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徐氏病了的緣故,做買賣的小攤也的確停了幾日。不過徐氏也不閑著,精神好的時候便教文秀做涼皮,多了不敢讓做,隻做上幾張哪怕做壞了自家吃也就行了。


    而這幾日中穆唯昭更是得了機會見天的往穆家跑。


    一會兒是提一鍋雞湯過來給丈母娘養身體,一會兒是提了什麽補藥過來滋補,總之接下來幾日就沒有他不來的時候。


    如此頻繁的出現,薛雲珠都忍不住去想了,難道穆唯昭真的是裝瘋賣傻的?不然怎麽這麽多的理由,這是一個傻子能想的出來的?


    然而第三天上穆太太過來瞧徐氏的時候薛雲珠才知這些都是她給兒子想的法子,因為穆唯昭總纏著她想去見他的雲珠妹妹,穆太太沒法,隻能出了這些主意。


    薛雲珠瞧著站在穆太太身邊一臉乖巧的穆唯昭,然後問道,“好好在家呆著待不住?”


    穆唯昭笑嘻嘻點頭,“昭昭想雲珠妹妹呀,雲珠妹妹不想昭昭哥哥嗎?”


    這話當著雙方的長輩問出來了,薛雲珠臉上還真飄過一朵紅雲,“不許瞎說。”


    穆唯昭委屈上了,“昭昭沒瞎說。”


    穆太太瞧著兒子這樣,感慨道,“他孩子心性,但心地是一等一的好,我呀,隻等著你們成親也就了無遺憾了。”


    話越說越離譜,薛雲珠趕緊出來回房去了,結果穆唯昭在院子裏敲窗子,“雲珠妹妹,你想吃糖葫蘆嗎?昭昭想吃了。”


    薛雲珠打開窗戶看他,“天熱了,不好吃,我給你做涼皮?”


    穆唯昭連忙點頭,薛家的卷涼皮他是吃過的,味道好極了。


    於是薛雲珠出來去灶房取涼皮,穆唯昭跟在後麵亦步亦趨,“昭昭想吃辣子。”


    薛雲珠有求必應,翻出辣子幹脆做了一大碗的辣椒油,辣椒的香氣本就濃烈,很快小院裏滿是辣椒的香味兒。


    涼皮是文秀提早做好的,花生碎芝麻醬也是提前磨耗的,涼皮切條配上佐料,最後按照穆唯昭的要求放上一勺辣椒油,香氣撲鼻讓人口吃生津,回味無窮。


    穆唯昭端著碗坐在樹下喜滋滋的吃著,薛雲珠看著也有了食欲,幹脆多做了幾次給屋裏的兩位長輩也做了一份。


    徐氏這一病休息了五日才算完好,這幾日的功夫文秀做涼皮和肉夾饃的手藝也越發成熟,終於徐氏躺不住了,提前一天和文秀一起做了一百張涼皮並一些餅子,準備第二日去開始擺攤了。


    薛雲珠的生活又恢複了以往的狀態,到了去繡鋪的時候穆唯昭早早的就來了,甚至薛雲珠早膳都還沒用。


    瞧著薛雲珠準備用膳,穆唯昭忍不住摸摸肚子吞了口水,“雲珠妹妹,昭昭哥哥也餓了。”


    薛雲珠這才知他竟沒用早飯就來了,那還說什麽,忙給他也盛了一碗粥並徐氏給做好的雞蛋灌餅,兩人就坐在院子裏吃了起來。徐氏一大早就帶著人出門了,家裏出了他倆就剩下隻有七歲的裴根,兩人用完早飯跟裴根交代幾句便出門上鎖去了街上。


    如同以往一樣,穆唯昭跟在薛雲珠身後兩米的位置,嘰嘰喳喳的說著話,走了一會兒薛雲珠突然聽不見穆唯昭的聲音了,回頭一看穆唯昭正站在不遠處對著賣糖葫蘆的靶子雙眼冒光。


    薛雲珠回轉,“想吃?”


    穆唯昭狠狠地點頭,“想吃。”為了表現他想吃還特意舔了舔嘴唇。


    這動作差點沒把薛雲珠的魂兒勾走,這男人,雖然是個傻子可正是他的傻裏傻氣和傻動作將她撩的心肝亂顫,若是個正常的,那撩妹的手段絕對令常人難以企及。


    嘖,這麽一想薛雲珠突然覺得她賺了,有錢又有顏的男人好找,但這麽可愛又聽話的可真不好找,得虧是個傻的,否則也到不了她嘴裏不是。


    薛雲珠買了兩串大大的糖葫蘆,兩人一人一根朝繡鋪去了。


    才剛到西市就瞧見一幫人追著一人往前頭跑去,聽周圍人的談論,似乎那些都是清和書院的書生。


    穆唯昭看見打架的似乎很興奮,興致勃勃的就想去前頭看熱鬧去。


    薛雲珠拉住他道,“你做什麽去?”


