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報!恭喜清河縣穆唯昭高中山東鄉試第一名,解元!”


    報喜的衙役一聲高喝,穆唯昭嘴角的笑意也緩緩綻開,他意味深長的瞥了眼薛雲珠道,“雲珠妹妹,昭昭哥哥是不是很厲害?”


    “厲害。”饒是薛雲珠也當真是說不出一個不字來了,哪怕是她自己偶爾都不能相信她曾經以為嫁了個傻子卻是個天縱奇才的讀書人,她靠在穆唯昭身上溫聲道,“昭昭哥哥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


    一旁的孫桂一臉複雜的去迎接衙役了,齊富問道,“少爺和少奶奶……”


    “咱們先去迎接官爺,少爺和少奶奶……”他一言難盡道,“估計這就出來了。”


    屋內穆唯昭見孫桂出去啪的一聲將房門關了,一轉身將薛雲珠抱個滿懷,“雲珠妹妹,你答應過的,今晚你別想跑了。”


    “好。”在剛才喜報傳來的一瞬間她就感覺身體有了變化,果不其然這一會兒的功夫身體已經恢複如初,她突然在心裏問係統道,“那我夫君若得狀元,我有什麽好處?”


    係統悄無聲息。


    薛雲珠又問了一次,係統還是沒有聲音。


    穆唯昭瞧著她發愣,以為她反悔了,忙道,“雲珠妹妹,不能反悔。”


    “不反悔。”薛雲珠想不通這狗比係統到底哪裏去了,眼下還有得忙呢。


    “我們出去看看吧。”薛雲珠喜氣洋洋,簡直比自己賺了一萬兩銀子都高興。


    穆唯昭牽著她手剛走兩步,薛雲珠腦子裏突然傳來係統尖銳得聲音,【不中狀元得死!】


    尖銳得聲音如同一根銀針紮入腦海,薛雲珠的腦子被刺的嗡嗡作響幾欲裂開,然而那聲音隨之又至,【不中狀元得死!不得狀元得死!】


    薛雲珠的臉瞬間蒼白,穆唯昭腳步一頓,“雲珠妹妹你怎麽了?”


    薛雲珠隻瞧見他嘴巴一張一合,卻聽不見一點聲音,“你說什麽?”


    “你耳朵聽不見了?”穆唯昭看她臉色越發蒼白,心中焦急,“雲珠妹妹,我帶你去看大夫。”


    薛雲珠耳朵嗡嗡響,腦子裏那聲音仍舊在重複讓人難以忍受,她痛苦的抱住腦袋冷汗直流。


    穆唯昭現如今哪裏還有管中舉得解元之事,直接將薛雲珠抱起來直接往外麵衝了出去。


    外頭衙役剛下了馬車就瞧見穆唯昭抱著一人上了馬車,衙役奇怪道,“穆解元……”


    穆唯昭揚起鞭子啪得一聲打在馬背上,馬車快速得朝前麵去了。


    “這……怎麽得了解元還跑了?”衙役有些不解。


    齊富和孫桂也是想不清楚,孫桂到底跟著穆唯昭時間長了,這些年從穆唯昭是傻子就跟在後頭護著他,做事自然是周全,“瞧著樣子似乎有什麽急事,怠慢官爺了。”


    打賞得封紅是一早就備好得,孫桂忙遞了過去,衙役一掂量頓時滿意,拿出卷軸大聲得讀了三次這才將卷軸遞了過去,替在下跟穆解元道聲喜。


    孫桂笑道,“自然,多謝官爺特意跑這一遭。”


    敲鑼打鼓得又熱鬧起來,因著這陣仗門前聚集了許多瞧熱鬧得人,附近住著得書生聽到也紛紛過來,表示要拜訪穆唯昭。


    孫桂頓時頭大,覺得他家少爺從小到大就沒讓他消停過。


    穆唯昭一路趕著馬車直接本著最近得醫館去了,也是今日鄉試放榜,醫館的人都少了許多,大夫一通把脈,眉頭卻蹙了起來。


    “如何?”穆唯昭著急道,“我娘子到底怎麽了?”


