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不相信這一切,他麻木的飄蕩在老宋家屋頂上,看著宋家發生的這一切。
直到有一天,他再次看見下地耕種的另一個自己,因為高燒不退昏迷,而倒在了田裏,被嶽父救上來,背去了衛生站。
“楚越那孩子是因為救咱們家青青,所以才下河感冒發燒的……那孩子在楚家過的不太好,不如我們找機會將那孩子接到家裏來吧。到底也是個可憐人。”晚上宋明友躺在床上,對著自己的妻子說道。
蘇文雅抹著眼淚,更咽道:“他可憐,難道咱們家青青就不可憐嗎?我每回想到,若是當初他能夠早點發現青青,救下她,說不定青青就不會死了……所以我不想看到他,哪怕是他當初救青青,我也不想看到他……”
“唉……你這說的什麽話?青青掉進河裏的事情同楚越有什麽關係?”宋明友歎了口氣勸解道:“當初若不是楚越將青青從河裏救上來,說不定青青當天就去世了。即便是青青沒有救回來,但楚越也是孩子的恩人……”
“嗚嗚嗚……我知道啊……我知道啊……我怎麽可能不知道?”蘇文雅捂臉崩潰痛哭,“可那死的是我女兒啊,我的女兒啊……每次一看到他,我就想起咱們可憐的女兒。我也知道青青掉進河裏的事情同楚家那孩子無關,可我忍不住啊,可我忍不住啊。”
蘇文雅的哭聲,像是杜鵑啼血,在房梁上一陣纏繞。
“你不要去將他接回來好嗎?我不想看到他,我不想看到他……我們可以從別的地方回報他,但是我不想再看見他了,我不想每天都想起青青那孩子死前的樣子……”
宋明友將蘇文雅摟進懷裏,緊緊抱住,“好,好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就是了……”
楚越飄蕩在房梁上,臉色黑的猶如陰雲,他想要發泄,想要怒吼,想要瘋狂的破壞所有的一切,然而卻沒有任何作用,他依舊隻能飄蕩在空中,什麽也幹不了。
宋明友夫妻兩人都是個行動派,他們倆人見到夢中的自己,生著重病發著高燒,很快便搜羅出了一些吃食。這些有晚飯省下來的烤紅薯,也有夫妻兩人從山裏尋摸出來的鳥蛋。
“這些東西你拿去給他吧……”蘇文雅將食物塞進宋明友手中,還是不願意去見楚越。
宋明友夫妻兩人說話時,就在老宋家院子裏,也沒有偷偷背著其他人。
畢竟這些東西都是宋明友夫妻倆人自己省下來的,旁人即便是想說些什麽,也沒有任何資格。
宋明友歎了口氣,開口勸慰妻子,伸手招來自己的小兒子,將東西塞到宋溪手中,讓他拿去送給楚越。
宋溪抿著唇,搖搖頭,“爸……我也不想去,你讓我哥去吧。”
他和母親一樣,每回見到楚越時,都會想起自己死去的妹妹。
那種迎麵衝來的痛苦令人窒息。
“二伯,不如我去吧……小河上山砍柴去了,現在還沒回來。這些東西我去送一趟也一樣。”原本待在廊下洗衣服的宋夏,擦幹淨手,站起身來說道:“二伯二嬸,你們就在家裏好好休息吧。別的什麽我也幫不上忙……”
“唉……二丫頭,謝謝你了。”宋明友將烤紅薯還有鳥蛋遞給了宋夏。
楚越想了想,跟著宋夏飄到了衛生所。
看見宋夏呆在衛生所裏,將手上的烤紅薯還有鳥蛋通通遞給了夢裏的自己,看著夢裏的自己,用充滿感激的眼神看向宋夏時,心底深處的無限怪異。
這女人也太過分了點,怎麽半點不提自己拿來的烤紅薯還有鳥蛋都是宋老三夫妻兩人給的?
聽見宋夏小心翼翼的詢問男孩,當初救人的場景。以及當時在現場有沒有看到其他人時。
楚越這才猛然間恍然大悟。
嘖!他就說呢?這個女人為什麽會想著站起來特地送東西給夢裏的自己,肯定是因為當初青青掉下河時,對方在場!甚至說不定,推青青下河的人,就是眼前這個女人!