    “我想看看。”穆唯昭無辜的說完突然掙脫開薛雲珠蹭的就往前麵跑去。


    薛雲珠氣的跺腳,連忙拔腿跟上,奈何她人矮腿短,想要追上穆唯昭實在是困難至極,一個錯眼的功夫就不見了穆唯昭的蹤影。


    薛雲珠甚至在想,以前穆唯昭也是這樣?那她偶然見他狼狽的時候到底是旁人故意欺負他還是如眼前一般別人打架他故意往前湊被波及的?


    隻不過眼下她沒有功夫思考這些,尋著那些人的方向便追了過去。


    跑了兩條胡同,薛雲珠終於瞧見那一夥人,一行六七人圍著倆□□打腳踢,裏頭的人傳來哭爹喊娘的聲音。


    薛雲珠喘著粗氣找穆唯昭的身影,卻意外發現穆唯昭竟在胡同的另一個方向正興奮的看著別人打架。


    薛雲珠恨不得當場暴走給他一拳頭,這人真是夠會惹事的。


    正胡思亂想,突然聽見挨打的那人喊道,“別打了,別打了,我堂妹是穆家少爺的未婚妻,我找她借錢,你們別打了。”


    穆家少爺的未婚妻?


    薛雲珠一愣,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那不就是她?


    那挨打的人是她堂哥,難道是她二叔家的薛成才?


    說啥找她借錢?


    嗬。


    做夢都比這想法實在。


    薛雲珠忍不住冷笑,氣的轉身就走,找她借錢門都沒有,別說她和二房三房的恩怨了,就是沒有這些她也沒大方到替堂兄還債的道理,看來以後在家得鎖門,萬不能給這些人開門的。


    她氣的轉身走了,穆唯昭在胡同另一邊雙眼卻眯了起來,突然他拍手跳了起來,“打,使勁打,打壞蛋。”


    正打架的一幫人突然停下看向穆唯昭,穆唯昭往後退了幾步,怯怯道,“你們、你們不許欺負我。”


    縣城裏的人認識穆唯昭的不在少數,薛成才看見他的一刹那以為看到了天上的神仙,頓時驚喜的喊道,“堂妹夫,我是你大舅兄啊。”


    穆唯昭心中冷笑琢磨怎麽讓他挨打挨的更狠,麵上卻疑惑的看他,“你是誰啊。”


    薛成才忙解釋道,“薛雲珠是我堂妹,我是她堂兄啊,我爹和她爹可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我和雲珠是一家人啊。”


    穆唯昭更疑惑了,“可是……昭昭隻有一個小舅子,沒有大舅子。”


    薛成才急了,趕緊解釋,穆唯昭突然指著他道,“我知道了,你娘就是欺負雲珠妹妹的壞女人,你就是壞女人的兒子,昭昭討厭你!昭昭才不要雲珠妹妹給你錢。”


    他說完,薛成才頓時急了,看向打他們的人忙求饒道,“各位大哥且寬限幾天,我們是要緊親戚,他們穆家為了不丟人肯定不能不管我的。”


    那幾人原本就為了追債,他們又是一個書院讀書的,能要回銀子來自然不好鬧大,聞言頓時有些猶豫。


    可穆唯昭哪肯讓他得逞,雙手掐腰哼了一聲道,“你是個大壞蛋,我娘說了,大壞蛋就得挨打。雲珠妹妹說了,她才不認你們這些壞蛋親戚。”


    穆唯昭其實知曉每回他出門身後必定有人跟著這事兒,所以他說完這些轉身就走,暗地裏跟著的穆家小廝出來看著那些人便道,“各位大哥最好明白,與我家少爺定親的是薛家大房的雲珠姑娘,而欠你們錢的這位,他娘曾經不止一次陷害過薛姑娘,你們可以思考一下薛姑娘會不會認這門親事,不過即便薛姑娘認也沒關係,我們老爺說過,薛家那邊的親戚我們穆家時不認的。依著這位欠你們錢的數目,估計薛姑娘想幫也沒那麽多錢幫的。”


    這小廝說完朝對方拱拱手,忙追著穆唯昭去了。


    薛成才心中大駭趁機便要逃跑,追債的幾人哪可能放他離開,當即圍堵起來將他打了一頓不說還簽了欠條。


    穆唯昭離開胡同心情非常不爽,薛家的那幾家狗親戚實在可惡,時時刻刻的想占他媳婦家的便宜,這可不行。


    當初招惹他們家的穆文柱現在還在床上躺著,聽說狗腿瘸了,那麽這個企圖給他媳婦找事兒的薛成才也不能好過才是。


    穆唯昭一溜兒煙跑回街上的時候薛雲珠早不見了蹤影,穆唯昭自知做錯事,去繡鋪問了一句又趕忙買了兩串糖葫蘆往薛家去了。


    到了薛家,薛雲珠就坐在院子裏,聽見他來了抬了抬眼皮問道,“打架的好玩嗎?”