    大夫又仔細摸了脈,隨即笑了,“尊夫人這是有喜了,一個來月,隻不過你說她耳朵似乎聽不見,老夫倒是沒把出什麽問題來。”


    薛雲珠腦子裏那尖銳的聲音終於停了,她看著眼前的情形哪裏不知他的擔心,她拽拽穆唯昭的袖子道,“我沒事,咱們回去吧。”


    穆唯昭卻覺得這大夫醫術不精,付了銀子出來對薛雲珠道,“咱們再到另一家瞧瞧。”


    穆唯昭帶著薛雲珠一連走了幾家醫館,結果別無二致。


    薛雲珠哪怕聽不見也能猜出他的意圖,忙製止道,“我沒事了,回去休息休息就好。”


    見她臉色逐漸恢複,穆唯昭稍微鬆了口氣,心裏卻仍舊放心不下,他甚至覺得是因為腹中的孩子導致薛雲珠耳朵突然聽不見了。


    “你在這等著,我馬上就來。”穆唯昭又進了醫館了,過了許久終於憂心忡忡的出來。


    等到了家,門前的人尚且沒有散去,穆唯昭扶著薛雲珠下了馬車,對周圍打招呼的聲音視而不見,直接將薛雲珠送入房中這才出來招待客人。


    報喜的人一波接一波,不過這是喜事,穆家又不缺銀子,所以打賞的錢薛雲珠也備的足足的。


    外頭喧喧鬧鬧,薛雲珠卻絲毫聽不見。


    同一時間,濟南府偏遠的一處客棧內,衙役滿臉是笑的對眼前的人高喝,“喜報!恭喜清河縣顧長卿得中山東鄉試第二名!”


    客棧裏如同顧長卿一般家境貧寒的書生有許多,但他們卻不能如顧長卿這般學識過人,別說第二名,哪怕是吊車尾都足夠旁人欽羨。在聽到顧長卿中了第二名時眾人忙上前恭喜說客套話。


    衙役瞧著顧長卿的穿著也歇了得賞錢得心思,便又說了聲,“恭喜顧老爺。”


    客棧得掌櫃喜不自勝得過來,“顧老爺,這些日子得房錢,小的都給免了。隻求顧老爺給題字。”


    耳邊得聲音很多,但顧長卿卻好似都聽不見一樣,耳邊全是“第二名”這三個字。


    他寒窗苦讀十餘載,上一世尚且得中解元在山東直隸聲名大噪,未曾想到有了一世經曆後反而中不了解元了。


    而奪走他解元名號的穆唯昭還是那個搶走他雲珠妹妹的那個人。


    顧長卿麵上平靜,心中卻掀起波濤洶湧,他看著衙役道,“解元是穆唯昭?”


    哪怕心中有了答案,他仍舊忍不住去問。


    衙役笑了起來,“對,顧舉人認得穆解元?”


    何止是認得,顧長卿長歎一聲掏出封紅,“多謝官爺特意跑一趟。”


    衙役接過來捏了捏,臉上的笑也少了些,“那小的就不打攪顧秀才了。”


    衙役離開後顧長卿眉頭就蹙了起來,衙役的眼神他看的清楚帶著輕視和不滿,上一世時他趕考的銀錢俱是薛雲珠的嫁妝,如今沒了薛雲珠的嫁妝他過的倒是蕭瑟起來。


    顧長卿心中忍不住又想起薛雲珠的好,想她的溫柔小意,想她的笑。


    可這一切都沒了,都沒了,他的前程恐怕也要被穆唯昭搶走了。


    顧長卿閉了閉眼轉身上了樓,樓下一幹等著與他打招呼的書生頓時莫名其妙起來:這中了舉還不高興?