不對!
他記得當初青青說過自己是被宋塘那個家夥推下河的。那眼前這個女人肯定就是幫凶,或者是看熱鬧的圍觀者。
楚越心底憤怒,恨不得直接將這女人當場弄死。要是這個女人當初早點下河救青青回來,青青怎麽可能會出事?!都是她害的,都是他害的!
楚越一邊對圍觀者宋夏恨之入骨,一邊又憎恨著夢裏的自己,速度為什麽不能快點?再快一點?
然而偏偏這個時候,楚越還能感受到夢裏的自己,似乎對眼前這個,在宋家村裏唯一一個對自己釋放善意的女人,流露出了親近的意思。
可惡!
夢裏的自己難道是個白癡嗎?這些東西明明都是宋老三夫妻兩人弄來的!關眼前這個女人什麽事?!
楚越恨不得一拳打醒夢裏的自己。
可惜,作為靈魂,他沒有任何辦法。
然而更可氣的還在後麵,後麵幾年宋老三夫妻倆人每回弄來的食物,全都是由宋夏交給了夢裏的自己。
夢裏的自己仿佛就像是溺水的人猛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不顧一切想要抓住眼前的光亮。
將宋夏當作了宋家村唯一對他好的人,尤其是在那段因楚家人毆打而躺在柴房裏無法動彈,導致外公在牛棚裏因無藥而生病去世之後,夢裏的自己更是將宋夏當做了自己唯一的親人,當做了自己的親姐姐一樣看待。
外公的去世,令夢裏的他變得越發陰鬱,哪怕每天臉上流露出溫和的笑容,可楚越卻知道,眼前這個人已經爛透了,就像是黑暗裏的毒瘤,隨時隨地即將爆發。
他看著對方一步步算計,一步步將楚家人往陰溝裏帶,直到有一天對方找到了一個好機會,直接將楚大林楚二林兩兄弟引入了後山狼群,屍骨無存之後。
楚越便看著夢中的自己在外公老戰友的幫助下,進入了軍營,最後徹底擺脫了楚家眾人。
在夢境裏,楚越能夠感覺到,夢中的自己唯一掛念的便是呆在宋家村裏的宋夏,對方是夢裏自己唯一承認的親人,他喜歡這種純粹被人關心的味道。
為了經常見到宋夏這個姐姐,他甚至千方百計弄到了部隊的調任令,將自己調去了蔣國飛,也就是宋夏丈夫所在的軍區。
有著外公老友的照顧,夢裏自己上升的速度遠遠要比蔣國飛那個普通農家小子快得多,蔣國飛明明比他大了11歲,可是他卻能和蔣國飛混到平級。
當然……
這也和夢裏的自己,拚命努力變強,有很大的關係。
夢裏的自己為了幫助宋夏,努力讓自己和蔣國飛成為了好朋友,甚至利用外公老友的關係,幫蔣國飛越級晉升。
楚越飄在空中嗤笑一聲,這種連人心都看不透的白癡,怎麽可能會是自己呢?簡直就像是個被人蒙蔽了眼睛的傻子一樣,竟然會將一個騙子當做是個好人,像一個謀殺犯同夥當做自己的親人。
可是……
楚越卻在心底隱隱約約感覺,夢裏的自己似乎就是自己。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楚越冷眼旁觀,麵帶諷刺。
不知道為什麽,他特別希望看到真相揭露的那一天,夢裏的自己會變成什麽猙獰的模樣。
反正他的小姑娘已經不在了,那就讓夢裏的他也去死好了!早點下去陪她不好嗎?他現在就想著時間快點過去,他要去找青青。
似乎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夢裏的自己很快就在一次意外之中,知道了這一切,知道了當初在宋家村裏真正幫助自己的是宋明友夫妻兩人,知道了宋青青當初第一次之所以拿著食物來找他的原因。
心底唯一的親人形象,在腦海裏坍塌。他討厭別人將他當做傻子,更討厭隱瞞和欺騙。這些年他之所以將宋夏當做自己的親人,就是因為當初在自己落魄時,得到的關心。
可是現在……
當他知道所有的關心都是假的,所有的關心都來自另外兩個人,而眼前這人不僅僅是個騙子,還是恩人女兒死亡的幫凶時。
憤怒在心底熊熊燃燒,尤其當夢裏的自己回到了宋家村,聽見宋明友一家人這十幾年裏似乎就像是受到了某種詛咒一樣,一家五口全都因為各種原因相繼斃命後,徹底暴怒了。
如果他早一點知道,當初在村子裏給他關愛幫助的就是宋明友夫妻。
那麽他絕對會早早,便將自己這些年在部隊裏的津貼拿出來寄給夫妻兩人,而不會等到宋三叔為了給妻子看病,上山打獵,遇到狼群再也沒回來的事情。也不會出現後來宋溪為了給父親報仇,去山上下陷阱,同樣也沒回來的事情。更不會出現後來宋河為了賺錢,去黑市買東西,被警察抓住,在牢房遭遇械鬥斃命的事情!