    為了維持好人設,穆唯昭笑嘻嘻滿是興奮的點頭,“好玩呐,雲珠妹妹,有個壞蛋說是你哥哥,被我拆穿了,被打的好慘。”


    後麵的事薛雲珠沒料到會是這樣的走向,她不禁狐疑的看著他,“你拆穿的?”


    “嗯嗯。”穆唯昭像個做了事求表揚的孩子,胸脯挺的直直的,“雲珠妹妹,昭昭哥哥厲不厲害!”


    薛雲珠噗嗤笑了出來,方才有一瞬還懷疑穆唯昭是裝傻,可眼前這副模樣又豈是常人能夠裝的出來的,若眼前的傻子真的是裝出來的,那她隻能說這人放後世能當影帝了。


    隨即薛雲珠點點頭誇讚道,“昭昭真厲害,特別棒。”


    穆唯昭頓時笑眯了眼,薛雲珠瞧著時候也不早,便道,“快到飯點了要不要在這用午膳?”


    穆唯昭眨眨眼興奮的問道,“可以嗎?”


    “可以。”別看薛雲珠給徐氏講如何如何做肉夾饃,如何做涼皮,可真正讓她自己上手的時候就發現她是明顯的眼高手低,在做飯一途和麵切菜還湊合,涼拌個涼皮也還成,唯獨上鍋炒燉這些完全不行。


    可穆唯昭不知道,興致勃勃的等著雲珠妹妹做的愛心午餐,薛雲珠哀歎一聲看了眼在院子裏乖乖剝花生的裴根,難道現在就要培養這孩子做飯?


    薛雲珠硬著頭皮炒了一盤韭菜炒雞蛋還有一盤炒黃瓜,涼拌還是涼皮,主食是早上徐氏給她和裴根留的餅子。


    飯菜端上桌,裴根取了自己的飯菜去屋簷下吃去了,薛雲珠和穆唯昭坐在樹下。


    穆唯昭看著桌上除了涼皮以外的兩個菜有些懵,這是他媳婦兒做的菜?確定沒毒?


    若是上輩子,穆唯昭用膳之前會經過好幾道工序,銀針驗毒,再有太監試吃,確定沒有問題才會端到他跟前來,而且為了狗命每道菜哪怕再喜歡也不能吃第二口,但穿到這傻子身上後沒了這顧慮,想吃啥吃啥,山珍海味雖沒怎麽吃過,但也沒吃過眼前這兩盤顏色詭異的菜。


    穆唯昭看著這菜有些不敢下筷子,薛雲珠木著一張臉道,“不吃?”


    “吃的。”穆唯昭麵上笑嘻嘻,心裏哭唧唧,這樣的菜怎麽吃。


    於是穆唯昭筷子直接奔著涼皮去了,一口下去味道不錯,酸酸辣辣的味道好吃極了。


    薛雲珠淡定的夾了韭菜炒雞蛋,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雞蛋糊了,韭菜炒太厲害了,這味道……


    但薛雲珠好歹是習慣了自己的廚藝,吃起來雖然覺得難吃但也沒有不吃的道理。


    薛雲珠麵不改色的吃看不出顏色的菜,穆唯昭有些心虛了,哪能他媳婦吃不好的,他自己獨享美食的道理,於是狠了狠心一筷子夾了過去,“雲珠妹妹這個好吃吧?”


    說著不等薛雲珠阻攔放入口中。


    瞬間,穆唯昭的臉就皺了起來,薛雲珠忍不住笑出了聲,“不好吃就別勉強了,吃涼皮吧。”


    穆唯昭的臉皺皺巴巴的像個老頭,“雲珠妹妹,好難吃。”


    薛雲珠嗯了一聲,“其實還好。”習慣就好。


    穆唯昭訕訕,心裏慶幸穆家有廚娘,哪怕薛雲珠嫁過去也不用自己做飯,不然倆人成了親沒老死直接被毒死。


    一頓飯吃的艱難至極,穆唯昭哪怕不願意走也得回去了。


    薛雲珠把他送到門口,囑咐道,“最近我就不出門了,你先不用來了。”


    “雲珠妹妹是嫌棄昭昭哥哥嗎?”穆唯昭眼神可憐巴巴的瞧著她,以為是他沒吃那菜得罪了薛雲珠。


    薛雲珠搖頭,“我堂哥現在遇上麻煩,保不齊會真的找到這裏來,為了少生事端你就別過來了,等過一陣子再來就是。”


    回去的路上穆唯昭心裏將薛家二房的人從頭到尾罵了一遍,心裏又忍不住歎氣,要是能趕緊成親該多好。


    晚上徐氏回來的時候薛雲珠特意跟徐氏說了白天發生的事,然後囑咐文秀和裴小林,“若有人去找太太麻煩,你們也不必客氣,該回來找我就找我,若是對方動手就報官。咱們好歹和穆家是殷勤我和昭昭定了親,該依仗就依仗,記住切不可怕了他,哪怕他是我堂哥也不是我承認的堂哥,明白嗎?”