    高興自然是不高興的,但旁人不知他心事,隻當他高傲瞧不起人,紛紛談論起來。其中不乏有清河縣人,當即充當說書先生將顧長卿和穆唯昭的恩怨解說一通。


    顧長卿聽著樓下的動靜,臉色更加陰沉,他抿了抿唇腳步未停直接上了樓。


    到了中午,看熱鬧的人終於散去,穆唯昭來扶她出去用午膳,薛雲珠察覺到午膳的飯菜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她詢問的看向穆唯昭,穆唯昭張嘴想要解釋,可想到她聽不見便泄了氣,等她好了再說吧。


    因著穆唯昭中了解元,他的名字在濟南府也名聲大噪,許多不知穆唯昭何人的人紛紛打探穆唯昭是哪號人物,知道他何許人也的人又一臉的怪異。


    很快穆唯昭在沂州府做過的事說過的話也在濟南府傳播起來。


    隻不過與在沂州府時一邊倒的嘲諷不同,在濟南府對穆唯昭的談論更多的是他如何的天縱奇才。


    以前的囂張都成了讀書人務實真誠的體現,而那些曾經嘲諷過穆唯昭的人這次真的說不出其他了。


    穆唯昭真的是有真才實學,看看,人家真就一路到了解元了。


    解元,若不出意外,明年春天的春闈妥妥的二甲進士!


    穆唯昭夫妻倆住的小院突然又熱鬧起來,人來人往許多新晉中舉的舉人和一些落榜的秀才都想來結交。


    但穆唯昭哪有那心思,薛雲珠的身體讓他非常擔憂。


    好在過了兩日薛雲珠的耳朵逐漸恢複了聽力,她不敢再輕易嚐試練習係統,便對穆唯昭道,“這幾日你有事瞞著我?”


    穆唯昭想到自己說好的大戰三百回合泡了湯就覺的委屈,被薛雲珠一問,頓時哭喪了臉,“你肚子裏多了個東西。”


    薛雲珠沒往孩子方麵想,驚嚇道,“腫瘤?”


    “什麽是腫瘤?”穆唯昭驚訝,忙道,“你肚子裏有了孩子,一個多月了。”


    孩子啊。


    薛雲珠頓時鬆了口氣,“有就有唄。”


    穆唯昭撇嘴,“可是……”


    “沒可是,等過兩個月再說。”薛雲珠道,“這幾日許多人來,你不打算接待?”


    穆唯昭搖頭,“我又不打算做官接待了做什麽。”


    “有用啊。”薛雲珠解釋道,“日後咱們做地主地主婆還有咱家的買賣,這些都離不開靠山,但凡這些人有做官的,到時候憑著一點交情也能好辦事不是,哪怕你再不喜歡,好歹也去接待接待,別讓人覺得你目中無人。”


    “可是沂州府不都這樣認為了”穆唯昭頗為不屑,“咱有舅舅就夠了,表弟明年也要回來參加縣試,定能高中,咱不怕。”


    可即便是這樣,穆唯昭還是被薛雲珠攆著出去招待那些書生了,穆唯昭煩不勝煩,但好歹沒露難堪的臉色,隻說了參加鹿鳴宴後便歸鄉之事。


    過了幾日就到了鹿鳴宴的日子,穆唯昭穿戴一新告別薛雲珠直接去了布政司,在布政司門口終於碰上了許久未見的顧長卿。


    穆唯昭臉上的神色多囂張,顧長卿的臉就有多冷,偏偏穆唯昭頗為得瑟,“恭喜啊顧舉人。”


    顧長卿瞥了他一眼微微頷首沒多說話。


    穆唯昭樂嗬嗬的湊近他,“除了我中解元還有件喜事與顧舉人分享。”


    顧長卿看他。


    穆唯昭咧嘴笑的惡劣,“我的雲珠妹妹有孕了,腹中有了我倆的孩子,顧舉人,說句恭喜的話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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