丈夫孩子的死,抽幹了蘇文雅所有的生機,就在他們離開沒多久之後,蘇文雅也去世了。
所以這一切的一切……
全都是因為宋夏的那個謊言。
憤怒燃燒著理智,陰暗充斥在胸口。
楚越飄在空中,聽著槍響,看著扳機被扣下的那一瞬間,眼前一黑,驟然清醒了過來。
楚越睜開眼,暮然感覺到自己的鼻子一酸,被一個小腳丫狠狠的蹬了一下。
隻見被妻子抱在繈褓裏的小嬰兒,也不知怎麽蹬開了繈褓。
宋青青盯著楚越黑亮的眼神尷尬的笑了笑,滿臉心虛,她怎麽剛想幹壞事?就被對方發現了呢?
沒辦法,誰讓這家夥一直躺在床上睡了十幾個小時。
她之前從產房出來時,還以為自己闖了大禍,沒想到醫生檢查之後,卻說楚越並不是被撞了頭昏過去,而是直接睡著了。
她在產房裏痛的死去活來,這家夥卻在病房裏睡得呼呼大響,能讓人不生氣嘛?
盯著楚越黑漆漆的眼神,宋青青有點慫,剛想開口討饒。
對麵的楚越卻是伸手一把將她和懷裏的兩個孩子給保住了。
“我想你們了……”
“有你們在真好……”
直到有一天,他再次看見下地耕種的另一個自己,因為高燒不退昏迷,而倒在了田裏,被嶽父救上來,背去了衛生站。
“楚越那孩子是因為救咱們家青青,所以才下河感冒發燒的……那孩子在楚家過的不太好,不如我們找機會將那孩子接到家裏來吧。到底也是個可憐人。”晚上宋明友躺在床上,對著自己的妻子說道。
蘇文雅抹著眼淚,更咽道:“他可憐,難道咱們家青青就不可憐嗎?我每回想到,若是當初他能夠早點發現青青,救下她,說不定青青就不會死了……所以我不想看到他,哪怕是他當初救青青,我也不想看到他……”
“唉……你這說的什麽話?青青掉進河裏的事情同楚越有什麽關係?”宋明友歎了口氣勸解道:“當初若不是楚越將青青從河裏救上來,說不定青青當天就去世了。即便是青青沒有救回來,但楚越也是孩子的恩人……”
“嗚嗚嗚……我知道啊……我知道啊……我怎麽可能不知道?”蘇文雅捂臉崩潰痛哭,“可那死的是我女兒啊,我的女兒啊……每次一看到他,我就想起咱們可憐的女兒。我也知道青青掉進河裏的事情同楚家那孩子無關,可我忍不住啊,可我忍不住啊。”
蘇文雅的哭聲,像是杜鵑啼血,在房梁上一陣纏繞。
“你不要去將他接回來好嗎?我不想看到他,我不想看到他……我們可以從別的地方回報他,但是我不想再看見他了,我不想每天都想起青青那孩子死前的樣子……”
宋明友將蘇文雅摟進懷裏,緊緊抱住,“好,好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就是了……”
楚越飄蕩在房梁上,臉色黑的猶如陰雲,他想要發泄,想要怒吼,想要瘋狂的破壞所有的一切,然而卻沒有任何作用,他依舊隻能飄蕩在空中,什麽也幹不了。
宋明友夫妻兩人都是個行動派,他們倆人見到夢中的自己,生著重病發著高燒,很快便搜羅出了一些吃食。這些有晚飯省下來的烤紅薯,也有夫妻兩人從山裏尋摸出來的鳥蛋。
“這些東西你拿去給他吧……”蘇文雅將食物塞進宋明友手中,還是不願意去見楚越。
宋明友夫妻兩人說話時,就在老宋家院子裏,也沒有偷偷背著其他人。
畢竟這些東西都是宋明友夫妻倆人自己省下來的,旁人即便是想說些什麽,也沒有任何資格。
宋明友歎了口氣,開口勸慰妻子,伸手招來自己的小兒子,將東西塞到宋溪手中,讓他拿去送給楚越。