    裴小林不會說話,但能聽懂,忙點頭,文秀能一個人帶著兒子和小叔子逃荒也不是個好惹的,忙點頭道,“姑娘放心,我們肯定會護好太太的。”


    依著薛雲珠對二房一家人的了解,自然不會直接找上門來問她要錢,保不齊知道徐氏做小買賣直接去書院門口逼迫。


    薛雲珠料想的不錯,到了第三天上劉氏帶著薛成才就去了徐氏的攤子那裏,到了近前二話不說直接跪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哀求,“大嫂,我們實在是活不下去了,求求你看在死去大哥的份上幫我們一把吧。”


    之前薛雲珠說的時候徐氏還覺得劉氏不至於如此,沒想到劉氏比她想的更可恥,居然當眾逼迫她。


    此時正是中午,薛家的騾車跟前聚集了不少來買吃食的書生,其中有些人也認識薛成才知道他為人秉性,忍不住偷偷談論起來,而不明就裏的書生有些則在指責徐氏沒有同家幫扶之心。


    以前劉氏等人欺負她那是在村裏,村裏人都知道二房人的秉性,如今麵對這麽多讀書人,她的兒子也在眼前,徐氏一下就慌了神。


    劉氏見此哭的更大聲了,“大嫂,以前就算我得罪過你,我給你磕頭道歉行不行,求你救救成才啊,你未能為薛家誕下一兒半女,可成才是薛家的兒子是要為薛家延續香火的啊,大嫂,看在大哥的份上你就幫幫我們吧。”


    世間常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一聽徐氏未能給薛家誕下兒女如今還不肯幫忙,對她指責的人就更多了。


    徐氏麵色蒼白,整個人搖搖欲墜,文秀一看情形不好,忙囑咐裴小林看好林氏,自己飛快的往家裏跑去了。


    若劉氏明搶,文秀可以去報官,眼下這情形卻是將徐氏架在火上烤,就不是報官能解決的了。


    而薛雲錄站在一邊瞧著他娘的樣子眼睛都紅了,他擋在徐氏跟前大聲道,“你胡說!我雖然不是我爹親生的,但是我是上了薛家族譜的,姐姐和爹都說過,我就是薛家人,日後也會為薛家延續香火,你們少在這裏逼迫我娘。當初你們和三叔一家合起夥來欺負我們,還想賣了我姐姐,別以為我不知道,現在大堂哥在外惹是生非欠了錢了你們又來逼迫我娘,你們這些壞人。”


    薛雲錄話一出,劉氏又開始抹眼淚,“以前的事是嬸娘的不對,現在人命關天,你們就這麽眼睜睜看著成才去死嗎?我可憐的兒啊。”


    徐氏想到之前薛雲珠的話哆哆嗦嗦辯駁,“當初你們逼的我女兒險些上吊,後來又企圖找混子壞她名聲,好在她命好沒出事,我們也與你們斷絕關係,如今竟還來逼迫我們。”


    眾人一聽還有這事兒,紛紛指責起劉氏來,加上薛成才在書院名聲本就不好,指責他們的人就更多了。


    徐氏呼了口氣,繼續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當初的打算,先將我們娘倆攆出薛家,然後好將我苦命的女兒賣去大戶人家做妾,被識破詭計非但不悔過還想訛詐我們,你們的心肝都是黑的嗎?要不要我們將族長叫來辯個分明,告訴大家你家都是什麽樣的人。”


    辱罵劉氏的人越發多了,原本她以為依著徐氏的性子逼迫兩下就該乖乖拿錢了,沒想到徐氏現在竟硬氣起來。劉氏這兩日眼淚都快流幹,若非情非得已她也不願再和薛雲珠有任何牽扯,但薛成才這次欠的錢太多,又欠的清和書院一霸的銀子,對方說若還不上錢就斷成才一隻手日後還得繼續還錢,他們一家這才慌了神。


    劉氏突然站起來抹了把眼淚惡狠狠的瞧著徐氏道,“你不過是個克夫的寡婦,克死自己男人不算還將大哥克死,偷走薛家的家產不還不說,現在連一點情麵不講,既然如此,我們薛家二房和三房就為死去的大哥討個公道。”


    不遠處薛雲珠忍不住笑了起來,“二嬸好大的口氣,那您盡管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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