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爺,麻煩你了,就在前麵的那間屋子裏。”


    這時,門外響起了說話聲。


    都說聞香識女人,聞香識女人,但此時陸路卻想說聞聲辯女人,光聽那嬌滴滴的“官爺”二字,就能讓人骨頭酥上三分,這還沒見麵呢,陸路的腦海裏就出現了一個風騷入骨的風塵女子形象來。


    但顯然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了,因為陸路發現這腳步聲正在向這裏靠近。


    “我靠,完了。”


    陸路看著躺在床上早已沒了氣息的裸體女子,又回頭看了看房門,這個時候,在想躲起來,那已經是為時已晚了。


    果然,吱嘎一聲,房門被推開了。


    一個五大三粗的大漢走了進來,身旁還跟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子,此時的女子正一臉嬌媚的和那大漢說著話。


    “官爺,這是小女子的一點點小小的敬意,希望官爺......”那妖豔的女子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了一錠銀子,看那大小、那份量,應該是十兩一錠的那種銀元寶。


    “哈哈哈,還是馮媽媽會做......”


    “人”字還沒有說出口,大漢就住了嘴,伸出去接銀子的大手也停在了那裏。


    馮媽媽不明所以,還以為是那大漢嫌少呢,於是用她那豐滿的身子蹭著那大漢的胳膊,準備施展一下美人計。


    “官人~”


    可美人計,剛施展到了一半,馮媽媽也愣住了。


    陸路那個無語啊。


    這來的也太快了點吧,還有,這衣服怎麽穿啊。


    此時的陸路正光著屁股在那裏胡亂的往身上套著衣服呢。


    而剛進屋的大漢和那個妖豔的馮媽媽正好看到了陸路撅腚穿衣服的這一幕。


    “哎,這叫什麽事啊。”


    蘇州府吳縣牢獄。


    陸路正卷縮在一席冰涼的破爛草席上,雙眼無神的看著石壁上那個碗口大小的方塊窗,隨著時間的推移,透過方塊石窗照射進來的光束也跟著慢慢的移動著。


    嗅著空氣中那潮濕的腐臭味,陸路又歎了一口氣:“哎,你說這叫什麽事啊。”


    本來陸路覺得開局送個老婆,也是很不錯的,可沒想到,自己還沒高興起來,就發現老婆死了。


    但這還沒完呢,後來又發現,這死的並不是自己的老婆,隻是青樓裏的一名可憐女子罷了。


    當然了,青樓女子也是人,死了人總歸不是什麽好事,可陸路還沒有來得及傷心,就被那膀大腰圓的大漢像提溜小雞一樣抓進大牢裏了。


    好吧,進大獄就進大獄吧,說實話,當時的情景確實是有點,是有點不大好解釋。


    可你抓人,總得讓人把衣服穿上啊。


    說起這衣服,陸路就更加來氣了,找了一通後,竟然發現沒有男裝,於是陸路隻能拿起衣架上的那件月牙白的百葉裙穿了起來。


    陸路看了看身上這身偏女性化的衣服,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說起來,自從七歲那年參加校園慶典時穿過一次裙子後,就再也沒有穿過了。


    此時,陸路感覺自己的下身過於風涼了,甚至還有些冷,陸路攏了攏身上的裙子,有些生氣的罵道:“媽的,別人穿越,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就是美女相擁,妻妾成群的,再不濟也有個可人的小丫鬟什麽的,可怎麽臨到自己這兒,就啥都沒有了。”


    “沒有就沒有吧,你好歹給個正常一點的開局啊,你這一開局就給我來了個“下大獄”這種地獄級別的套餐,這還讓人怎麽玩啊。”


    看著周圍浮動的塵糜,陸路再次歎了一口氣,"哎~"


    此時,陸路有些想家了,人啊,尤其是漂泊在外的人,當他在無助的時候,他總會想到一個地方,那便是家,總會想到一個人,那便是家中的老媽。


    此時,陸路的眼睛有些濕潤,有些模糊,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古代,也不知在現代的老媽過得好不好,在聽到自己離世的消息後,是不是又傷心過度了......


    想著,想著,陸路斜靠在發黴的青石牆上,迷迷糊糊睡著了。


    說起來,陸路也是有夠衰的了。


    本來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宿醉,可沒想到莫名其妙的就穿越了,穿越也就穿越了,還遇上了命案。


    好吧,遇上命案就遇上命案了。


    憑借陸路一線刑警的身份,第一時間,陸路就判斷出了這是一起他殺事件,而且還是栽贓陷害的那種他殺。


    但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啊。


    於是陸路就見識到了古代的辦案速度了,那真的是出奇的效率啊,在事情還沒有弄清之前,二話不說先把你關進大牢再說。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長的時間,大牢裏的光線變得越發的暗了。


    此時,吳縣的衙門正沐浴在夕陽的餘暉中,外出辦案回來的張知縣拖著疲憊的身子癱坐在了縣衙後院那顆桂花樹下的太師椅上。


    張知縣,原名張鍥修,隆慶二年的舉人,經他族叔張居正舉薦,來這蘇州府吳縣當知縣。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可這張鍥修剛燒了第一把火,就把自己給燒了,此時正愁眉苦臉著。


    都說“鐵打的師爺流水的官老爺”,可張鍥修偏不信這邪,仗著自己背後有人,就把這衙門裏有些重要的職位換成了自己的親信。


    既然有“鐵打的師爺流水的官老爺”這樣的話,那就不是無的放矢。


    張鍥修這激進的做法,換來的是眾矢之的,在當地官員陽奉陰違的情況下,出現了現在這種窘迫難支的局麵了。


    張鍥修還在那兒苦苦掙紮著呢,但屋漏偏逢連夜雨,這不,又發生了命案。


    地方稅賦,公文寫作,文案處理,這些都還好說,大不了慢慢來,總會好起來的,可這人命案子可耽誤不起啊。


    這,這,這前腳剛解雇完刑名師爺,後腳就發生命案了,這運氣屬實是太衰了。


    而明朝的科舉又不考律令法規,十年寒窗,學的都是聖人之言,再加上明朝的官員又不像唐朝時期那樣,上任前還得學習律令法規,所以遇到命案什麽的基本都是仰仗著刑名師爺的。


    但現在,張鍥修上哪兒去找刑名師爺啊,讓他去向之前那位刑名師爺服軟道歉,請他回來,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現在,張鍥修也隻能硬挺著了,“哎~”,張鍥修也和獄中的陸路一樣愁容滿麵的。


    這開局很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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