宋溪抿著唇,搖搖頭,“爸……我也不想去,你讓我哥去吧。”
他和母親一樣,每回見到楚越時,都會想起自己死去的妹妹。
那種迎麵衝來的痛苦令人窒息。
“二伯,不如我去吧……小河上山砍柴去了,現在還沒回來。這些東西我去送一趟也一樣。”原本待在廊下洗衣服的宋夏,擦幹淨手,站起身來說道:“二伯二嬸,你們就在家裏好好休息吧。別的什麽我也幫不上忙……”
“唉……二丫頭,謝謝你了。”宋明友將烤紅薯還有鳥蛋遞給了宋夏。
楚越想了想,跟著宋夏飄到了衛生所。
看見宋夏呆在衛生所裏,將手上的烤紅薯還有鳥蛋通通遞給了夢裏的自己,看著夢裏的自己,用充滿感激的眼神看向宋夏時,心底深處的無限怪異。
這女人也太過分了點,怎麽半點不提自己拿來的烤紅薯還有鳥蛋都是宋老三夫妻兩人給的?
聽見宋夏小心翼翼的詢問男孩,當初救人的場景。以及當時在現場有沒有看到其他人時。
楚越這才猛然間恍然大悟。
嘖!他就說呢?這個女人為什麽會想著站起來特地送東西給夢裏的自己,肯定是因為當初青青掉下河時,對方在場!甚至說不定,推青青下河的人,就是眼前這個女人!
不對!
他記得當初青青說過自己是被宋塘那個家夥推下河的。那眼前這個女人肯定就是幫凶,或者是看熱鬧的圍觀者。
楚越心底憤怒,恨不得直接將這女人當場弄死。要是這個女人當初早點下河救青青回來,青青怎麽可能會出事?!都是她害的,都是他害的!
楚越一邊對圍觀者宋夏恨之入骨,一邊又憎恨著夢裏的自己,速度為什麽不能快點?再快一點?
然而偏偏這個時候,楚越還能感受到夢裏的自己,似乎對眼前這個,在宋家村裏唯一一個對自己釋放善意的女人,流露出了親近的意思。
可惡!
夢裏的自己難道是個白癡嗎?這些東西明明都是宋老三夫妻兩人弄來的!關眼前這個女人什麽事?!
楚越恨不得一拳打醒夢裏的自己。
可惜,作為靈魂,他沒有任何辦法。
然而更可氣的還在後麵,後麵幾年宋老三夫妻倆人每回弄來的食物,全都是由宋夏交給了夢裏的自己。
夢裏的自己仿佛就像是溺水的人猛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不顧一切想要抓住眼前的光亮。
將宋夏當作了宋家村唯一對他好的人,尤其是在那段因楚家人毆打而躺在柴房裏無法動彈,導致外公在牛棚裏因無藥而生病去世之後,夢裏的自己更是將宋夏當做了自己唯一的親人,當做了自己的親姐姐一樣看待。
外公的去世,令夢裏的他變得越發陰鬱,哪怕每天臉上流露出溫和的笑容,可楚越卻知道,眼前這個人已經爛透了,就像是黑暗裏的毒瘤,隨時隨地即將爆發。
他看著對方一步步算計,一步步將楚家人往陰溝裏帶,直到有一天對方找到了一個好機會,直接將楚大林楚二林兩兄弟引入了後山狼群,屍骨無存之後。
楚越便看著夢中的自己在外公老戰友的幫助下,進入了軍營,最後徹底擺脫了楚家眾人。
在夢境裏,楚越能夠感覺到,夢中的自己唯一掛念的便是呆在宋家村裏的宋夏,對方是夢裏自己唯一承認的親人,他喜歡這種純粹被人關心的味道。
為了經常見到宋夏這個姐姐,他甚至千方百計弄到了部隊的調任令,將自己調去了蔣國飛,也就是宋夏丈夫所在的軍區。
有著外公老友的照顧,夢裏自己上升的速度遠遠要比蔣國飛那個普通農家小子快得多,蔣國飛明明比他大了11歲,可是他卻能和蔣國飛混到平級。
