了她。明知今日穆唯昭進京,明知清平郡主喜愛男色,竟在今日故意引了清平郡主親自上門。如此地位的人能親自登門,若說賀綿綿心裏沒有鬼任誰都不會信的。


    賀綿綿被下人叫了,心中便不由忐忑,她暗自下定心神呼了口氣攥了攥手絹推門進去,“父親。”


    啪!


    賀文藍一巴掌打在賀綿綿臉上,“你幹的好事!”


    穆唯昭宴席上飲了不少酒水,但他酒量不錯,此刻雖然微醺,但頭腦清醒,他從進京開始捋,一直捋到宴席結束,他突然坐起來朝外喊了一聲,孫桂衣服都沒穿就跑了進來,“少爺。”


    “明天一早找府上的管家幫忙出去找院子去,找個一進的小院就可,若找不到就找杜成棟幫忙。我們得盡快搬出去。”


    穆唯昭交代完了倒頭就睡,好像再沒了心事。


    穆唯昭的到來對賀家來說並無太大改變,早膳後賀太太便過來了,“聽人說你讓孫桂出門打聽院子,怎麽,在家裏住的不舒坦?”


    聽聞這話賀老太太目露驚訝,“怎麽突然要搬出去?”


    穆唯昭瞧了賀太太一眼解釋道,“外祖母,舅母,是這樣,如今已經二月初一,再過不了幾日便要春闈,賀家家大業大人來人往的,外甥便想找處清淨的地方靜靜心。”


    賀太太還以為賀綿綿找他說了什麽,聞言放了心不以為意道,“這怕什麽,要不你直接往前院住著,那邊不讓人過去就是了,你舅舅好歹也是兩榜進士,他下衙回來還能指點一下,豈不是更好?”


    “不好。”穆唯昭搖頭,“我學識不錯,舅舅教不了我。”


    賀太太一梗,這外甥居然會這樣說話。


    穆唯昭繼續道,“我來時娘子便說過,我學識紮實,臨考前重要的不是苦讀,而是靜心,心靜了再讀書事半功倍。”


    對這話賀太太自然不敢苟同,她娘家父親和兄弟都是進士出身,當初看上賀文藍也是看好他的學識為人又通達,可哪個不是寒窗苦讀認真備考,到了穆唯昭這裏竟聽從一女子的話靜心,簡直胡鬧。


    穆唯昭神色淡淡,“總之,房子是必須要找的。”


    他說的堅決,賀太太也不好再阻攔,轉頭去看賀老太太。


    賀老太太神色遺憾,長歎一口氣道,“也好,外甥媳婦想的周道。”說著她瞧向賀太太道,“我記得你有個陪嫁小院子,不如暫時借給昭昭住著?”


    賀太太忙道,“可以是可以,隻不過那邊離著貢院有些距離,過去考試恐怕要多走一些路。”


    “那怕什麽,早起一些就是了。”賀老太太擺手道,“既然要出去那就去那邊,不可再推拒。”


    穆唯昭欣然接受,這還能省下一些銀子,可真是不要太好。


    賀太太走後賀老太太問他,“可是這家裏有人給你不好的感覺?”


    穆唯昭點頭,“有的,昨日外孫進門時恰好碰見了大表妹與一位貴女出門,外孫覺得賀家家大業大,每日迎來送往,外孫在此住著總歸不便。”


    家中的事賀老太太雖然不管,但也不瞎,隻聽這兩句便聽出了貓膩,她點頭道,“那你過去有什麽事記得回來說,另外廚娘我給你找人,你隻管好生備考。”


    如此決定,當天賀太太便讓人去打掃了院子,下午時分穆唯昭邊帶著孫桂連同賀老太太送的一位廚娘搬了過去。


    賀綿綿聽聞這消息有心想打探位置,卻被賀太太發現,她笑眯眯的看賀綿綿,“怪不得昭昭急著搬出去,大姑娘這是有了不該有的心思了?”


    聞言賀綿綿臉色煞白。


    賀太太笑了笑,“有些話你父親昨晚已經說了,我這做母親的也不好多說,你且瞧著辦吧。”


    穆唯昭不知賀家發生的事,住進小院後身心舒暢,頗為順心。


    二月初三穆唯昭前去禮部辦理文書,出來就瞧見杜成棟帶著人匆匆而至。


    穆唯昭想躲已經晚了,被杜成棟拉著又進了一回禮部。而且有了鄉試時候的經驗,杜成棟全程拽著穆唯昭的胳膊不肯讓他離開一步。


    等杜成棟辦理完畢出來,杜成棟道,“穆兄來了京城竟也不告知小弟一聲,等春闈結束,咱們定要好好喝一杯。”


    穆唯昭點頭,“好。”


    話音剛落,禮部外頭突然停了一輛馬車,“穆公子。”


    穆唯昭抬頭看去,不解問道,“姑娘可是喊在下?在下不記得認識姑娘。”


    清平郡主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多見幾回就認得了,美人。”


    穆唯昭頂了頂後槽牙,瞧著清平郡主的笑臉色陰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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