當然……
這也和夢裏的自己,拚命努力變強,有很大的關係。
夢裏的自己為了幫助宋夏,努力讓自己和蔣國飛成為了好朋友,甚至利用外公老友的關係,幫蔣國飛越級晉升。
楚越飄在空中嗤笑一聲,這種連人心都看不透的白癡,怎麽可能會是自己呢?簡直就像是個被人蒙蔽了眼睛的傻子一樣,竟然會將一個騙子當做是個好人,像一個謀殺犯同夥當做自己的親人。
可是……
楚越卻在心底隱隱約約感覺,夢裏的自己似乎就是自己。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楚越冷眼旁觀,麵帶諷刺。
不知道為什麽,他特別希望看到真相揭露的那一天,夢裏的自己會變成什麽猙獰的模樣。
反正他的小姑娘已經不在了,那就讓夢裏的他也去死好了!早點下去陪她不好嗎?他現在就想著時間快點過去,他要去找青青。
似乎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夢裏的自己很快就在一次意外之中,知道了這一切,知道了當初在宋家村裏真正幫助自己的是宋明友夫妻兩人,知道了宋青青當初第一次之所以拿著食物來找他的原因。
心底唯一的親人形象,在腦海裏坍塌。他討厭別人將他當做傻子,更討厭隱瞞和欺騙。這些年他之所以將宋夏當做自己的親人,就是因為當初在自己落魄時,得到的關心。
可是現在……
當他知道所有的關心都是假的,所有的關心都來自另外兩個人,而眼前這人不僅僅是個騙子,還是恩人女兒死亡的幫凶時。
憤怒在心底熊熊燃燒,尤其當夢裏的自己回到了宋家村,聽見宋明友一家人這十幾年裏似乎就像是受到了某種詛咒一樣,一家五口全都因為各種原因相繼斃命後,徹底暴怒了。
如果他早一點知道,當初在村子裏給他關愛幫助的就是宋明友夫妻。
那麽他絕對會早早,便將自己這些年在部隊裏的津貼拿出來寄給夫妻兩人,而不會等到宋三叔為了給妻子看病,上山打獵,遇到狼群再也沒回來的事情。也不會出現後來宋溪為了給父親報仇,去山上下陷阱,同樣也沒回來的事情。更不會出現後來宋河為了賺錢,去黑市買東西,被警察抓住,在牢房遭遇械鬥斃命的事情!
丈夫孩子的死,抽幹了蘇文雅所有的生機,就在他們離開沒多久之後,蘇文雅也去世了。
所以這一切的一切……
全都是因為宋夏的那個謊言。
憤怒燃燒著理智,陰暗充斥在胸口。
楚越飄在空中,聽著槍響,看著扳機被扣下的那一瞬間,眼前一黑,驟然清醒了過來。
楚越睜開眼,暮然感覺到自己的鼻子一酸,被一個小腳丫狠狠的蹬了一下。
隻見被妻子抱在繈褓裏的小嬰兒,也不知怎麽蹬開了繈褓。
宋青青盯著楚越黑亮的眼神尷尬的笑了笑,滿臉心虛,她怎麽剛想幹壞事?就被對方發現了呢?
沒辦法,誰讓這家夥一直躺在床上睡了十幾個小時。
她之前從產房出來時,還以為自己闖了大禍,沒想到醫生檢查之後,卻說楚越並不是被撞了頭昏過去,而是直接睡著了。
她在產房裏痛的死去活來,這家夥卻在病房裏睡得呼呼大響,能讓人不生氣嘛?
盯著楚越黑漆漆的眼神,宋青青有點慫,剛想開口討饒。
對麵的楚越卻是伸手一把將她和懷裏的兩個孩子給保住了。
“我想你們了……”
“有你們在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